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支招
“瘋了，都瘋了！”
無論秦歡怎麽揮手製止，這些乞丐依舊呼個不停，他喃喃兩句，拿著碧玉棍拔腿跑出老街。
站在街口回頭看去，一眾乞丐終於不再亂吼，都麵帶疑惑地望著秦歡。
“喂，你很怕死嗎？”女娃娃站在牆壁下，望著驚慌失措的秦歡，一臉鄙視地嘲笑他一句。
秦歡聽見聲音才反應過來旁邊有人，一看居然是廚子身邊的女娃娃，秦歡表情一愣，收了碧玉棍，秦歡皺眉問道：“你跑出來幹什麽，當心被人販子賣去青樓。”
女娃娃呸了一聲，眉眼帶著怒色瞪向秦歡，“你才被賣去青樓，就你這模樣，當龜奴都沒人要。”
秦歡冷笑一下，心中被她挑撥得有些不忿，想還嘴卻又無話可說，因為他的確長得很一般。
瞧著秦歡瞪大眼睛一臉憋屈的神態，女娃娃樂得哈哈一笑，複又咳嗽一聲，故作淑女地板起臉問道：“問你話呢，你很怕死嗎？”
秦歡哼了一聲，十分不滿她自以為是的態度，便索性不理她。
“小氣鬼。”女娃娃撇嘴，眼神鄙夷地望著秦歡，莫不在乎地問道：“唉，你問他要那麽多錢，想做什麽啊？”
她是來找我要錢的？秦歡愣了愣。
生存之道在於利益往來，沒有錢寸步難行，可有錢也不代表你能達成所願。
秦歡本想找廚子要點錢，學著某些俠客電視裏的人那樣，發展一點可靠的勢力，但事到臨頭，他卻無從著手，因為他根本不懂。
一千兩銀子又能做什麽呢，在襄陽城這點錢還不夠富家子弟去一趟花樓。
除了會點粗淺的飛刀武藝，其餘謀生本領幾乎都不具備，行商做生意沒頭腦，結交權貴沒口才，再說誰會看得上他一個無名小卒，建立幫派沒人手，武功也不夠看。
一個人在這複雜的江湖裏，到底要經曆怎樣的苦難，才能成為一方豪傑呢？
秦歡以為隻要自己武功夠強就行，所以他無時不刻努力練功，可經曆了寒山之行，秦歡發現一個人的能力極其有限。
現在他想把握住一股能護佑自己的勢力，於是他起了收徒的心思，起了找廚子要錢，為自己謀利的想法。
廚子毫不猶豫的援手，是秦歡沒料到的，錢來得太容易，怎麽花也是個問題。
“拿回去，還給他。”秦歡把銀票取出來遞給女娃娃。
女娃娃搖搖頭不接，“送出去的東西，他從沒有收回來的習慣，那是他給的，你要還，就自己去，我可沒那個義務幫你。”
誰也沒有義務無常的幫你，在能夠承受的代價之內，選擇一些交易也未嚐不可，前提是代價和收益，是否能讓你滿意。
秦歡很滿意，他覺得自己已虧欠廚子和凝香很多了，所以即便凝香對他隱瞞身份，秦歡心中也絲毫沒產生芥蒂。
寒山變故，回來後遭遇的坑害和追殺，老街，君子堂的戰書，老乞丐的話，丐幫，接手碧玉棍。
這些事情圍繞在一起，讓秦歡感覺壓抑極了，而寒山的段氏一族和丐幫，又都牽扯到十年前的一場恩怨。
秦歡收回銀票，蹲下來坐在老街口，望著遠處那群乞丐發呆。
“怎麽了，有心事啊？”女娃娃靠近點，輕輕踢了秦歡一腳，問道。
秦歡隻把她當成一個不成熟的小孩兒，心底對她便沒有過多的提防和懷疑。
“沒有。”秦歡喃喃道。
女娃娃指著秦歡說道：“還說沒有，你看你那張苦瓜臉，比廚子看著還醜。”
“是嗎？”秦歡撓了撓臉。
“當然了，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想到法子呢！”女娃娃笑嘻嘻的靠著秦歡坐下來，伸手推了推秦歡。
秦歡瞥了她一眼，“你一個黃毛丫頭，我說了你也不懂，別煩我，一邊兒玩去。”
“唉你！”女娃娃氣得用手狠狠扭了秦歡肩膀一下。
年紀不大，勁兒倒不小，這一扭隻疼得秦歡嘴角一抽。
這時段玉走了過來，瞧見坐在秦歡身邊的女娃娃，段玉撓著頭對她笑了笑。
女娃娃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飯桶，就知道傻笑，這麽大個兒屁用沒有。”
段玉表情一僵，板起臉走到秦歡右邊蹲下來。
“他怎麽了？”女娃娃問段玉。
段玉摸著下巴思忖了片刻，看了眼秦歡，甕聲道：“我聽那些乞丐說，好像是老乞丐讓他當了什麽乞丐頭子。”
“哦，那不是挺好的嗎？”女娃娃麵帶嘲弄地說，表情誇張地揚手朝秦歡比劃著，“乞丐頭子呢，多威風啊！”
段玉聽她怪聲怪氣的，也不知道秦歡哪裏得罪了這娃娃，繼續說道：“他明天要去君子堂，君子堂下了戰書。”
女娃娃小臉一怔，“又發生了什麽？”
段玉看向秦歡，不知道該不該說，秦歡沒反應，隻是皺眉兀自思考事情。
“說啊，怕什麽，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樣。”女娃娃氣衝衝地朝段玉吼道。
段玉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女娃娃聽完後，臉色變了變，冷笑著自語一句：“可以呀，翅膀都硬了。”
“上官龍殺你易如反掌，卻隻是打傷你讓手下動手，他在試探你對某人的重要性，就算你死了，他也可以推脫與他無關。葉群不殺你，是因為他想讓你成為他們的一員，你以為在寒山秘境中那些人都死了麽，恰恰相反，他們隻不過是為了擺脫生死符而已。還魂丹是個好東西，有機會你要去俠客樓弄一顆，能保你一命。”
這番話講出來，頓時令秦歡對女娃娃刮目相看，心中更是驚愕不已，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居然將整件事看得如此透徹。
她絕不是個普通的女娃娃，秦歡暗自猜測。
瞧著秦歡眼中的驚訝之色，女娃娃得意地仰著晶瑩的下巴，哼了一聲。
“你還知道什麽？”秦歡微笑道。
女娃娃斜睨著秦歡，傲慢地說道：“想聽啊？”
秦歡點點頭。
“肩膀有點酸，心情不好，不說。”女娃娃扭著小身板說道。
秦歡朝段玉擺了擺頭。
段玉正打算起身，女娃娃呸了一聲，“粗手粗腳，滾遠點，別弄髒我衣服。”
秦歡笑了笑，伸手放在她肩膀上，輕輕給她揉著。
“算你識相。”女娃娃麵露滿意之色，不急不緩地說：“姬靈香你知道吧，你已經是她的人了，她會幫你的，隻要你乖乖聽話，她不會棄你不顧。”
秦歡嗯了一聲。
女娃娃繼續道：“遲早有一天她會重返靈鷲宮，你好好練功，別多想其它，更不要相信那些外人的話，他們都在騙你呢！”
“哦！”秦歡淡淡應道。
兩人一說一答，過了會兒，女娃娃伸了個懶腰，想要起身，興許是坐久了腿有點發麻，一下子躺在了秦歡懷裏。
秦歡抱著她倒也沒覺得什麽，不就是抱個小孩兒麽。
女娃娃躺在秦歡懷裏，掙紮著站起來，冷哼一聲，隨手拋出一本古冊丟在秦歡懷裏。
“明天活著回來。”女娃娃背對著秦歡不讓他看見自己泛紅的臉，冷聲說完後便快步朝街上跑去。
秦歡本想再問兩句，見她跑得那麽急，招手時已看不見她身影了，隻好作罷。
收回目光，秦歡低頭拿起古冊一看。
隻見古冊封麵上有幾個鐵畫銀鉤的墨色大字。
天山折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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