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心疼她
說完,拽過沙發椅子上的書包,放蕩不羈的往肩膀上一扛,邁開長腿,瀟洒的出了餐廳去,留下蘇解語一人,坐在那裡,臉色乍青乍白,難看到了極點。
這該死的臭流氓!居然敢羞辱她?還管她叫阿姨?她看起來有那麼老嗎?有大他們一輪有多嗎?她明明才大他們不過十歲而已!
蘇解語氣得七竅生煙,偏偏還拿霍慎一點法子都沒有!如果可以,真恨不能衝上前去揍那小子一頓,但她骨子裡那點大家閨秀的氣質是不允許她做出這麼荒誕出格的事情的。
回家的路上,鳶尾和顧謹言兩人都默契的保持著緘默,車裡的氣氛一度壓抑到了極點,但誰也沒有要率先打破這份安靜的意思。
顧謹言似乎只專註於開車。
鳶尾則一直偏頭看著窗外,那張鼻青臉腫的小臉蛋兒上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波動,看不出此時此刻她心裡到底在思忖著什麼,又或者,其實什麼都沒想。
半個小時后,車在別墅前停了下來。
一進別墅門,顧謹言隨手就將車鑰匙以及西裝外套扔在了沙發上。
長指鬆了松脖子上的領帶,劍眉深斂,卻見鳶尾這會兒背著那隻笨重的大書包預備逃,顧謹言伸手過去一把拽住了她,直接就將她拉到了自己跟前來,離他不到半步遠的距離,「沒把話跟我說清楚之前,還想跑?」
鳶尾只以為他想說的可能是霍慎的事兒,她低著腦袋,沒敢去看他。
「秦鳶尾,你跟霍慎吃飯的事兒,我們暫時不談!」
顧謹言只有在非常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叫她,「你先跟我好好把你和同學打架鬥毆的事情說清楚!為什麼你會被人打成這樣?誰打的?」
這才是顧謹言最最最生氣動怒的地方!
此刻,胸口像堆積著一把怒火,似隨時可能噴薄而出。
這小丫頭平日里被他和她父母寵著慣著,一根毫髮都捨不得傷,可結果呢?今兒居然被別人打成了這副模樣?
顧謹言咬了咬牙關,俯下身去,大手捧過她受傷的臉頰,細緻的替她察看著傷口,那雙好看的劍眉越蹙越深。
顧謹言有種衝動,想要把傷她的那些傢伙,統統凌遲處死!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見鳶尾不答,顧謹言又問了一遍,聲線較於剛剛明顯冷肅,沉啞幾分。
鳶尾只以為他是要訓自己,內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忌憚顧謹言的,因為他發威的時候,還是挺懾人的。
鳶尾一想到自己在學校里無故被人圍毆成這副模樣,回了家之後沒有得到半分半點的慰藉,還得挨他顧謹言的一頓訓斥,她心裡頓覺委屈更甚了些,眼眶忽而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揚起小臉,倔強的沖他喊道:「我沒有打架鬥毆!」
「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顧謹言的語氣也不佳,聲音的分貝自然不低,心裡更是窩火得很。
好在這小丫頭臉上的傷口已經有人替她用藥水處理過了。
鳶尾到底沒忍住,嗚咽了一聲,「……我只有挨打的份。」
「……我只有挨打的份。」
當心高氣傲的鳶尾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的時候,顧謹言揪緊的心,陡沉了下來。
眸底,肅殺之氣瞬間聚攏。
就聽鳶尾朦朧著雙眼,哽咽的繼續說道:「她們一群人圍著我打,我打不過她們,就被揍成這樣了!但是單挑的話,她們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鳶尾還在試圖挽回自己的顏面。
顧謹言銳利的深眸,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受傷的她,眸底猶如被重墨染過一般,又黑又深,鳶尾無法透過他的眼睛猜透他的心思。
只感覺,他周遭的氣壓很低,幾乎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好半晌,鳶尾以為他可能不會再說什麼了,卻忽而,顧謹言探出了長臂來,一把從后撈住了鳶尾的勃項,強勢的把她攬進了自己溫實的懷裡,讓她把額頭輕輕抵在他結實的胸膛口上,沉聲問她:「疼不疼?」
其實,他是明知故問。
都這副模樣了,怎可能不疼?
顧謹言一雙劍眉揪成了個深深地『川』字。
「……疼。」
才一感受到顧謹言胸口的溫度,鳶尾頓覺鼻頭一酸,所有委屈的情緒瞬間崩潰決堤,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嗚咽出聲來,「疼死了,可我一直忍著,都沒敢讓自己哭。嗚嗚嗚嗚……」
鳶尾的哭聲,有如鋒利的刀刃一般,一刀一刀,深深地剜在了顧謹言的心口上,他摟著她頸項的大手收緊了些力道,另一隻手情不自禁的攬上她纖細的腰身,將她緊緊鎖進自己懷裡,試圖給予她最大的心安,「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必須得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替你處理。」
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敢欺負這小丫頭,簡直是嫌自己活得太長命了!
「疼,好疼……」
忽而,懷裡的鳶尾吃疼的喊了幾聲。
顧謹言擰眉,連忙鬆開了懷裡的小丫頭,生怕自己弄疼了她,他低頭問她道:「怎麼回事?你身上也傷著了?」
「……一點點。」
「哪兒?」顧謹言漆黑的深眸陡沉了下來,眸底寒光迸射。
「這裡疼……」鳶尾紅著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的位置,轉而又指了指自己的膝蓋,「這也有點疼……」
膝蓋是在地上磕的,至於胸口應該是躺在地上時被那些傢伙踹的,剛剛在醫務室的時候,鳶尾還沒察覺出來,這會兒倒是越來越難受起來了。
顧謹言那張峻美的面龐此刻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他薄唇緊抿著,崩成一條清冷的直線,而後,二話沒說,長臂一探,一把就將身前的鳶尾打橫撈了起來,抱著她,大步就往沙發走了去。
「讓我看看!」
她把鳶尾抱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一臉嚴肅的問她:「哪兒疼,再重新指一遍!」
「……這。」鳶尾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顧謹言沒有半分猶豫,替她拉開了外套拉鏈,又解了裡面的襯衫,登時,鳶尾胸口那片雪白的肌膚,頓時毫無遮掩的顯現了出來。
顧謹言漆黑的深眸,陡然陰沉,眸底更猶如淬了寒毒一般,有些駭人。
此時此刻,鳶尾胸前那片雪白已經青紫一片,甚至還有些發腫。
單單隻是看著,就覺疼得厲害。
鳶尾眼眶裡還噙著盈盈的淚珠兒,她委屈極了,可這會兒的她,被顧謹言這般『坦胸露乳』的檢查著傷情,又覺羞赧得很,受傷的頰腮上不由泛起一層害羞的紅潤之色來。
「膝蓋呢?讓我看看!」顧謹言的聲線明顯沉啞了許多。
於是,鳶尾又乖乖把褲腿小心翼翼的撈了起來。
破了皮,有血從傷口裡滲了出來。
顧謹言寒涼的眸仁緊眯了眯,什麼話都沒說,兀自起身,去一旁打電話去了。
再回來,鳶尾已經整好了衣衫和褲子。
「我打電話讓胡醫生過來了!」
「……謝謝。」鳶尾同他道謝。
顧謹言鬆了松脖子上的領帶,俯下身,斂眉看著她,認真問她道:「現在是不是該跟我講講到底是誰把你弄成了這副模樣?還有,為什麼你又和霍慎混到一塊兒去了?這事兒跟他有關係?」
鳶尾一顆小腦袋垂了下來,輕聲回顧謹言的話道:「今天是霍慎幫了我,若不是他,我可能還不只是這樣。」
顧謹言明白了。
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無疑,霍慎已經贏得了鳶尾的基本信任。
霍慎的出手相助,顧謹言是由衷感謝的,但也僅僅只是感謝而已,讓他和鳶尾走近,他卻還是一百個一千個不同意!
但今兒,他並不想與她討論這個話題,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怎麼惹上那群小太妹的?她們分別是誰?」
鳶尾搖頭,「我一個也不認識。」
「你不認識?」顧謹言擰眉。
「不認識。」
顧謹言瞭然的點了點頭,「我會找人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的。」
「你要幫我對付她們嗎?」
「對付算不上,但懲罰我覺得是有必要的!年紀尚淺就做出這種出格的事兒,若這會兒不適當的給點教訓,她們以後指不定會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校園暴力是需要得到重視的,既然家長和老師教育不了她們,那我不介意好好給她們上一堂人生之課!」顧謹言說這句話的時候,沉峻的臉上多了幾許凜冽之色,「明天把情況查實之後,我會正式起訴她們。」
顧謹言畢竟是成熟的男人,不至於對付幾個小女孩還以暴制暴。
對付這種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用法律大概是最好的辦法。
「別,別,別!」鳶尾連忙搖頭,因為她忽而就想到了李漫佳,「要不這事兒,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理吧!」
「你自己處理?」顧謹言顯然不太放心,擰眉,「你打算怎麼處理?」
鳶尾仰頭看著他,搖了搖腦袋,「我暫時還沒想好呢!不過,她們看起來好像挺忌憚霍慎的,以後應該也不敢再把我怎麼樣了!」
提到霍慎,顧謹言漆黑的眸色更加濃重了些分,「你現在好像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