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裂痕
“太素宮算什麽東西，南武林還輪不到你們這群臭道士說話！”
雪幕裏傳來幾聲大笑，笑聲未散，風雪中走來一身形高瘦的男子。
這人麵容滄桑留著胡渣，手中拖著一把無鞘的暗紅大劍，身披一件黑色大衣，大衣領子帶有一圈黑色羽毛。
“關紅葉，是七殺門的關紅葉，魔門七宗來人了！”
途中兩邊人群裏，傳來驚恐不已的議論聲。
青衫道士擰著葫蘆轉過身來，望著那徐徐走來的劍客，眉頭一皺，擰起葫蘆扛在肩上。
“果然是你們在背後主使，我就說嘛，憑她一介女流，有何本領竟敢搶奪割鹿刀號令群魔！”
青衫道士冷冷一笑，擰著葫蘆嘭地往地上一擲，底端散開一層氣浪掀飛了積雪。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沒聽說過麽！”
關紅葉拖著大劍步伐越走越快，化作一團殘影衝向青衫道士。
青山道士冷哼一聲，單手扶著葫蘆，掌心貼著葫蘆一抹，葫蘆瞬時轉動起來。
隻見他一掌拍向旋轉的葫蘆，這葫蘆咻地一聲飛出去。
關紅葉提劍衝來，身影不斷出現在青衫道士周圍，斬出一道道劍影。
眾人隻見那青衫道士原地揮臂打拳，周身真氣牽引出一團奇怪的力量，這力量圍繞著他方圓幾丈內，形成一幅陰陽魚的異象。
旋轉的紅皮葫蘆就像陀螺一般，飛快地繞著青衫道士轉動，接連化解掉一道道劍光。
……
“怎麽回事，打起來了？”
秦歡停在雪地中扭頭看向後方，他還不知凝香已被飛刀重傷，耳邊傳來一聲聲驚呼，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模模糊糊間，似乎聽見有人說凝香被人偷襲受了傷，具體情形也聽不出個緣由。
“她不是有割鹿刀麽，怎會被人偷襲呢？”
秦歡心中暗暗擔憂，轉身擠開人群朝木台飛向衝去。
郭彩月奔跑在混亂的人群中，大聲呼喊著秦歡的名字，聽得周圍人議論，她連忙頓足扭頭看向木台，猶豫了一下，加腳步伐往回跑。
木台上，一群人攔在凝香前方，她趴在地上，麵容呆滯地望著刺在胸口衣袍上的銀色飛刀。
周圍人的聲音她已聽不清，腦海中一片空白，直到此刻她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被飛刀刺傷。
她緩緩抬頭，呆呆地望著漫天飄落的雪花，臉上劃過一抹慘淡的笑容來。
“世間男子，果然都是無情無義之輩麽！”
她喃喃自語，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與苦澀。
她伸出手去，白皙的手慢慢靠近飛刀，手在微微顫抖，纖細的手指捏著飛刀，兩根指頭漸漸加重力道，恨不得將其捏成粉碎。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我對你還不夠好麽！”
她想不通為什麽他要用飛刀偷襲自己，越想越是難受，越想越是憤怒，越是恨，恨不得殺光周圍所有在聒噪的人。
“沒有我你什麽也不是，沒有我你豈能活到今天，你到底還要我怎樣對你好！”
木台上響起一聲女子淒厲無比的嘶吼。
凝香猛地站起身來，拔出飛刀握在手中，刀刃劃破了她的手心，流出一串串鮮紅的血液。她卻一點也不在乎，反而捏得更緊了幾分。
飛雪中的一襲黑裙搖搖欲墜，卻又硬撐著站穩了，死也不肯倒下。
……
秦歡飛身衝來，不斷推開攔路的人群，也不管對方如何喝罵，隻顧往前衝跑。
衝到台下，秦歡縱身一躍而起落在台上。
“攔住此人保護宗主！”
木台上負責保護凝香的人群，見有人衝上來，頓時紛紛拔出武器對向秦歡。
秦歡摘下麵具一腳踩碎，掃了眼那些對他充滿敵意的人群，皺眉道：“諸位放心，我沒有惡意，我與凝香是好友。”
眾人半信半疑，沒有讓開。
凝香站在人群後方，捏緊飛刀，聽得前方爭論，身影動了動，抬頭看去，透過人群看見了秦歡的身影。
凝香咧嘴一笑，沉聲喝道：“讓他過來！”
人群散開一條道，秦歡連忙跑進來停在凝香麵前，掃了眼她胸口的血跡，臉色一變。
“你沒事吧！”秦歡急忙問道，目光充滿擔憂地望著她。
凝香微微偏頭注視著秦歡，緩緩抬起手放在秦歡麵前，攤開五指，呈現出手心的銀色飛刀。
刺眼的血液從她指縫裏滑落。
“你說呢？”凝香嗬嗬一笑，反問他一句。
“飛刀？”秦歡愣了愣神，伸手取過她手上的飛刀仔細端詳了一遍，驚聲道：“好奇怪的飛刀！”
“是麽？”凝香輕哼一聲，雙眼死死盯著秦歡的臉，仿佛想要將他看透一般。
感受到她異樣的目光，秦歡皺了皺眉頭，隨手把飛刀扔在地上。
在衣服上蹭掉手上的血跡，秦歡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左顧右盼間，指了指凝香，隨口道：“傷勢要不要緊？”
“區區飛刀，死不了。”凝香微眯著眼睛，冷冷道，胸口傷痕不斷溢出的血液，順著她的衣裙滑落。
秦歡又看了一眼，臉皮顫了顫，不知她為何突然對自己這般冷漠，心想她以前就是如此古怪的脾氣，也就沒做多想。
“沒事就好。”秦歡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隻好強自笑了笑，幹巴巴的說出一句。
凝香轉動目光，看向木台上被踩碎的麵具，腦海中劃過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心中一痛。
她微微低下頭，極力想要保持平靜，可說話的聲音卻變得沙啞低沉。
她顫聲問道：“你是來搶割鹿刀的，對麽？”
秦歡目光微動，扭頭看了眼木台上已經破碎的麵具，回過頭來摸了摸鼻梁，支吾道：“這個，算是吧！”
凝香抬眉望著故作遮掩的秦歡，隻覺心中一陣陣絞痛，腦子裏飛出無數的念頭來，那些念頭和畫麵幾乎刺激得她瘋魔。
怒火攻心，她身影一顫，悶哼一聲，咳出一大口鮮血。
秦歡見狀連忙伸手想去扶她，凝香揮手一掌拍開秦歡的手臂，嘶聲怒喝道：“滾開！”
秦歡吸了口氣，手背火辣辣的疼，手僵在半空，慢慢收回。
木台側方，郭彩月跳上來拾起割鹿刀握在手中，望了眼不遠處的秦歡和凝香，疑惑了一瞬，揚了揚刀喊道：“秦歡我拿到刀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秦歡聽得呼喊，扭頭看向凝香身後方，見郭彩月已經掌控割鹿刀，暗自思量了一瞬，心道這樣的結果或許也不錯，刀不是我搶的，既不得罪凝香，也能保住沈家，或許這便是兩全之策。
“發什麽呆，跟我走啊！”郭彩月笑嘻嘻地喊道。
凝香捂住胸口，顫顫地轉身，看了眼郭彩月，又看一眼秦歡，哈哈慘笑兩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