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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戒不掉的深愛

  梁靳堯用寬厚的胸膛鎖緊渾身顫慄不止的盧遠,試圖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全數傳遞給他,「聽我說,你現在必須得戰勝它!戰勝這個噩夢,我們就贏了!可能它很強大,但只要我們堅持!只要你比它更強大,它就傷害不了你!」


  「滾」


  盧遠使勁渾身的力氣去推跟前的男人,「趕緊滾!」


  鼻涕和淚水已經不聽使喚的從他的鼻子和眼睛里流了出來,他痛苦的抱著『嗡嗡』作響的腦袋,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痛!」


  「痛」


  他難受得用腦袋狠狠地撞擊著地上的石頭。


  恨不能就這樣一命嗚呼了去,倒是一了百了了!


  梁靳堯見勢,一把拽過地上自殘的他,把他緊緊地鎖進了自己懷裡,「盧遠!盧遠」


  「給我再吸一口,好不好?」


  盧遠的眼淚,流得滿臉都是。


  那可憐的模樣,印入梁靳堯的眼底,像刀子一樣,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臟,讓他整顆心跟著他一抽一抽的疼。


  有時候梁靳堯會想,要麼就不讓他戒毒了,大不了就拿毒品好好供著他,反正他梁靳堯根本不缺這麼幾個錢。


  可哪怕他有花不完的錢,又能怎樣呢?能為他買到毒品,卻永遠沒辦法替他換回健康的身體,如若讓他一直放縱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死於毒品的!


  「再給我吸一口!求你……」


  「嗚嗚嗚……」


  「吸完你槍斃了我都行!」


  盧遠哭著求他。


  那一刻,梁靳堯還真想一槍綳了眼前這個癮君子。


  梁靳堯只感覺胸口被巨石狠狠地砸著,一下,又一下,每一次砸上來,都讓他疼得氣喘。


  他什麼話都沒說,只一雙薄唇崩得緊緊地,結實的猿臂死死地抱著跟前的人,死死地抱著。


  如果可以,梁靳堯希望他永遠不要在自己面前發毒癮,因為這種畫面,每看一次,都像被尖刀凌遲著一般,可相反的,他又希望他每一次發毒癮的時候,都是自己陪在他身邊。


  盧遠不希望被任何人見到他毒癮發作時的樣子,而梁靳堯也不希望被其他任何人看見,不願意別人把他當做怪物,當做這個社會上的敗類,這樣可怕而又可憐的畫面,他梁靳堯一個人來看就行了!

  他盧遠在痛,在難受,在受盡折磨,他梁靳堯也一直陪著!

  「給我冰毒」


  盧遠在梁靳堯的懷裡苦苦哀求著他,見他無動於衷,他失控得拿已經受傷的腦袋去撞梁靳堯的腦袋。


  「砰」的一聲,撞得梁靳堯的腦袋直嗡嗡作響。


  「媽的!」


  梁靳堯有種衝動,恨不能一巴掌抽丫臉上。


  他一個用力,就狠狠地將盧遠摔在了地上,長腿一跨,直接就坐在了盧遠的腰身上,兩隻手用力擒住了盧遠不安分的兩隻手臂,壓在地上,扣得死死地,「你他媽給老子安分點!」


  盧遠滿眼猩紅,眼底全是可怖的血絲,惡狠狠地瞪著跟前的梁靳堯,那模樣似恨不能將他生生吞噬了一般。


  此刻的他,根本是六親不認。


  若現在手邊有把刀,他定然會拿著那把刀生生把梁靳堯刺穿去。


  而此時此刻,盧遠的手邊不遠處確實就有一把刀!


  一把鐮刀。


  「放開我」


  被毒癮控制的盧遠,力氣幾乎是平時的幾倍大,他兇猛的掙開了梁靳堯桎梏著自己的大手,抓過身邊的鐮刀,就朝他胡亂砍了過去,「去死吧!」


  刀劍最是不長眼的東西,梁靳堯顯然還在意料之外,盧遠這一刀下來,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登時,鮮血濺了出來,浸滿了他整條手臂。


  「媽的!」


  他咬牙罵了一聲,憤恨的一個拳頭就砸在了盧遠的臉上,搶過他手裡的鐮刀,扔到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去了,而後,又是一巴掌呼在了盧遠慘白的臉上,「你他媽給老子清醒點!」


  盧遠被打得眼冒金星,卻只覺眼前一黑,而後,徹底昏死了過去。


  「盧遠?」


  梁靳堯皺眉,喊他。


  沒反應。


  「盧遠?」


  拍了拍他慘白的臉蛋,仍是沒反應。


  他拿手探了探盧遠的脈搏,雖不太平穩,但好歹還有。


  大概只是因為毒癮太強,嚴重刺激了他的腦部神經,他扛不住,就昏厥了過去。


  梁靳堯喘了口大氣,繃緊的身軀,這才得以放鬆了些,「媽的!」


  他煩躁的破口大罵了一句。


  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后,才終於感覺到了肩膀上的疼痛。


  血,幾乎已經滲得滿手臂全是了,還染在了被盧遠裹著的,屬於他的那件白色襯衫上。


  這一刀下來,傷口還真不淺。


  梁靳堯擰眉看著身下的男人,氣恨的捏了捏他的下巴,「你他媽還真下得了狠手!等你醒來,看老子怎麼報這個仇!」


  他從盧遠身上下來,從褲口袋中摸出了一盒煙來。


  抽出一支煙來,撕了外面的捲紙,把煙草貼在自己的傷口上,用來止血。


  煙草貼上去的時候,還真有點疼,不過,梁靳堯能忍。


  說實話,這點傷痛對他而言還真不算什麼。


  緝毒的時候連槍傷都受過了,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比起心裡的那些難受,著實什麼都算不上。


  梁靳堯扒拉了一支煙出來,叼嘴裡,打火機「咔」的一聲響起,火苗竄起,他點了煙,用力抽了兩口,吐出一圈濃濃的煙霧來,低頭,看向身邊昏睡的男人,深眸越發濃稠了些,「我TM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又不能給老子生孩子,還TM成天給老子找事……」


  可怎麼辦呢?


  他梁靳堯偏偏還像吸了毒的癮君子一般,對他就是沉迷上癮,想戒都戒不掉!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鬱氣來,若他梁靳堯是癮君子的話,那他盧遠就是他永遠戒不掉的毒品!


  至少,他現在是戒不掉的!

  梁靳堯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暮楚問問老爺子的消息,結果,還是沒信號。


  「什麼玩意兒!」


  他只好重新把手機收了起來,繼續抽煙。


  這會兒想要繼續尋找老爺子的下落顯然是不切實際了,盧遠還昏著,他又受了傷。


  休息一會兒吧!

  等盧遠醒了,再繼續。


  梁靳堯光著身板,在地上躺了下來。


  地上的石頭嗝人,不過他早習慣了,在部隊里做野外求生訓練的時候,不知比這艱苦多少倍呢!


  他把沒受傷的胳膊枕腦後,另一隻手用來拿煙,雖然還有點疼,不過動作慢點也就適應了。


  身旁,盧遠的呼吸漸漸均勻了下來。


  他偏頭看向盧遠,伸手過去,一把將昏睡中的他,攬入了自己懷中,下巴貼著他的發心,梁靳堯喃喃自語道:「我TM這輩子看來是難逃被你纏著的厄運了!你說說你,就這副鬼樣子,除了老子還有誰會稀罕要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梁靳堯說完,就在盧遠的額頭上猛啜了一口。


  天空泛白,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射進大地的時候,盧遠才昏昏沉沉的轉醒了過來。


  頭,好痛!


  臉也好痛!


  像是挨過一通猛揍似的。


  而身體的四肢百骸也痛得有如被拆卸了一般,渾身上上下下,難受得慌。


  他擰著眉,強忍著疼痛,緩緩地睜開了眼來。


  入眼的第一幕,他一愣。


  竟然是一堵屬於男人的結實胸膛!


  健碩的肌理,以及曬后性感的古銅色肌膚……


  每一寸,都生生的刺激著他的心臟,竟讓他不由心跳加速起來。


  他盧遠什麼時候在見著男人的身體時也會開始心跳加速了?他從前明明喜歡的就是女人!

  「再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頭頂上方,響起梁靳堯那渾厚性感的戲謔聲。


  盧遠心口閃過一絲悸動,猛地抬頭看他。


  在見到梁靳堯那張熟悉的俊朗面孔時,昨兒夜裡驚險的畫面一幕一幕在他混沌的腦子裡重現。


  自己拿頭撞他……


  跟他打作一團,甚至最後,拿刀……


  盧遠一震,連忙坐起身來,「我傷了你哪裡?我看看!」


  梁靳堯也跟著他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用手指了指他身上屬於自己的襯衫,「趕緊的,把衣服脫給我!不然一會回去被你爺爺看見我這衣衫不整的樣子,指不定要懷疑咱倆在外頭幹什麼壞事了!」


  都這會兒了,他居然還有閑工夫開玩笑。


  但顯然,盧遠並沒有跟他笑鬧的心思。


  他左右看了看梁靳堯的身體,發現了他肩膀上的傷口,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明顯的晦澀,是懊悔,是心疼,是自慚。


  梁靳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來,只輕描淡寫道:「多大點的事兒?就一點皮外傷而已!走了,咱倆在這大山裡耗了一個晚上,指不定你爺爺早就回家了,反而還讓他們為我們倆瞎擔心了一晚上,趕緊回去!」


  梁靳堯說著,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樹葉和泥土,起了身來。


  盧遠也跟著站起了身。


  皓齒死死地咬著下唇,看著梁靳堯,半晌,才道:「你回去吧!」


  盧遠也跟著站起了身。


  皓齒死死地咬著下唇,看著梁靳堯,半晌,才道:「你回去吧!」


  「你還要找爺爺?」


  梁靳堯顯然沒理解盧遠話裡頭的意思。


  盧遠搖頭,「你出山,回你家裡去!」


  「什麼意思?」


  梁靳堯橫眉冷對,「又發什麼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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