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割鹿刀!
正在狂奔的秦歡猛地駐足,扭頭看向遠處黑暗之中,下意識地揚起了右手。
虎口位置,紅蓮花紋閃耀出一絲光澤,使得秦歡感覺有什麽東西落下了,需要他去拿回來,而那東西,是他的,也必須是他的。
與此同時,內心世界的馭刀圖。
潔白花海上,立著一把青玉寶刀,刀在顫動,連帶著秦歡心神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悸動。
秦歡慢慢轉身,一步一步朝黑暗中前行,臉色時而困惑時而不安。
天空中雲霧消散,大雪停了。
清澈的天穹上,一輪潔白彎月升起。
……
沈屠持刀站在洞口,就在他揮刀斬飛南苦時,身後洞窟繚繞的寒霧裏,浮現出一尊巨大獸影。
獅頭,鹿角,虎眼,渾身龍鱗,牛尾。
水藍色身軀散發著濃鬱的寒氣,粗大的鼻孔噴出兩股冰霜氣息,落在沈屠頭頂。
這一夜,封印沈家古宅的水麒麟現身江湖。
沈屠慢慢轉身,持刀拱手,對水麒麟一拜:“拜見獸尊!”
水麒麟俯視著眼前螞蟻般的小人,一對幽藍的大眼珠充滿了漠視。
“沈屠,一百年了,你想好了麽?”
水藍色的麒麟巨獸,口吐人言,看得周圍幾人紛紛驚愕不已。
沈屠空出一隻手解下頭上黑布,露出一雙空洞的眼睛,眼睛周圍皮膚有一串串裂痕。
“想好了!”
沈屠屈膝跪下,割鹿刀也平放在地麵。
“好,本尊便與你共生!”
水麒麟洪亮的聲音散開,碩大的身影開始消散,形成千絲萬縷水潤氣流盤旋在洞窟上方,呼地一聲朝沈屠頭頂匯聚,一股腦鑽入其體內。
那氣流灌注其身,帶著一團狂風從天墜地,卷向周圍。
沈屠的身影被水藍色光芒吞沒,狂風蕩開,周圍幾人全都掩麵後退。
秦歡緩步走來,感覺周圍溫度越來越低,前方霧氣淡了許多,後麵的世界,有無數的火蜈蚣在追殺撕咬人群。
黑色岩層石壁下,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禿頂僧人,僧人手中的佛珠滾落在他左手幾尺外。
秦歡目光一驚,催動真氣凝神感應,頓了頓腳步,又加快速度走上來,站在南苦門前。
南苦若有所察,無力地睜開眼睛,仰視著麵前的短發男子。
青白相間的短袍,一頭絨絨短發,濃眉微皺,線條分明的臉秀氣中略顯稚嫩。
“老雜毛,你受傷啦!”
秦歡咧嘴微笑,彎腰拾起佛珠,掛在脖子上。
佛珠很沉,戴在身上時,秦歡隻感覺不安的內心忽地平和了許多。
南苦望著一臉笑容的秦歡,吃力地揚起手,沙啞道:“我的,佛珠……”
秦歡瞥了他一眼,一腳踹開他血淋淋的手,蹲在他麵前,緩緩伸出手,掐住他脖子。
“現在,你可以祈求佛祖的寬恕了!”
秦歡溫和的笑容斂去,一本正經地對他說。
南苦靠著石壁,虛弱地掙紮了兩下不再動彈,嘿嘿笑道:“好師侄,別殺我,你師傅不是我殺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們乃是同門,我豈會忍心殺他呢!”
“哦,是麽!”秦歡手掌開始加力。
南苦漲紅了臉,呼吸越發急促,雙腿蹬地,兩手死命地撕扯地麵岩石,仍舊微笑道:“你不相信我?”
秦歡板著臉道:“不,我相信你,我的好師叔!”
“你!”望著此刻的秦歡,南苦呆住,神情終於難以保持鎮定,眼神變得恐懼,昂著脖子抽氣沙啞道:“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佛子,你不是……”
秦歡撇嘴冷冷一笑,整個人變得莊嚴肅穆起來,喃喃誦念一句。
“塵世不淨,業火不息!”
哢嚓一聲,扭斷南苦脖頸,捏碎骨頭,五指扣入血肉,一把扯下一大片血肉扔在地上。
“你…不…是…”
斷裂的喉管裏,傳來沙啞的聲音,南苦瞪大雙眼,漸漸失去生機,歪著頭不再動彈。
秦歡蹲在他麵前,嗬嗬一笑,在他僧袍上蹭幹淨手上的血液。
“阿彌陀佛!”
秦歡起身,雙手合十頷首一拜,仰頭看向昏暗的天空,眼中含淚,喃喃笑道:“老頭,你可以安息了。”
戴著一圈碩大的佛珠,一身青白相間的短袍,秦歡繼續往前走去。
掃了眼周圍幾人,身著黑裙的凝香站在右方不遠處,左方三人,分別是短發武士,玄冥教的兩個黑衣壯漢。
正前方,一道身影跪在地上,渾身被水藍色的光芒籠罩,氣息正在變強。
秦歡低頭看向他身旁安放的刀,邁步而出。
無聲無息走過來的秦歡,直到距離周圍幾人感應範圍之內,才被眾人發覺。
“秦歡,你怎麽來了!”
凝香俏臉一驚,忍不住嬌呼一聲。
短發武士皺眉看了眼,思量間,開始往黑暗裏後退。
玄冥教二人望著走來的秦歡,臉色同時一沉,扭頭看向後方盤旋的黑鷹。
鷹背上,白眉男子抱著雙臂打量下方,瞧見走來的秦歡,他咧嘴一笑,揮手示意下方二人退下。
周圍每一個人的氣息都比秦歡強大,但此刻秦歡心中卻毫無懼意,他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但他就是一點也不怕。
隨著天空中的彎月一點一點移動,秦歡心中的自信越發強烈。
有無極在,我死不了!
秦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去理會凝香的呼喊,心神都被那把刀吸引。
馭刀圖上傳來的悸動,不斷催促著秦歡,去拿起刀,去做一件必須做的事情。
秦歡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但內心就感覺自己應該走過去,拿起刀。
隻要拿起割鹿刀,他就會知道為何要拔刀,為何要殺戮。
“秦歡,別過去,危險啊!”
凝香見秦歡就像不認識她一樣,隻管往前走,擔憂之下,也忘了之前東方笑傳的話,急得大聲呼喊。
秦歡繼續往前,衣袍下胸口心髒位置,一團火焰紋路開始覆蓋其身體,明亮如玉的的眼睛,漸漸被一層火焰覆蓋,仿佛一對晶瑩的火玉鑲嵌其中。
他行至水藍色漣漪內,嗞嗞的蒸發聲音發出,水汽漣漪像是遇到了天敵,居然開始收縮退避。
秦歡站在沈屠身後,彎腰拾起割鹿刀。
右手握刀,左手伸出擰住沈屠發髻。
沈屠猛一睜開雙眼,他雙眼已經恢複如初,隻是此刻他正在接受水麒麟的力量,渾身動彈不得,隻能任由發絲被後麵出現的人擰住。
“年輕人,老夫奉勸你一句,最好別自尋死路!”
沈屠冷冷開口威脅。
秦歡將割鹿刀刀刃按在對方脖子,俯視著跪在麵前的沈屠,下意識地開口道:“沈屠,你太貪了!”
話聲一落,秦歡揪住他頭發,拔刀狠狠一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