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流
眼看老婦人掌心輕飄飄的就要擊中秦歡心口，場下一道劍光飛起，直逼老婦人手腕。
老婦人臉色一驚，手心輕輕一震，蕩開一層氣浪推開秦歡，同時她也撤手往後退去。
一把青燦燦的三尺鐵劍立在擂台中間，劍身顫動，散發出一絲絲霜白的寒氣。
剛才左方席位開口說話的白袍青年縱身一躍，飛上擂台，此人落在邊緣，大手一招，手心生出一股吸力。
那刺入擂台木板的鐵劍，咻地一聲飛入他手中。
秦歡剛一站穩，便看見了這一幕，眼神驚愕時，左手心微微發燙，腦海中鑽出諸多信息來。
擒龍手，功力深厚者才能施展出來的一種攝物手段，可在一定距離以內力攝取物件。
“公孫婆婆，事情還未問清楚，您老人家就如此急於殺他，莫不是想隱瞞什麽事情？”
白袍青年持劍倒負身後，微笑著對老婦人說道。
“小王爺何意？”老婦人眼神陰沉地看向青年。
青年略微搖頭道：“沒什麽意思，我們身為正派中人，行事自然要講規矩，怎可連一絲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這位小兄弟呢！”
說罷，青年衝秦歡點頭微笑道：“鄙人燕王第三子朱天照，師從儒門劍宗，幸得師門看重，掌管襄陽城君子堂。”
燕州分屬九州王之一，當年女帝雖然謀得皇族帝位，卻沒有餘力整治九州王族。
而朱天照，正是燕州王朱如是的第三子，負責掌管襄陽城的君子堂，按說燕州距離襄陽城可不近，燕王將親子置於此地，其意何謀尚未可知。
秦歡下武當山遇見黑裙女子時，女子曾問過秦歡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其中就提到過九帝王。
此時朱天照身為君子堂話事之人，以戰書帖子請來秦歡，說是要懲治秦歡殺害四大派弟子之罪，然而此刻他卻沒對秦歡露出多少敵意。
一時間秦歡有些想不通此人到底想做什麽了，思緒混亂間，卻聽一旁的公孫婆婆冷笑一聲說道：“小王爺，我鳳凰閣出此孽障，自當我鳳凰閣親自處置，小王爺請老身過來，不就是為了此事麽？”
朱天照微笑著點頭一下，正色道：“的確如此，可其餘兩派都還未發話，婆婆就要殺了這位小兄弟，未免過於專橫了吧！”
公孫婆婆臉色一怒，冷聲道：“我行事，還輪不到你這後輩來指手畫腳。”
朱天照笑容一斂，神色變得冷漠。
秦歡在一旁觀察二人的言行，暗忖道，這君子堂與鳳凰閣隻怕不像表麵上這樣和睦，說什麽四方盟，還不都是各自為利。
這時公孫婆婆突然對秦歡吼道：“秦歡，你若馬上跪下認錯，老身保你無恙，從今以後，鳳凰閣定會全力栽培你！”
什麽意思，怎地突然變卦了？秦歡目光變幻不定。
不待秦歡開口應答，擂台下方傳來一聲大笑，緊接著便是一道身影飛來，落在了擂台東方，站在了公孫婆婆的對麵。
此人身材高大修長，身穿紫衣長袍，麵如冠玉，模樣十分俊俏，雙手各帶著兩隻粗大的鐲子。
“秦兄弟，鄙人襄陽城血盟分舵舵主秋風然，我聽聞你在秘境中殺死了我血盟弟子數人，好本事啊！”
秋風然說話時，還發出豪邁的笑聲，似一點也不把秦歡的罪行放在心上。
秦歡看了眼此人，隻覺此人周身內力渾厚，宛若一顆燃燒的火球。
好霸道的內力！
秦歡正想辯解一下，秋風然擺手道：“閑話少說，本事不濟，死了活該，我血盟中人能者上弱者下，今日我隻問你一句話，是否願意加入我血盟，若願意，我既往不咎，若不願。”
秋風然笑容一寒，揚手揮了揮，台下衝上來兩名男子站在他身後。
“秋大哥好氣魄，小女子佩服！”有女子嬌笑連連的聲音傳來。
秦歡隨即朝場下看去，右方席位上，一藍裙女子慢慢起身，輕輕一躍飛上擂台，站在了朱天照身旁。
“小女子襄陽城玄女宗分舵舵主花如玉，閣下便是秦歡麽？”藍裙女子笑盈盈地看向秦歡，問道。
秦歡點點頭。
“我聽聞閣下來自苦海鎮倚紅樓，閣下是否記得紅樓有個名喚作凝香的丫頭呢！”
花如玉仍舊麵帶笑容，對秦歡問道。
秦歡心中一驚，麵色如常地搖搖頭，說道：“我隻待了幾天，不認識什麽凝香。”
“哦，是嗎？”花如玉嘴角勾起，腰肢搖晃，慢慢走到了秦歡身邊，伸手搭在秦歡肩膀上。
秦歡濃眉一皺，這女子身上有一股很俗氣的胭脂味兒，讓秦歡感覺很是別扭。
她幾乎將身子貼在了秦歡身上，附耳柔聲道：“秦歡，龜奴讓我給你帶句話，好好活著，終有一日，他要親手取你性命！”
龜奴！
秦歡眼神一顫！
苦海鎮的街上，凝香曾讓秦歡出手殺龜奴滅口，此時這花如玉的話，由不得秦歡不驚愕。
也就是說，龜奴，重生了！
花如玉雙眼緊緊盯著秦歡的表情變化，見秦歡始終一臉平靜的神態，她冷哼一聲，挪開嬌嫩的柔荑。
“我不管你是裝的還是真不知情，給凝香帶句話，三日後把割鹿刀給我，否則，玄女宗饒不了她！”
花如玉說完後，拍拍秦歡的肩膀，巧笑嫣然地挪步退開，走下擂台。
秦歡目光微動，想到之前凝香說過的話，玄女宗的任務就是殺死沈玉樓，奪取割鹿刀。
而那天借錢時，廚子又說割鹿刀對秦歡有用，讓秦歡還差點以為凝香殺沈玉樓，是為了幫助秦歡。
直到此刻聽聞了花如玉所言，秦歡才想清楚了前因後果，為什麽凝香一定要殺沈玉樓了。
這其中可能牽扯到凝香跟玄女宗的交易，殺沈玉樓，阻止沈家和郭府聯姻，奪取割鹿刀。
或許，割鹿刀對某個人而言，作用非比尋常！
金陵沈家，姑蘇慕容家，兩家世代仇怨，倘若沈家得了郭府幫助，那姑蘇慕容家在江南一帶，將徹底失去豪門地位。
這一刻秦歡豁然開朗，望著走下擂台的女子，秦歡試探地問道：“慕容家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花如玉身影一頓，目光變幻間，臉色慌亂了一瞬，隨即恢複如常。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極好，但坐在對麵席位的幾個人，還是看出了一絲端倪，其中就有一位年邁的老者，郭府派來督戰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