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如果當年沒有你
江琰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接上了蘭溪的頂樓。
蘭溪酒店共有34層，每一層都各具特色，還附帶各項娛樂設施，健身場所。更牛的是，隻要你有錢，它可以為你答應你任何奇葩的要求。可以說，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看不到的。
而蘭溪的頂樓設計是最讓人讚歎不已的，晴天的時候，可以在上麵曬日光浴，品茗聊天，夜間還能夠欣賞迷人的夜色和繁華的夜景；陰天的時候，還有自動的功能化遮擋裝置。
可以讓人享受到最好的服務和最舒心的感受。
江氏的周年慶直接豪氣包下了蘭溪酒店的十六、十七、十八整整三層樓，外加外麵的露天會所，這筆高昂的數字讓人看的肉疼，直呼敗家，可是人家不在乎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叫有錢任性，說江琰一點也不為過。
下麵晚會上的推杯換盞，籌光交錯，虛情假意，勾心鬥角，都讓人煩不勝煩。這樣的情形留給秦陽那是遊刃有餘，所以江琰是毫無心理負擔的。
據說蘭溪的頂樓能讓人一覽A市的風光美景，舒適的環境又能讓人心靈得到釋放。
施華洛世奇水晶燈讓人眼前一亮，纏著藤蔓的秋千散發著自然的清新。冰藍色的沙發又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這一切的組合看似怪異，但是由於設計之人添加的獨特元素，使得整個頂樓風格獨特，讓人迷醉。
顏小青這身黑色禮服襯托出了她神秘優雅的氣質，好像真的經過華麗蛻變之後，已經成長為耀眼的一顆鑽石，沉澱出一股中世紀的尊貴傲岸。
城市美景配上無邊夜色，還有夢幻自然的布景，再加上同樣一身純黑修身長裙禮服的窈窕美人，當真給人一種誤入畫中的錯覺。任誰也不認褻瀆了這樣的美好。
江琰上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美景’，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女人還是記憶中那樣的窈窕纖細，隻是氣質已從青澀轉入成熟，一時間風華無雙，妖嬈一世。
隻是女人這些年來的變化，還真挺大的。
不禁讓人想起《詩經》中讓人朗朗上口的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然而，這女人從來都不曾屬於過他，或許曾經屬於過，可是命運捉弄，輾轉輪回間，他卻將她弄丟了。
但是又或許真如秦陽所說，他們兩人還有機會，畢竟顏小青身邊現在沒有其他‘可疑的’男人。
隻是她又是否已經將兩人的過往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呢？還是，他在她心裏從來可有可無，在那般執著的追求無望下，以她的性格，怕是早已消磨了耐心了吧。
止住自己再去想這些的衝動，江琰抬步向前走去，腳步無聲，又或許是想的太出神，以至於顏小青沒發現身後何時站了個人。
她本是見下麵太悶，不喜這種場合的交際，回家小夜又不在，所以才想上來冷靜一下，不曾想某人的想法和她出奇的一致。
“顏小青。”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自身後響起，卻驚得女人猛然轉過身來。看到來人是江琰，顏小青又忍不住故作凶狠的瞪了對方一眼，抬手附上胸口，平複著剛才所受的驚嚇。
本來心情沉重的江琰見到這一幕，近日來心中沉積的沉鬱頓時消散不少，眼角甚至都柔和了幾分，因為他發現，現在展現在自己麵前的顏小青有了一點嬌俏的活力。
就像他剛回來接任江氏國際的第二天，看到顏小青在樓下和小交警理論的樣子，同樣的生動。
“嚇死我了。”本來想發飆的顏小青突然想起了嚇她的不是別人，而是總裁大人，即使有再大的怒，也在瞬間掛上顏小青式的微笑，“原來是總裁啊，下麵這麽熱鬧，總裁錯過豈不可惜。”
見到顏小青瞬間變換的表情模式，虛情假意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江琰雖回味剛才的‘嗔怒’，但是也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
仍舊一臉冷峻卻帶著一絲陰陽怪氣地反問道：“怎麽，顏總監既然能來，還不許我這個做總裁的人上來嗎？”
“哪裏哪裏，總裁說笑了，您這話可是折煞我了，堂堂江氏總裁若沒有資格，那我這個小小總監就更沒資格了。”
“恩。”江琰一貫的沉默少言。這算什麽回答啊，算是默認了？顏小青著實猜不準。
見江琰不再說話，為避免太過尷尬，顏小青挑起話題，“總裁，剛剛您上台講的真好。”
眉頭一挑，看著顏小青一臉‘真誠’的讚美，江琰的感覺卻是，女人果然善變，上一秒討厭至極，下一秒卻可以笑意盈盈的恭維你。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麽才好。
“恩。”又是這樣簡潔的回答。叫顏小青心中抓狂啊，心中有一千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忍住心中罵娘的衝動，不斷暗示自己：這人是總裁，不能發飆，不然代價你付不起的。
“呼”，呼出一口濁氣，顏小青這才好過一點，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總裁，您繼續欣賞夜色，我先閃人了啊，再見。”
“站住。”更顯低沉的嗓音成功讓剛走兩步的顏小青停下來了，“總裁，還有什麽事嗎？”
“顏小青，你變了。”江琰答非所問道。
變了嗎？或許真的是吧，隻是，這世界上，誰都可以說她變了，但就是江琰不行，因為他沒那資格。
“這不是你最想要看到的嗎？”顏小青忍不住揚起一個嘲諷的笑。
“我最想看到的？”顏小青的轉變太大，江琰一時間還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不禁反問道。
“是啊，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看到的嗎？而且……”顏小青看著江琰略帶疑惑的神情，故意停頓了一下。
顏小青特意湊近了江琰身邊，在他耳朵旁邊輕聲說道：“你不記得了嗎？六年前啊。”
江琰渾身一僵，顏小青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江琰的一舉一動，注意到他渾身僵硬，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將兩人的距離拉的遠了一點，一步之外站定。
“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啊，你的每一字每一句我至今還記得，我想想啊，你說了什麽呢？哦，對了，你說，我這麽單純無知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被別人騙的連渣都不剩，說我這張揚的個性一定要改。還有呢，你還說，我這樣是沒人會喜歡的。你說我說的對吧。”顏小青笑的張揚。
隨著自己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顏小青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好像特別高興。
隻是江琰聽著，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已經麵沉如水了。
眼中的痛越來越深，凝聚到最後，是無法融化的痂，心中是一陣陣的疼。平靜的表象下，泛起的是驚濤駭浪，波瀾起伏。
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顏小青雖是在笑，可是眼中卻無一點笑意。
當年的他們有多快樂，被傷了之後的他們就會有多痛苦。
那些話卻實是他說的，當時隻是看著顏小青笑的燦爛，忍不住揶揄調侃了一下，隻是他說話一貫冷淡，聲音中也聽不出喜怒哀樂，所以顏小青當時肯定是誤會了。
隻不過顏小青向來心大，這些事是不會放在身上的，他也不會往心裏去。
顏小青不知道，他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他這麽久以來，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一時間，露天頂樓上，寂靜無聲，麵對麵站立的兩人相對無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琰才平息了心中的波濤暗湧，隻是仍舊說不出話來，嗓子幹澀的像吸進麵粉一樣，說不出話來。
這時，顏小青開了口，“你說，我是不是還要特別感謝你啊。”
“其實說起來，如果不是你當年的冷嘲熱諷讓我入了心，如果不是生活給了我這麽大的啟發，我也不會正確的認識顏小青這個名字帶個我的意義的。”顏小青這話說的是真的。
小青，愛憎分明，明辨是非。
青色，介於藍色和綠色之間，是象征著春季的顏色。青春燦爛，歲月安然。
顏小青特別喜歡她的名字所帶來的含義，最是溫暖，也是她現在最希望的過的日子，有小夜，有她。
隻是現在的日子，讓顏小青亂了心神，所以總是忍不住去說一些話傷害他，來保護自己的現有生活。
“有時候，我都會想，江琰。”顏小青眼睛直視江琰，說認真道：“如果當初，你沒有拒絕我，或者是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那現在我們之間，又會是一番怎樣的光景呢？”
江琰沒說話，顏小青也不需要他說，“或許我們如今隻是老板和員工的身份，我已經結婚生子，而你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然後身邊會出現一個特別優秀的女人。而我們之間，沒有交集。”
“顏小青，你，還喜歡我嗎？”江琰打斷她，略帶不自信的聲音讓顏小青麵上神色不變，可是心裏卻已經激起了驚濤駭浪。
江琰不喜歡聽顏小青說他們兩人之間沒有關係的假設，因為他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