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是那個時機。
“你可真舍得下手,我····”嘴上說不如手動,利時勳看了眼她,笑意很濃,在她沒防備的時候,伸手過去,抓準了她最怕癢的腰窩下手,撓了撓。
陳童邊笑邊邊躲,身子一直往床邊靠。
“我看看,好了沒。”
利時勳想到昨晚那片淤青,這會撓的又是腰間,頓時就不再鬧她,低聲哄著她過來。
藥酒就放在床櫃子裏,昨晚覺得味道越來越大,翻了個身就把它塞進櫃子裏,伸手一打開,屋內又飄起濃濃的藥酒香。
“也可以自己好的。”陳童趴在枕頭上,不情不願嘟囔道。
待會又繞到這件事上去。
“太慢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掐的。”利時勳將藥酒倒在手心裏,摩挲開來,撩起她後衣角,至少發黑的範圍縮小了一些。
大手輕輕地,慢慢地揉開來。
沒敢下力,甚至比昨晚還輕了很多,剝個雞蛋都沒這麽小力氣。
可枕頭上的人,還時不時在那哼哼唧唧抗議。
藥酒貼合皮膚,加上掌心揉開後,逐漸變幹。
利時勳將衣角撩回去,末了,朝著她那曲線臀部拍了一下:
“好了。”
力氣不大,於他,手感太好;於她,有點愣住。
吃豆腐是幾個意思,還淺嚐輒止,平時在床上不是在做某件事,就是在進行某件事的路上。
他出了差,發燒生病,怎麽變了?
變了?
陳童突然想到前晚被接的那個電話,那聲嬌哼聲像灰黑色蒼穹內的一道閃電,劈入她的記憶,連著全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後坐在那,嘴角立刻跨下來,狠狠地瞪著他。
利時勳將藥酒蓋好後,重新放回櫃子裏,轉身回頭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她滿臉寫著不開心。
他以為是把她拍疼了。
厚著臉皮靠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伸手到半空,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她往後撇了下肩,低著頭,眼光盯著被子看。
利時勳的手尷尬停在空中,默默收回,不敢動手動腳。
屋內冷凝了一會,利時勳還在那想她怎麽就生氣的時候,陳童開口一句話,完全讓他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要是,下一次你打電話給我,是一個男人接,還告訴你我在洗澡,你會怎麽樣?”聲音不冷不熱,平穩地在說一個假設場景。
她不是在開完笑。
利時勳聞聲而後顫了顫,順著她的話一想,發現不能深思,不然怒火不知從何起。
隻覺得快要將人撐爆開。
“報警。然後上門打死他。”利時勳舔了舔後槽牙,簡短的一句,仿佛從牙齒縫中夾生而出。
陳童沒想到他這麽氣狠狠地回答,好像一個快要炸裂的氣球。
“······”什麽鬼。“報警?!報什麽警。”
“橙子,是不是前晚給我打電話了?”利時勳看明白了,這丫頭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套在自己身上問他。
不過來沒關係,利時勳坐在她邊上,伸手摟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帶,重新躺了回去。
“你放開,去跟別人卿卿我我去!”
“她,她還嬌喘!”陳童沒見過他生病的樣子,昨晚沒想著不依不撓這件事,現在越想越不是滋味了,關鍵是那句嬌滴滴的聲音,她作為一個女生,都覺得絕了,何況大半夜,在他房間裏。
換句話說,連我都想撲倒了。
“是嗎?那肯定沒你叫得好聽。”利時勳朝著她氣鼓鼓的臉蛋,吹了口氣。
“我沒跟你開完笑。”
陳童白了他一眼,卻推不開他,隻能嚴肅地說了這句話。
空氣有些安靜,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頭頂上無奈的一聲歎氣。
可聲音卻夾帶著些許愉悅。
一時間,分辨不出來,這男人是在覺得她無理取鬧,還是沒嚴肅對待這件事。
陳童抬起頭,剛好對上他低垂下來的眼睛。
他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不打算讓她移開視線,在她眼角落下一個吻,而後認真地說:
“橙子,當天晚上其實還有兩個人,就是昨天喊你嫂子的那個,我是不知道她接過你的電話,但我們進房間時,藥效已經發作了。”
他像是在讀一個新聞,中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除了開始的那兩個字。
陳童一怔。
他太認真了,眼裏的真實,容不進一顆謊言的沙粒。
空氣一時有些安靜,但緩和了不少,沒有旖旎,也沒有冷漠。
利時勳看了她好半響,手上緊了些,將人整個圈在自己懷裏,聲音從她頭發絲,穿到她迸動的心室。
“橙子。你似乎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愛。
這個字,他顯少說。
或者,幾乎沒說過。
都化在對她的行動裏,所以她才沒看見,才沒感覺到。
陳童的心,悄然間加快不少,越來越快,頭靠在他胸膛上,一時間已經分不清楚時自己的心跳聲,還是他的。
明明是一句溫柔告白的話。
她怎麽聽出了委屈兩個字。
跟著自己喉間酸澀,眼眶泛紅,她將頭就靠在他胸前,他沒看到。
許久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麽,被利時勳搶先了開口。
“橙子,跟我說說,五年前的事情吧。”利時勳的聲音很低,很穩,給足了她安全感。
時隔那麽久。
陳童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今天,今天就是之前他說的,給他時間再來談這些事情的時機。
沒多想。
下意識也將自己內心疑惑很久的事情,反問回去,聲音軟軟地: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去過瑞士。
他將整棟樓換上小夜燈。
他從不提起鋼琴的事情。
他辦公室內玻璃牆上的照片。
他知道她尾指受傷沒好······
這些事情都告訴她,沒有一件事是他不知道的,隻是沒真正跟她談起而已。
所以,她說有什麽區別,又不會改變什麽。
利時勳微怔,他本來以為她會逃避,沒想過她把一切看得透透的,還在這個時候平和地向他要個答案。
很好。
意味著她願意談這些事情。
“我知道,可還有很多不知道的,想聽你說,親自說。”
利時勳柔盡聲音哄著她,之前雷醫生說過,到現在她的狀態都很好,好到幾乎不能判斷出來,是真的好起來,還是部分偽裝。
但可以確定的是,有一部分是她封存起來的。
讓她主動聊起這些事情,盡管痛苦,這確實治愈最快的一條途徑,否則誰都不知道,她是在往好的方向走還是偽裝正常,其實仍舊身處深淵。
一半一半。
利時勳卻不敢賭,所以,即便是現在平靜的幸福,他已經心滿意足,甚至快要沉溺其中。
他還是得博一次。
“嗯?”
利時勳捏了捏她的肩膀,確定她是不是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