第457章 我要的只是確定
而顧謹言剛還緩和的臉色，一瞬間就因她的話而陰沉了下來，他面色不悅的反問了自己老媽一句，「媽，我什麼說過要對她負責了？我的事，您就別操心了！」
鳶尾臉上的神情，瞬間僵化。
顧母頓覺自己好像裡外不是人了，敢情折騰了這麼久，她倒幫了個倒忙！果然啊，男女之間的事情，永遠都輪不上別人插手。
「行行行，今兒你老媽就不該出現在這，這是你們倆的事情，我是不該管的，以後也不管了！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顧母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
她說著出了顧謹言的辦公室去，臨關門之際，顧母還不忘一臉厲色的警告自己兒子一句：「謹言，你不許再欺負鳶尾了！無論怎樣，她到底只是個小孩，你得讓著她點！」
「……」小孩？嗯！她確實是小孩，而且還是個非常磨人的熊孩子！
顧母走了，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里只剩下鳶尾和顧謹言兩個人，氣氛陡然變得僵冷了起來，鳶尾有種錯覺，彷彿置身於冰窖當中一般，可現在明明是七月的天。
顧謹言那張好看的面龐上有如覆上了一層寒冰，他單手抄在褲口袋中，身形筆直的立在那裡，眸色清冷的盯著鳶尾看著。
鳶尾被顧謹言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憷，「我……我一會還有事，先走了！」
鳶尾說著想要離開，卻忽而意識到自己上上下下還只穿著顧謹言的一件襯衫，一時間頓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見顧謹言只是抿著薄唇，冷著臉看著她，完全沒有要出手相幫的意思，鳶尾有些尷尬，只好主動開口問他一句：「能不能借我一條褲子？」
「過來！」顧謹言沒理會鳶尾的問題，只下達命令，態度強勢，根本不容鳶尾置喙。
鳶尾狐疑的看他一眼，眼前的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讓人感覺到壓迫的氣場，鳶尾實在有些不敢靠近過去，更又不敢不聽從他的話。
半晌，僵在原地，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謹言眸色陡沉，邁開長腿，朝她走近過去。
只穿著一件男士襯衫的鳶尾，真的……誘人至極！於顧謹言而言，就似饕餮盛宴！
感覺到顧謹言的逼近，鳶尾下意識的連連後退了幾個小步，雙手抵在了他的胸膛口前，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我該走了，下午還得繼續拍片！」
鳶尾認真的強調。
「你在挑戰我的忍耐力？」顧謹言盯著鳶尾的眸仁，瞬間冷鷙結冰。
鳶尾嚇得咽了口口水，站直了身板，努力試著調整一下自己這緊張的心態，才同他道：「顧謹言，你放我走吧……」
她像是央求的語氣，但顧謹言卻並不領情，「今天下午乖乖在我辦公室里待著，哪兒都別想去！」
下達完命令，顧謹言繞過她，沉步就往自己的辦公桌前走了去。
邊走，邊煩躁的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隨手扔在了一旁，又解了領口下方的幾顆紐扣。
鳶尾轉過身，有些氣惱的看著他，「顧謹言，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看不明白？」顧謹言回身，冷冷的質問她，語氣，很差！
鳶尾搖頭，「我不明白！顧謹言，越來越不認識你了……」
她從前認識的顧謹言，哪是這般蠻橫不講理？
鳶尾直接拿過沙發上他的腰帶，二話沒說，往自己腰上一束，登時，一條連身裙的形態還真就出來了。
她身形嬌小，他衣服夠長，只要她不彎身，倒也不至於走光了去！
鳶尾又重新把那雙水晶高跟鞋穿上，邁開長腿就往外走，邊走邊道：「如果這只是一場男女之間曖昧的遊戲，那抱歉，我實在沒心情陪你繼續玩下去了！」
三年前，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已經讓她受夠了！
三年後，她實在不願意讓自己重蹈覆轍了！
痛過一次就夠了！若是再繼續，對於毫無男女經驗的她而言，恐怕，只會讓她屍骨無存吧！
鳶尾才一拉開辦公室的門，前腳都還未來得及踏出去，就只覺腰間一緊，而後，整個人就被一隻有力的猿臂給撈了回去，門，「砰」的一聲，順勢被闔上，落鎖。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鳶尾整個人是背對著顧謹言的，這會兒，嬌小的身軀就被他粗暴的壓在了門板上。
鳶尾氣結，「你幹什麼？」
她羞惱的掙扎著，「顧謹言，放開我！」
顧謹言卻不但沒放，反而是圈著她，將她嬌小的身軀埋進了自己結實的胸膛里，在她耳邊啞聲道：「跟陳楚默取笑婚約！」
鳶尾聞言，一怔，愕然。
她驚訝於他嘴裡竟會忽然說出這句話來。
怔忡間，鳶尾被顧謹言霸道的轉了個身，讓她面向著自己，他居高臨下的再次警告她道：「不許跟陳楚默結婚！」
鳶尾的心臟，因他的話，猛地漏跳了好幾拍。
心池裡，有異樣的旖旎緩緩淌過，那一瞬間，她心裡竟又一次不爭氣的萌生起了一種不該有的期許感，但她很快，又理智的把這許燃起的期望之火給掐滅了。
「為什麼？」鳶尾仰頭，面無表情的問他，「為什麼不允許我跟陳楚默結婚？因為，三年後你又發現自己愛上了我，是嗎？」
她漠然一笑，憤憤的推了顧謹言一把，「夠了！你除了能給我你的這些不確定，以及那種患得患失的痛苦以外，你還能給我什麼？每天讓我活在恐慌里么？想著可能隨時有一天都會失去你？想著自己或許從來就沒有真正擁有你？顧謹言，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不，準確點說，應該是討厭，是厭惡！我厭惡這種不確定的因素……」
鳶尾怎麼都忘不掉三年前那種痛楚，當年兩個人明明已經心貼心的時候，他卻告訴自己，他愛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自己。
可為什麼不愛自己，卻還要對她那般曖昧呢？讓她一次又一次忍不住深深淪陷。
就只是因為，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心？
那如今呢？他故伎重演？那自己難不成又要重蹈覆轍嗎？
同一個地方，第一次摔跤，正常。
第二次摔跤，是笨！是傻！是痴！
何況，那種擁有了，再被踹開的痛楚，她根本不願意再去承受一遍了！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不曾擁有，也就沒有失去，沒有失去，自然也就不會失落，沒有失落，當然也就不會痛苦了！
顧謹言陰冷的眸子里，波濤洶湧，驚濤駭浪，似風雨欲來，盯著鳶尾，竟讓鳶尾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就是你三年前離開的理由？」顧謹言長指捏緊鳶尾的下巴，沉聲質問著她，聲線寒得有如千年積雪，似要將她生生凍結。
「……是！」鳶尾眨眨眼，哼了一聲。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搖擺得有多厲害。
有些答案，她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
例如，答應他，回應他！
但，好在，她忍了！
鳶尾的答案，讓顧謹言漆黑的眸色，徹底冷涼了下來。
不確定？恐慌？患得患失？他的身體狀況，就是她所言的感覺，哪怕到如今，他也確實給不了她想要的確定和安心！
顧謹言忽而鬆開了鳶尾去。
他目光淡淡的落在鳶尾的臉頰上，薄唇扯出一抹冷涼的弧度來，決絕道：「秦鳶尾，從此以後，你，我……各不相干！滾」
「……」鳶尾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到底有多難看，她只知道自己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她想要擠出一絲笑來都很難。
眼淚，幾乎差點就要從眼眶中滑落而出，但她，忍了！
轉過身，打開門，踩著高跟鞋，仰高頭，挺直了胸背，有如勝利者驕傲的姿態，出了他的辦公室去。
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再在這個男人面前低頭屈服了！
然，門重新掩上，她的眼淚卻早已不聽使喚的涌了出來……
淚水，終究是出賣了她所有的內心！
曾經，鳶尾有聽過一句話：若是一個男人，真的足夠愛你，無論發生什麼，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你留在自己身邊，哪怕，他的處境再艱難！
而就在剛剛，她秦鳶尾其實不過只是需要他顧謹言給她一個安心的保證，哪怕一句話，哪怕那個保證會像從前那樣說變就變，她都會點頭應下來，答應他，不顧一切！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給了她一個「滾」字，一如從前那般。
鳶尾走了，辦公室里，頓時一片冷清，彷彿是她把所有的暖空氣一併也帶走了一般。
顧謹言倚在冰冷的門板上，從口袋裡掏了一支煙出來，點上，抽了兩口，濃烈的煙草味滲入喉管，麻痹著他的咽喉，彷彿有種說不出的澀然感。
數年前，那小丫頭給自己答案就是離開。
數年後，她訂婚，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敢輕易表露心跡，怕嚇壞了她，而如今，好不容易表露了，可她的答案，卻是一如既往的決絕！
是！自己給不了她心安，給不了她確定的未來，就正如她說的那樣！而他又憑什麼要求她堅守在自己身邊呢？
他確實不該再撩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