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我要結婚了
暮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了些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根本就不喜歡小尾巴,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是嗎?」
「……對。」顧謹言點頭,「我不喜歡她!」
「很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樓司沉也進了正廳里來,還偏偏就把顧謹言的這番話聽進了耳中去,他冷涼的瞪著顧謹言,朝他走近過去,「顧謹言,你記著!這是你最後一次羞辱我女兒的機會,也是最後一次得到她的機會!一旦你錯失了,你就別再指望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顧謹言冰涼的唇線崩得緊緊地,唇間泛出異樣的蒼白之色來。
「顧謹言……」忽而,二樓的長廊上,傳來鳶尾帶著哭腔的喊聲。
樓下,暮楚和樓司沉兩人同時一驚,下意識的抬頭往二樓看過去,就見鳶尾那小丫頭紅著一雙眼兒,滿臉委屈的站在那裡。
顧謹言眉心微微顫了一顫,平靜的目光正對上她汲水的眸子。
那晶瑩的淚珠兒就跟斷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滾落而出,每一滴,卻彷彿都烙在了他的心尖兒上,燙得他心口直疼。
就聽鳶尾打著哭腔,哽咽的問他道:「你剛剛跟我爸媽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對不對?」
鳶尾的聲音,已然有些打抖,而問他的語氣,卻是那麼的卑微,「你告訴我,都是假的!你只是想騙騙我爸媽的,是不是?」
「小尾巴……」暮楚心疼的喊了她一聲,轉過身,就快步往樓上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說啊!你是騙他們的!」鳶尾見顧謹言沒反應,她有些急了。
「我剛剛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也都是真的!」顧謹言終於開了口。
他的聲線,聽起來還有些沙啞,喉頭緊澀的滑動了一下,轉而又繼續道:「鳶尾,我喜歡的人,其實至始至終,都不是你!」
「你騙人!」鳶尾大吼一聲,眼淚登時如雨般傾瀉而下。
顧謹言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卻始終是淡淡的,「如果你不想再回C市了,也沒關係,你可以轉學,甚至可以去美國!今天你也不用再跟我回C市了,你的行李我自會讓人打包給你寄回來。」
顧謹言說完,轉身就要走。
鳶尾見勢,慌亂的拉著手裡笨重的行李箱,就往樓下跑。
行李箱被她拖著,磕在階梯上,發出一陣「砰砰砰」的聲響,讓人聽著一顆心臟直揪著疼。
鳶尾一邊跑,一邊無助的沖他喊著,「我要跟你一起走!我不轉學,也不去美國!我跟你一起回去!顧謹言,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那著急的模樣兒,彷彿是唯恐他顧謹言會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一般。
聽著鳶尾的哭喊聲,顧謹言腳下的步子到底還是頓了下來,他冷漠的背脊一陣僵硬,發涼……
心,卻已然揪到了嗓門眼裡,疼得讓他眉心不住的打了個抖兒,但他沒轉身,仍舊只是在那站著,薄唇抿著,不說一句話。
「小尾巴,你別急,你顧叔叔他不會走的!」暮楚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心疼得打緊,她連忙走上前去,把鳶尾手裡的行李箱接了過來,「來,把行李箱給我,我幫你拎上車去。」
暮楚順手把哭壞的女兒抱進了自己懷裡,心疼的替她把眼淚抹開了去,「別哭了,寶貝!你這樣,爸媽可怎麼放心讓你去學校?要不咱們今天別去了,成嗎?」
「不要,我要去……嗚嗚嗚……」
鳶尾撲在暮楚的懷裡,不停地嗚咽著。
樓司沉實在心疼女兒,氣得直想要把小尾巴留下來,可見她哭成這副模樣,他又實在不忍。
鳶尾到底是隨著顧謹言上車,暮楚和樓司沉很是不放心。
「小尾巴,你先去學校,過兩天爸媽就來學校看你!」暮楚一邊與車內的鳶尾說著,一邊伸手過去替她抹眼淚。
「是!」樓司沉也氣恨的點點頭,「咱們要在C市過得不開心,就回來!爸隨時替你轉學!」
結果,樓司沉的話一出來,鳶尾那眼淚又不爭氣的滑落了出來。
見這模樣,暮楚和樓司沉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所有的話都只好吞入了腹中去。
顧謹言卻始終是冷著一張臉,面龐上並沒有多少多餘的情緒。
鳶尾到底是同顧謹言走了,獨留下暮楚和樓司沉在這頭憂心。
暮楚嘆了口氣,連連搖頭,「也不知道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
樓司沉面上的怒色不見半點緩和,唇線更是崩得緊緊地,很是生氣的樣子。
……
幾個小時的車程后,終於,駛出高速公路,進入了C市市中心。
顧謹言一直在專註的開著車,並沒有看過一眼副駕駛座上的鳶尾。
鳶尾看著他冷硬的側顏,只覺今日的他,較於尋常,更冷了些,那種寒意,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簡直是要將她給生生凍結了去。
鳶尾不喜歡這樣子的他,又或者是……討厭這樣的他!
他與自己爸媽說的那番清冷決絕的話還時不時如同魔咒一般,竄入她的腦海中來,又如尖針一般,狠狠地扎著她的心臟!
每每想起,都疼得讓她難以呼吸。
她把目光別向了窗外去。
「我和蘇解語打算結婚了!」
忽而,顧謹言冷不防的開了口,目光淡漠的掃了一眼滿臉驚愕的鳶尾,而他的面上卻始終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他淡淡道:「你去美國吧!」
「你騙人!」鳶尾不信,她沖他大聲嚷了一句,眼眶一瞬間憋得通紅。
顧謹言卻冷漠的偏回了頭去,專註於開車,「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這麼急著趕回C市來,是因為今兒約好要去跳禮服。」
他說著,順勢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問了鳶尾一句:「你呢?需要一起去挑一件出席婚禮的小禮服嗎?還是乾脆讓你未來嬸嬸替你選?」
未來嬸嬸?蘇解語?
鳶尾雙目通紅,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淚珠子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而下。
「你騙人!顧謹言,你騙我……」
鳶尾的眉心,因痛而不斷地顫抖著,「如果你真要跟她結婚,那你為什麼總動不動就親我?為什麼你還要對我做出那些事兒來……」
她說的那些事情,自然是指卿卿我我,曖昧不明的事兒。
鳶尾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顧謹言,雖然我不聰明,但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我雖然沒有過任何的戀愛經驗,但我也知道,那種事情……只有情侶之間才會做!如果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面對鳶尾一聲聲的責問,顧謹言緊握方向盤的手,不由收緊了力道,手指間里泛出慘白之色,凌厲的輪廓線更是崩得緊緊地。
半晌,他才啞聲作答,「男人與女人之間,有一種叫做生理磁場的東西!哪怕沒有愛情,也能相互吸引!可那不是愛,而是一種最原始的生理反應,明白嗎?我對你做的那些事兒,不過只是……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生理上的需求罷了!鳶尾,我對你,真的就這麼簡單而已!你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鳶尾偏執的搖著腦袋,失聲痛哭,「顧謹言,我不許你結婚!我不許」
「秦鳶尾!」顧謹言顯然已經沒有了多少耐心,他面色冷涼,淡漠起唇,同她說道:「別再給我耍小性子了!你這樣一點也不可愛。還有,我不管你允許不允許,我和她,一定會結婚,生孩子!我們會白頭偕老!而這些所有的事情,我根本不需要得到你的應允,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誰!你祝福也好,不祝福也罷,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根本影響不了我和她的幸福!」
顧謹言字字誅心,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似一根一根的銳利的尖刺,狠狠地扎進了鳶尾的心臟里,疼得她心尖兒直抽搐,眼睛更是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斷地往外涌,止不住,卻也收不了。
忽而,「嘎」的一道急剎,顧謹言將車子在馬路邊上停了下來,「到了,下車吧!」
確實是到了,到了她的學校!
顧謹言並沒有理會滿臉是淚的鳶尾,徑直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繞至車身後,替她將行李取了下來,又替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下來!」見鳶尾沒動,他又提醒一句。
鳶尾紅著雙眸,委屈的看著他,半晌后,才解開了纏在腰間的安全帶,小手幾乎是習慣性的攀上顧謹言的脖子,試圖讓他把自己抱下來。
她忽來的親熱,讓顧謹言渾身一僵,漆黑的眸仁陡然深陷了下去,下一瞬,不耐煩的抓開了她攀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男女有別,我已經是快要結婚的人了,還麻煩你自重一點!」
顧謹言疏冷的態度,將鳶尾置身於千里之外。
鳶尾怔楞的僵在那裡,雙目通紅,享受受傷的小貓兒一眼,一臉委屈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