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夢還是現實?

  廚房內，一陣細細碎碎的爭吵聲，越演越烈，陳童沿著吵鬧聲走去，悄悄推開一點門，門縫中隻見舅媽扯著嗓門大喊：“該送哪裏去哪裏，憑什麽我們養？”


  ??舅舅賠著笑臉，嚐試安撫著她，想讓她小點聲，別被孩子們聽見。


  ??他想要搭上舅媽肩膀的手，被大力拍掉，換來更歇斯底裏的河東獅吼：“老陳，我今天把話放在這了，有她沒我，要麽就出來賺錢，要麽就哪來哪回。”


  ??舅舅摩挲著雙手，低著頭，半響後才開口：“我會想辦法，先這樣吧！”


  ??表姐曉曉端著菜，站在她身後，冷言道：“都是你，他們一直吵架。”


  ??身邊的表弟跟著點點頭，惡狠狠地看著她。


  ??陳童心下一急，不小心把門推開了，舅舅和舅媽一陣錯愕，陳童著急地想要說幾句話，張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前逐漸模糊，景色模糊，舅舅和舅媽也開始消失，“陳童，陳童，起床了！”表姐敲著門，急急的喊著。


  ??陳童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彈起來，跑進廁所裏，刷牙洗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角的淚痕依稀可見，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做這個夢了，是夢還是事實，早已分不清楚。


  ??小學，外婆將陳童送到舅舅家方便念書，9年義務教育期間，陳童和舅舅一家相安無事，表麵上和和美美，天真的陳童以為這個家很溫暖。


  ??但從中考結束那個暑假，沒有了九年義務教育，開始需要學費和生活費，舅媽就已經不斷暗示她出來賺錢了。


  ??甚至在高一開學前夕，舅媽和舅舅大吵一架，隔著門聽見舅媽想要送走她以後，才明白大人是最會偽裝的魔術師。


  ??幸好她拚命地在暑假打工賺錢，加上外婆給了一點，才湊夠高一一年的學費，也才勉強讓舅媽的心思暫時擱置。


  ??陳童一直努力學習，成績穩居年級第一，她很害怕沒有讀書的機會，所以拚盡全力的一直往前，希望熬到大學。


  ??但這個暑假過的意外艱難，高一打工的奶茶店搬走了，兩個月恍然就過了，她還沒有存夠高二的學費。


  ??舅舅是一個園林管理員，總是在很多像宮殿一樣的房子之間奔波，他總是很忙，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我吧。


  ??“陳童，我送曉曉去上補習班，會很晚回來，你跟你舅舅去上班，幫幫他的忙，那邊會包飯的。”舅媽低頭對著陳童說，轉身大喊：“磨磨蹭蹭，曉曉你能不能手腳麻利點，要遲到了！”


  ??“來了，走吧。”


  ??隨著大門“嘭”的一聲關上，陳童歎了口氣，“真想現在18歲啊！”


  ??早餐後，舅舅開著那輛破舊的麵包車準備出發，陳童帶上書包，坐在副駕駛上，問道：“舅舅，那今晚什麽時候可以回來？”陳童想著高二的書還沒開始看，問道。


  ??“今晚可能會比較晚了，這一次，雇主家麵積很大，要修剪的草木比較多，還有幾個叔叔一起過去，明天應該都不一定修剪得完。”舅舅發動引擎，轉動方向盤，“出發！童童，你呆在旁邊寫作業就行了。”


  ??“嗯，謝謝舅舅。”謝謝，一直以來對我那麽好，扛住舅媽的壓力，也扛住整個家庭的壓力，陳童心中默默感恩。


  ??……


  ??開了兩個小時，陳童已經昏昏欲睡，“到了，童童，準備準備。”舅舅邊放緩車速，邊搖了下陳童的肩膀。


  ??陳童睜開眼迷迷糊糊，腦袋有點懵，搖下車窗，深吸一口氣，交雜著草木香的空氣，讓她總算是清醒過來，環顧四周。


  ??“額，有錢人家都是這麽誇張的嗎？”


  ??一個三合式墨綠色大門，金色雕花鏤空，黑色的大理石柱佇立在大門兩旁，明亮透徹地交相輝映，連保安亭都極具設計格調，也大門相互交融，一點也不突兀，倒是舅舅的小麵包車顯得格格不入。


  ??“保安同誌，你好你好，我是今天來修剪園林的員工。”舅舅畢恭畢敬道。


  ??“好，明白”，保安放下對講機，按下開門鍵，“行，進去吧！”一臉溫和。


  ??大門緩緩打開，舅舅開著車，小心翼翼的駛入，陳童眼中的新奇一下子暗淡下來，可能寄人籬下太久，已經習慣把一切表情隱藏在心裏，表麵盡可能不動聲色。


  ??沿路的樹木鬱鬱蔥蔥，迎麵吹拂的風，溫溫柔柔的，陳童閉著眼睛享受，悄悄的把手伸出窗外，真好。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棟豪華的歐式建築前，這棟別墅隻是主樓，幾棟複式，隱藏在鬱鬱蔥蔥的綠化中，依稀可見，像童話裏的城堡一樣給人無限遐想。


  ??“來了啊，車子就停在那個樹下，帶上工具就跟我走。”有個人喊道，應該是個承包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這？怎麽還帶小孩來？”他瞧了瞧從車上下來的陳童。


  ??“我也可以幫忙的，我也會。”


  ??“是我帶來的，老哥，就幫幫忙嘛！”舅舅摟著負責人的肩膀，笑嘻嘻道。


  ??“那先聽我說，現在分為三組，前庭是老趙帶隊，中庭是老徐帶隊，後庭就老顧和小周兩人，其他的各自帶上自己的人，就兩天時間搞完，第三天驗收再補修，還有不明白的嗎？”


  ??“沒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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