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我要去美國
「那現在怎麼辦呢？」暮楚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再這麼下去，我真怕她的病情會難以控制了！你說說，眼下她都跑去撬人家門鎖，拿人家錢財了！司沉，該怎麼辦呀現在，我好害怕，你說，你說到時候小尾巴這病治不好，咱們是不是就真的得把她送去美國啊？」暮楚說到這，頓時悲從中來，忍不住的小聲抽泣了起來。
小尾巴一直都是她心裡頭的至寶，如今變成這副模樣，她當媽媽的又怎麼會不難過呢？而更多的當然還是愧疚，後悔當初自己不該擅自做主把她送來C市的，若是不讓她來C市，自然也就沒有後面這些的悲劇了。
「楚楚，你先別哭，這事兒總有解決的辦法。」樓司沉將傷心的妻子攬入進自己的懷裡來，「我放心，我自會有辦法治好這小丫頭的病的。」
「可我就怕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啊！」暮楚說的是顧謹言。
樓司沉斂了斂眉，呼出一口濁氣來，「總不至於讓我去求他吧！」
「爸！」倏爾，鳶尾在門口喊了他一聲。
樓司沉和暮楚聞言，同時往門口看了過去，就見鳶尾一臉慘白的站在那裡，雙目通紅，「你不要去求他……」
「小尾巴……」看著自己女兒這副可憐模樣，暮楚差點就落下了淚來。
就聽鳶尾輕聲道：「爸，你……送我去美國吧！」
她的話音落下，一滴淚水就從鳶尾的眼眶中滑落了出來，「我想去美國。」
「鳶尾！」對於女兒的這個決定，暮楚和樓司沉都同時一驚。
「爸，你們送我去美國吧！我是真心的想把病治好，我不想再當偷竊犯了！」
鳶尾是說認真的！
看著父母這般為自己勞心勞力，她心裡滿滿的都是懺悔，這麼多年來，自己除了不斷地給他們製造麻煩，製造痛苦之外，又還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呢？
這樣不爭氣的自己，她開始厭惡了，噁心了！
「小尾巴……」暮楚走過去，心疼的一把將女兒摟入了懷中，「媽捨不得你！可如果你真的打算去美國的話，媽陪著你一起過去，反正以後你去哪，媽就去哪！無論哪兒，媽都陪著你！」
暮楚是絕對不會再把女兒一個人丟在外面了！
給誰照顧，她都不放心！
「……謝謝媽！」鳶尾撲在暮楚的懷裡，哭成了淚人兒。
……
去美國之前，還有些許多手續要辦，所以，鳶尾大概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在C市待著。
她在C市待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好好陪陪她在唯一的好朋友霍慎。
霍慎剛得知她真要去美國的消息時，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小怪物，你丫還真打算去美國了？」
聽到這個消息，霍慎實在有些難以理解，「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給夾了不成？好好地去美國做什麼？難不成你也崇洋媚外？不知道那外面的世界有多亂啊？沒看新聞呢！外頭天天在鬧恐怖襲擊呢！」
鳶尾當然知道霍慎說這番話是為了嚇唬她的，還不就是想讓她打退堂鼓？可這事兒鳶尾已經做好了決定，她去意已決，沒打算再改了。
「霍慎，我是去治病的。」鳶尾的情緒，倒是出奇的平靜。
這些日子，她渾渾噩噩的想了許多。自從那日自己又一次被送入警局，看著霍慎為她忙裡忙外，甚至因為她而低聲下氣的央著他的父親，還有她爸媽的眼淚，等等等……
她覺得自己實在太任性了！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不單單隻是作踐了自己，還給身邊所有關心自己的人造成了太多太多的麻煩！
無論是她的病情也好，亦或者她真的不懂事太任性的緣故，反正，她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遍了！
她要變好！不想要成為這種連自己都討厭的人了！
「治病你也不一定非要去美國吧？你爸不是說替你把醫生請回來嗎？」霍慎自是不希望她走的。
鳶尾笑了笑，似不以為意的樣子，故作輕鬆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你認真的？」霍慎目光沉沉，一直盯著鳶尾的臉看著，許久，都未從她的臉上找出半分玩笑的痕迹，終於，他相信了，接受了，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失望情緒，他鬱悶的呼出一口濁氣來，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問她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鳶尾愣了一下，似乎還真有些被他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她認真想了想后，搖頭，「這還真不確定呢！不過，不管我病情如何，我都會先去那邊把學業完成好吧？應該也要不了多久，三兩年的樣子吧！」
三兩年？霍慎不滿的皺了皺眉。
他從餐桌上的煙盒裡扒拉了支煙出來，叼嘴裡，也沒顧這裡是不是無煙區，就點上，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秦鳶尾，我敢保證，等你回來，你早不記得本少爺這號人了！」
鳶尾「噗嗤」一聲笑了，「喲！難得，原來霍大少爺還有這麼沒有自信的時候呢！你不都揚言自己魅力無邊的嘛？不過兩年，就怕我把你給忘了？」
「呵！」霍慎扯唇，陰陽怪氣的笑了笑，「誰讓本少爺攤上了你這麼個薄情寡義的朋友！行了，既然你真的考慮好要去美國了，那我也不留著你了，反正留了也沒用。」
霍慎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他似乎一下子想開了似的，蹙起的劍眉也微微舒展了些分，將手裡還未來得及抽完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其實我本來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參軍的！」
「什麼意思？」鳶尾眨了眨眼眸，錯愕的看著他，「你打算進部隊？我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
霍慎喝了口跟前的檸檬水，潤了潤喉嚨，這才緩緩道：「這都是我家老爺子一意孤行的決定！他老人家是部隊里的老幹部，就覺得全世界的男人就該去參軍！我爸當年沒隨他的意見去參軍，差點就被他打斷了兩條腿，他老人家到現在還沒瀉火呢！這不，我這好不容易長大成人了，他哪能放過我啊？我爸那人也極品，自己不樂意去，卻非要把我送過去，順著我家老爺子的毛捋，說我欠教訓，必須得把我送部隊里去操練幾年！這不，我堂堂的霍大少爺居然就成了這個家裡最底層最憋屈最沒有話語權的男人！這種丟人的破事兒，我幹嘛跟你提啊！」
鳶尾聽得樂呵呵的，有些幸災樂禍道：「真難得，想不到你霍大少爺也有今天！」
「你少給幸災樂禍了！」
鳶尾聳聳鼻子，「霍慎，老實說，你爸不是因為你跟我玩，所以……」
「喂！你少胡思亂想，你對本少爺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那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
「……」鳶尾揚了揚眉梢，「那你從了你爸，是不是也是因為上次你在警局幫我的那事兒……」
「行了！你就別瞎想了，這世上，若是本少爺不想乾的事兒，誰逼著也沒用！明白嗎？」
霍慎這話並不假，雖然他嘴上說得是有多委屈，實際上他從小就是這個家裡，不，應該說是整個軍區里的小霸王，哪家不怕他這個霍家的混世小魔王？提起他的名號，那根本就是人人自危。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十五歲那年，叛逆的他，隨著他老爹遷出了軍區而搬去了市中心居住，還別說，就這事兒，他們軍區里家家戶戶，那愣是燃了三天三夜的鞭炮，大肆歡送這小子離開。
霍慎調整了一下坐姿，又說道：「既然你都要去美國了，那我也就順道去部隊里玩兩年唄！」
聽著霍慎的話，鳶尾心裡莫名湧上幾許傷感，看來，過不久，他們倆真的就要分道揚鑣了。
其實，她真的還有些捨不得！
「那你什麼時候入伍啊？」
「還早著呢！這會兒不是收新兵的時候。」霍慎說得倒是雲淡風輕的，可是氣氛卻仍是有些傷感。
霍慎顯然不太適應這種離別的苦愁，他忙轉移了個話題，「行了，不說這點破事兒了，先點菜吃飯，爺快餓死了！」
「好，你點，今天我請客！任你吃！」
「好呢！那本少爺可不客氣了！一定要吃最好的，最貴的！」
「你就吃吧！吃壞了肚子可不怨我！」
「小怪物！可沒你這麼詛咒人的！」
鳶尾『咯咯』笑出了聲來。
……
鳶尾的美國行程算是確定了下來。
從那次顧謹言來家裡接她回學校，把她仍在路邊上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顧謹言了。
而顧謹言也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她，沒有簡訊，就更別提給她打過一通電話了。
可鳶尾，其實很多次都忍不住偷偷給他打過電話去。
每次，她都是用外面的公用電話給他打的電話，每一個電話，他都會聽。
前幾次，他都會下意識的問一句，「哪位？」
那種低沉渾厚的聲音，每每都會在鳶尾的耳畔間縈繞排行，好久好久，都消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