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驚夢
“昆侖是什麽樣子，我到底該去哪兒找昆侖？”
一個身穿布衣短袍的少年刀客，站在一座石橋之上，橋下湖水青藍，印著藍天白雲，有飛鳥渡空而過。
石橋很長，宛若一根扁擔，橫在碧藍的長空，兩邊盡頭水汽彌漫，看不見橋頭和橋尾。
少年背著一把短刀往前走去，前方有一老人坐在橋上垂釣。
少年刀客走過來彎腰掃了眼下方，咧嘴微笑道：“老人家，沒有魚鉤是釣不到魚的！”
老人戴著鬥笠，雙手舉著魚竿，垂首神情專注地盯著下麵，緩緩答道：“魚鉤弄丟了。”
“弄丟了再找一個唄！”少年刀客笑嘻嘻地說。
“有道理！”老人點頭，慢慢扭頭看向他，一臉認真地問道：“可若是這魚鉤天上地下獨此一隻呢？”
少年刀客笑容僵住，直起身繞過釣魚老人往前走去。
老人移目望去，朗聲道：“我觀察你好幾天了，你徘徊附近，到底在找什麽？”
少年刀客回頭笑道：“我在找昆侖穀，你知道昆侖穀在哪兒嗎？”
老人淡淡道：“回去吧，你來早了，早了好多年。”
少年刀客搖搖頭正色道：“我不能回去，外麵有好多人都想殺我，我若找不到昆侖穀，就活不了了！”
老人勸說道：“萬物終有盡時，生死於你而言不過是從頭再來而已，你又何必固執非要尋不該尋的！”
少年刀客慢慢轉身麵向釣魚老人，偏著頭望著他：“倘若我定要找到它呢？”
老人歎了歎氣，身影漸漸變淡，然後消散無蹤，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少年刀客麵色一驚跑上前來，竹簍和魚竿還在，籠子裏沒有魚，卻留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麵用簡體字寫著：蠢豬，別去斷龍穀，別殺你的弟子，別喜歡不該喜歡的人，否則你會毀了我們的一切。
少年拿起字條認認真真看了一遍，隨即散漫一笑，將紙條撕碎丟入水中。
“想騙我，你以為我那麽好騙嗎，你讓我不去我就不去，你誰呀你，我偏要去！”
少年朝著前方大吼一通，也不再往對岸走了，隻快步朝來的路跑去。
……
“昆侖，昆侖在哪兒……”
躺在祠堂裏麵，睡得迷迷糊糊的秦歡夢囈不斷，外麵天色黑了又亮了。
“昆侖！”
秦歡豁然蘇醒彈身坐起，雙手伸出像是要抓住什麽東西。
做噩夢了？
印記空間裏麵，卷軸傳來一陣波動。
秦歡擦了擦額頭冷汗，低下頭發呆片刻，點頭要搖頭，喃喃道：“最近總會夢見一些奇怪的人與事，就仿佛，我曾經以另一種身份活過一樣。”
卷軸提醒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莫要想太多了，好好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秦歡道了句謝，揚手用力揉了揉臉，恢複平日的輕鬆散漫，笑哈哈地點點頭。
卷軸道：時間不多了，趕緊將先天功練了吧，再拖下去隻怕會橫生枝節。
秦歡起身走向蒲團，盤腿坐下來，拾起地上的金色古書。
他正要翻開古書探一探究竟，卷軸忽然提醒道：秦歡，佛道儒三教，你走出今天這一步，就已經跟其中兩派產生幹係了，你要想好了，將來你要走的道，究竟是什麽，別到時與天下武林為敵，那時誰也救不了你！
秦歡微笑道：“那就讓他們來好了！”
說罷，將金色古書翻開一頁，便見金色紙頁上一排排文字浮現。
天下武學由後天返先天，所走之路必不可免需得塑體通脈，從而使得先天真氣，周而複始生生不息，去百病，調虛實，飲天地元氣洗筋伐髓。
第一篇注明了先天含義，秦歡粗略看完，便翻開第二頁。
第二頁上麵隻有一副行功圖，人體呈大字站立，丹田處真氣外散，沿著小周天經脈擴大，最後從雙手虎口處鑽出來，形成兩股環繞上半身，以外周天路經運轉。
秦歡仔細看了幾遍，將運功方式記牢，便翻開第三頁。
修煉本門武功，切記不可貪執過重，如能以童子之身習練，方能發揮出最大效果，如若行氣之時渾身燥熱難耐，心中魔念橫生，切勿強加練習，否則將會走火入魔經脈爆裂而亡。
唯有無欲無念之人，才可安然修煉。
注解下方畫了一幅石板圖，旁邊寫著：倘若能尋得寒玉床，興許能克製魔念削弱經脈燥熱之力。
“後遺症好重，無欲無念誰能做到！”
秦歡皺眉低語。
卷軸提醒道：先試試，不行再想辦法，你有馭刀圖可調節心境，實在不行就一麵運轉真氣，一麵觀想馭刀圖。
“一心二用，能行嘛！”秦歡狐疑道。
不試一試怎知道不行！卷軸回答。
秦歡沒再多言，翻開後麵幾頁，都是對前麵行功圖進行的注解，以及對一些緊要關頭的提醒。
翻看完畢之後，秦歡還不放心，又看了幾遍，直到確認無誤了，才丟下古書原地站起來，錯步站好，閉目凝神嚐試一麵觀想刀圖，一麵操控真氣以另一種方式去運轉。
乍然一試，沒感受到有何不對，真氣從丹田裏麵散成絲絲縷縷，從兩邊經脈裏麵牽引出來，往雙臂遊離。
雖然心中有些喜悅，秦歡卻也不敢分神，一麵專注地將真氣運轉到手心朝虎口凝聚，張開雙臂的他站在供桌前發，隱隱感覺虎口位置在發燙。
他便鉚足了勁讓真氣狠狠往那穴位一刺，隻覺虎口尖痛一下，真氣幾乎脫離他的控製直接消散掉。
這可把秦歡嚇了一跳，慌忙穩住心神，好不容易才將那即將渙散的真氣穩固好，繞著他身前往上遊動。
雙手湧出來的兩股真氣，一股沿著前胸位置朝左邊肩膀飛去，一股與之交錯而過，朝右肩飛去。
轉眼間兩股真氣形成兩道圓環，纏繞著秦歡開始流動起來。
可以加速了！卷軸提醒道。
秦歡若有所察，操控真氣開始加快速度流動，心髒的跳動也跟著加快，丹田裏麵空空如也。
兩股真氣形成的圓環纏繞著他，流動的速度逐漸便快，宛若兩條幽白的龍蛇，發出很輕的咻咻聲。
保持這種狀況過了小半個時辰，閉目凝神的秦歡，隱隱感覺到周圍天地間有一絲絲幽藍的電花飛竄而過。
秦歡後背冒出一片冷汗來，隻以為打雷了要劈到自己。
卷軸連忙提醒道：別怕，這是先天功的特殊效果，你的真氣陰陽並立，分開來同時運轉，一陰一陽所引發的波動，會吸引過來雷澤之氣，從而幫你凝練出先天真氣。
不會把我給電死吧！秦歡心中不禁想到。
卷軸道：專注點，一旦第一次失敗了，再想重來就難了。
秦歡收攝心神，全部心思放在運轉真氣上，同時又不得不分出一絲精神盯著馭刀圖，免得如書中所說走火入魔。
如此又過了半響，周圍浮動的幽藍色電花又多了一些，秦歡已能感受到全身皮肉一陣陣刺痛發麻，就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一樣，不是很疼，但很癢，讓他難以靜下心來運轉真氣。
卷軸自然會提醒他忍住，千萬不能失控。
秦歡雖然能自如的控製真氣，但卻忍不住哈哈地大笑一聲。
沒過多久，這斷斷續續的笑聲，聽起來比哭還難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