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新鄉
黃懷玉盤踞在山頭，恢複傷勢。
他看著電光遠去，沒有追擊。
依靠兼並下位源質獲得的本相狀態，無法堅持太久。
借著最後的數十秒負荷時間，黃懷玉瞬移至滄海之上，輪番照顧了所有武庫艦。
一個個炮室的外裝甲被平整切開，傾斜滑落。
三十米直徑的緋紅龍軀環繞甲板蜿蜒遊過，活活嚇死了數十名水兵。
所有艦長和水兵這一刻都福至心靈，用畢生最高的效率掛上白旗。
然後，他們看到神人垂首凝望，飄然遠去。
從頭到尾，沒有一艘船敢動彈。
······
戰車陣地同樣一片狼藉。
“野性閣下，我們怎麽辦？”
陸戰隊指揮官扯開領口，露出軍裝下的白背心，用哭腔問道。
野性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倒在地。
“把你的背心脫下來，掛到炮管上去。”
“然後呢？”
“祈禱。”
······
三公裏外，吉普車側畔，香煙跌落塵土。
護教軍副官人都懵了。
明明十分鍾前還優勢在我，怎麽突然就崩了？
可是登陸艦已經走了，異常區內也無法聯絡上級。
“長官？”
他失神地喚了一聲。
然後，他聽到波爾多中校極為鎮定的聲音：“原路前進。”
“不行啊長官，這怎麽打得贏？”
副官大叫道，顧不上上下尊卑。
這時候，隻見波爾多從副駕駛座上站起，啪的一耳光甩在副官腦門上。
“你這個沒眼力見的家夥！”
中校對越發懵逼的屬下喝罵道。
“打什麽打？我TMD意思是趕緊過去向偉大的旅者大人投降！”
······
神目島大戰落幕後，第三日。
3522年7月20日。
最後一批澤佛族犧牲者的屍體被木板捆紮，按照傳統葬禮禮節，在生者的注目下飄向遠洋。
這些木板都來自數日前，艦炮對大森林的炮擊。
三日內，蒂亞山脈見證了澤佛一族的哭泣嗚咽與放鬆欣喜。
在剩餘的三萬澤佛人眼裏，神明照耀下的新生活，已然在望。
從底層礦工到頂層六十九位祭司（共十三人戰死），沒有人對黃懷玉的至高無上地位再有質疑。
力量——超過想象的力量——是最有說服力的語言。
礦道內，祭司團衛隊前後拱衛，為神明開路。
蒼眼走在黃懷玉左側，落後半步。
“陛下，五千名族人帶著武器和補給已經轉移到新城區，其中有兩千名戰士。”
大祭司匯報道。
“至福樂土和其附帶的員工居住設施已經被肅清占領，港口也在我們的完全控製之下。”
自從上個月二十六號宰相授首後，沒過幾天，老城區的居民就聞著味兒趕到至福樂土，開始愉快的零元購。
四五天內，幾乎所有能搬動的家夥什——沙發、廚房用品、衣服被褥——都被運走。
甚至連使用不了的電器也被拆走，以提供可回收的金屬廢料。
為此還發生了不少流血事件。
玻璃罩中美輪美奐的建築、神目島上絕無僅有的熱帶花園、出挑的衛生狀況，讓數百居民生出了在此安家的想法。
但近兩日，成建製的澤佛軍隊打碎了他們的美夢。
“此外，綠海已帶人將‘新鄉’從裏到外清理了一遍，隻要再經過幾天初步改造，就可以安排入住了。”
蒼眼繼續匯報道。
所謂的“新鄉”，是蔚藍六艘武庫艦中的旗艦。
這艘標排四點五萬噸，兩百七十米長的原艾奧瓦級戰列艦被本相化現的黃懷玉從海中一路拖上了岸，橫置在大森林以南，冰河與海岸之間的戈壁上。
按照計劃，她會被拆空改造，開出眾多出入口，成為過萬名澤佛人的居住區。
在說到這些進展的時候，拱衛在黃懷玉前後的衛兵們都顯出激動神色。
外人難以想象，當主神得勝歸來，宣布今後澤佛人可以不用再瑟縮於礦道，而是可以像先祖一樣沿冰河而居的時候，他們是多麽的激動。
如果可以，誰會想住在山腹或地底？
“兩千名教廷軍隊和數千名蔚藍陸戰隊以及水兵都被繳械。”
蒼眼開始說第三件事。
“前者被控製在大森林以北，由三百名士兵看守。”
“後者按您的意思留置在五艘戰艦上，由星顱率領異種部隊看押。”
黃懷玉聞言頷首：“做得好。”
他保留祭司團的選擇得到了回報——澤佛人中，像他們一樣擅長組織、足以分擔政務的人才少之又少。
“要好好對待這些俘虜，他們都是寶貴的財富。”
黃懷玉囑咐道。
蒼眼低頭表示知曉。
三日前，當黃懷玉看到豎著白旗的兩千護教軍穿過大森林的時候，可謂是又驚又喜。
這些精銳士兵遠道而來，一槍未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的速度投降，堪稱國際主義表率。
而且，人家來就來吧，還非要帶點東西。
車輛、輕武器、燃料、彈藥、優質防彈衣……
負責接收物資的祭司笑得合不攏嘴。
此外，那位波爾多中校雖然長得粗糙，但說話特別好聽，給神目島新任領導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就在兩人一行快走到勇士祭壇的時候，蒼眼完成了匯報，行禮後離去。
而修指已經在祭壇外激動相迎。
如果不是主神本人明令不要跪拜，這位一生研究超凡知識的第五祭司非得先大禮參拜一通不可。
黃懷玉此來，是為了了解燭九陰異種的培育知識。
就像多摩王室一樣，在這方麵，實踐傳承了無數年的澤佛人積累深厚。
“陛下，這麵石壁上記載著七種天賦鑒別儀式……”
修指恭敬介紹道。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
作為當代燭九陰，黃懷玉對這些經驗吸收得極快。
這個世界上，對超凡瘋狂的凡人極多——譬如那位還在苦苦等他消息的“超級戰士”破軍。
但力量的賜予是不能回撤的。
道德與誓言都不夠可靠。
要保證異種的忠誠，唯有一致的長遠利益最為堅固。
如果“破軍們”成為了燭九陰異種，為了獲得更高級別的異化誘導物，他們就會天然成為執火者的同路人。
至於這些超凡追求者們是否最適合燭九陰，那就不在黃懷玉的考慮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