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以命換傷
從原理上說，聲波鎧甲可以稱得上是最基礎的“能量盾”，其預研方案在東華和蔚藍都已經出現，預期用於抵抗裝甲無法解決的衝擊波傷害。
但受限於能源問題，這種能量盾始終沒能實戰化——以目前的人類科技，還無法製造出達到龍魔尼古拉輸出功率的震源。
鎧甲外側，黃懷玉的戰鬥服袖子被扯碎，手指上出現細碎傷口。
第三枚RD-3子彈的鎢金彈頭則被憑空肢解，碎成了小捧亮色金屬片。
這讓黃懷玉果斷放棄了擴大戰果的計劃，瞬間閃爍逃離。
緊接著，無數細小電弧在龍魔身周遊移跳躍，最後被金屬地板和牆麵引走，照亮了半邊密室。
這是空氣被高能電離。
封印層周圍，負氧離子高度活躍，帶來了雷雨後獨有的新鮮味道。
生死時速的戰鬥定格，沁人心脾的清新彌散。
及至鎧甲散去，龍魔腳下的金屬地板已經被內層湍流扭成一團爛麻。
而振動餘波則化作大風，於室內徘徊呼喝數周方止。
“呼……”
尼古拉垂下頭顱，深長的呼吸。
這是黃懷玉第一次見到這位天王展現出“費力”的姿態。
聲波鎧甲被稱為拉冬的第二層龍鱗，某種程度上也是絕對防禦。
其唯一的缺點就是能耗過大，哪怕是能級三高階使徒，也無法長時間維持。
“右腰沒法出力。”
龍魔低聲說道，右手猛然拍在腰側，將鮮血碎肉自傷口處如箭壓出。
已經入體的毒素當然無法就這樣簡單除去。
一隻膝蓋無法側彎，右腰隻剩下基本支撐力，胸膜腔處於積氣狀態……
但他無所謂。
惡業天王每一位都身經百戰，與無數曾經相比，今日這點逆勢屬實算不上什麽。
“嗬，這才是戰鬥的味道……”
龍魔轉過身來，臉上是與觀火塔下如出一轍的狂烈笑容。
“來！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
他一步踏出，定位回聲席卷，朝黃懷玉與菲兒這邊殺來。
但回應他的卻是一位特別的選手。
永恒蜥蜴撒開四足，狂奔著掠過兩位使徒，第一個英勇地頂了上去。
剛剛，後知後覺的他沒來得及參與打鬥，但還是將龍魔與黃懷玉的敵對關係看得分明。
【我的父親我打可以，你打不行！】
蜥蜴咆哮著張開血口，一往無前。
實力對比上，隻有肉搏能力的異種較龍魔遠弱，但這並不在其考慮之內。
自從當年被燭九陰的血液固化在時間軸上後，遺忘了死亡概念的永恒蜥蜴脾性日漸張揚肆意。
打架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是否題。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把實力遠強於自己的對手惹得煩不勝煩，以至於被封死在山脈中央數千年。
“畜生，滾開！”
龍魔一眼掃過，便對異種實力有所判斷，抬手朝其腦袋轟出一記空氣衝擊炮。
但永恒蜥蜴絲毫不躲。
頭骨碎裂聲響起，蜥蜴雙目失去神光，但其高速衝鋒的屍體依然貫徹使命，將龍魔撞飛出去。
饒是惡業天王經驗豐富，也沒有見過如此打法。
一人一獸，同時撞在金屬牆上，砸出了偌大凹坑。
“蠢貨。”
龍魔站直身子，隨手把異種屍體從身上推開。
但就在此時，巨獸傾倒的姿勢突然頓住，抖擻精神重新站了起來。
彈指功夫，其大腦和頭骨已經複原。
這讓龍魔也吃了一驚。
提豐曾經與他提過有一頭恢複能力極強的能級三異種被從奧斯迪亞購買，作為王室大圖書館的守衛。
但他沒想過這個“極強”能“強”到這個份上——剛剛他看得分明，衝擊炮可是把爬蟲的腦漿都打了出來。
“吼！”
永恒蜥蜴吐舌如信，發出帶著氣流音的咆哮，撲咬上來。
其戰鬥風格大開大合，明知打不過，也渾然沒有一絲防禦的意思——唉，誰慫誰是狗，就是玩兒！
“死！”
龍魔狂嚎道，挺身垂直砸肘，將一米多長的蜥蜴頭顱轟入地板。
震波激發，把整塊顱骨碎成小塊。
另一邊，菲兒已經隱去身形，不知縮在哪個角落。
黃懷玉則站在獨角長龍雕像前，準備打開封印。
他打算用核心封印作為抵禦龍魔的安全屋。
這是風險最小、勝算最大的方案。
除去爆表的恢複能力，永恒蜥蜴並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進攻性能力——其力量、速度大概就是能級二巔峰近戰型使徒的水平，比起當初係昆山上的老山君，也談不上質的差距。
如果不是“火燒不盡，水淹不死”的不死性，他壓根不配被列為能級三。
一旦龍魔摸清楚永恒蜥蜴的進攻方式後，後者能起到的作用就極有限。
但兩位惡業天王雖強，也還沒到以一敵萬的地步。
隻要黃懷玉成功躲入封印，他們便隻能退走。
空間刃劃過，把血液試管的頂部削去。
黃懷玉也不管用量，將熔岩狀的精血直接倒入獨角黃銅龍的口中。
霎時，龍口閉合，龍目被點亮。
一秒後，核心區四麵的紅光警戒光熄滅，柔和的自然光帶再度亮起。
膠囊封印室正麵的大門上，晦暗的法陣線條驟然亮起，然後暗下。
隨著法陣回路斷開，金屬門緩緩縮入兩側。
黃懷玉毫不遲疑，也不管身後戰場如何，抬腳就朝裏頭衝去。
這一幕被龍魔看在眼裏。
【旅者居然也有封印鑰匙？這不符合組織對特處局的行動判斷。】
他心中想到，自蜥蜴屍體上起身，右臂如炮管前伸。
衝擊炮進入蓄力。
但就在這時，躺屍了一小會的永恒蜥蜴突然詐屍，扭頭彈起身子，一口把龍魔的手掌連同小臂咬進嘴裏。
刀刃般的利齒成排咬入皮肉逾寸，沾染上了星點血液。
龍魔眼看黃懷玉啟動，又驚又怒地轟出震波。
霎時，蘊含強能量的壓縮空氣將蜥蜴肚腹撐大一號，零亂損壞了他所有髒器。
但五內如焚的痛苦也無法打斷永恒蜥蜴的攻擊姿態。
無視頸椎以下的功能喪失，異種隻是不屈不撓地甩尾翻滾，盡全力把敵人拖在原地。
在使徒中，惡業龍魔“以傷換傷”的作戰風格被看做極不要命。
但對比永恒蜥蜴近乎無賴的“以命換傷”，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令人作嘔的東西！”
龍魔喝道，出離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