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中救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打鬥聲漸漸弱了,錦瑟小心翼翼地探出水麵,見四下沒人,趕緊從水裏鑽出來,遊到岸邊,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手指觸到衣服,想拽卻拽不出來,心裏一急就直接跳上了岸。
剛上岸,錦瑟就傻了眼,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在自己衣服上,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衫,來不及多想,將那人輕輕推在一旁,迅速換上衣服,簡單地將頭發挽在一起,就去看那人的傷勢。
趙潛躺在地上,感到渾身疼痛不已,剛要呼救,可是嘴裏怎麽也發不出聲音,意識漸漸模糊,終於昏了過去。
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到小溪裏去弄濕,來到傷者跟前輕輕為他擦拭,看著猙獰的傷口,錦瑟有些不忍心繼續擦下去,終究狠了狠心,將傷口周圍的血漬擦幹淨。取下手鐲,錦瑟按照原先的方法,念完咒語後,將手鐲放在傷口處輕輕掠過。
傷口不一會就愈合了,錦瑟看著手鐲,不由得又想起了哈蒂曼,想起了那個十年的約定,如今七年已過,不知道哈蒂曼身在何方,歎了一口氣,將頭發解開,獨自坐在岸邊看著遠處的雲彩發呆。
七年了,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你們可好?我很想你們,撫摸著手鐲,想起小時候自己依偎在父親懷裏看著舞台上的母親跳舞,錦瑟不由得潸然淚下,微風乍起,吹落一片樹葉,錦瑟小心翼翼地撿起來,看著樹葉上清晰可見的紋絡,不由感歎道故鄉的樹也綠了吧?
忍不住,拿起樹葉放在嘴邊,輕輕吹奏起那首《故鄉的原風景》,這首曲子本是用陶笛演奏的,當年在法國,許皓傑竟然能用楓葉完整的吹奏起來,自己學了好幾個月才勉強將曲子吹成調。
熟悉的音調從唇間緩緩流淌出來,錦瑟好像又回到了那段與許皓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嘴角不由浮起幸福的笑意。
趙潛悠悠轉醒,猛然發現自己還置身在岸邊,自己身上的傷早已不見蹤影,一陣悠揚動聽的樂聲傳入耳際,就見在自己的不遠處坐著一位身穿粗布男裝的女孩,女孩長發披散在肩頭,靈動的大眼似是凝聚著些許憂愁,但是嘴角卻是露出一種淡淡的笑意。
趙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向前,開口道:“這位姑娘,你可知是誰救了我?”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錦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聽到他開口叫“姑娘”,心下一驚,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是男的,嘿,你看錯了。”
“那你可知是誰救了我?我本身受重傷,可一覺醒來,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趙潛不解地問道。
錦瑟趕緊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剛來不久,什麽也不知道。”說完連看也不看趙潛一眼,落荒而逃。
看著女孩的背影,趙潛的目光由疑惑轉變成了好奇,最後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清。
“爺,卑職護衛不周,害王爺受傷,請王爺責罰。”年輕的將領匆匆趕來,跪在地上開口道。
趙潛似是沒聽到般,過了好久才悠悠道:“此處不是靜安寺的地界嗎?”
“回爺的話,是的。”
“回去好好打探一番,看看這附近哪裏有女孩,年紀十二歲左右。”
“是,奴才這就去辦,爺,車馬已經重新安排妥當了,可是要繼續前行?”
趙潛沉思一聲道:“繼續走吧。”
樹林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在心裏銘記這一刻吧?
錦瑟急匆匆地往寺廟趕,心裏不知為何老是感覺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剛想到這,隻聽“砰”的一聲,錦瑟撞到一人身上,這一撞可是將錦瑟撞得頭暈目眩。
“錦瑟,你怎麽散著頭發?你不怕別人發現你是女兒身?”知文已經褪去了童年時的嬰兒肥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見錦瑟披頭散發地衝過來撞倒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開口道。
“啊?我頭發散了?這可怎麽辦?”錦瑟驚慌道。
知文皺了一下眉頭安慰道:“莫慌,先去我禪房裏整理整理吧。”錦瑟隻好點點頭跟在知文身後向禪房走去。
知文主要負責佛經的管理,因為待人謙和,為人公正,在同齡的和尚中很有聲望,小小年紀就有單獨的禪院,這讓錦瑟不得不佩服他。
來到知文的房間,錦瑟的第一感覺就是幹淨,這種感覺不止是指房間整潔更是一種心靈上的洗禮,淡淡的檀香味縈繞在鼻尖久久不肯散去,小課桌上擺著一卷佛經,顯得寧靜而具有一種書香氣息。
“錦瑟,趕快梳洗吧。”知禮好心提醒道。
“額,知文,梳子?”錦瑟連想都沒想隨口道。
知文尷尬地低下頭道:“我沒有梳子,因為不需要。”
看著知文鋥亮的腦殼,錦瑟哈哈大笑起來:“知,知,知文,你可真是可愛,對,對不起。”
知文有些惱怒地走到方桌前,打開一個木匣,猶豫再三還是把那匣子裏的東西取了出來,走到錦瑟麵前將東西遞給她。
錦瑟接過來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知文不再說話,靜靜地站在窗前,這是一把上好的玉梳,上麵雕著鴛鴦戲水圖,精美的工藝堪比當代工藝品,錦瑟搖了搖知文的胳膊道:“知文,你不是說你沒有梳子嗎?這是什麽?”
“這是我母親生前的東西,你用吧。”知文溫柔道。
錦瑟一聽是人家母親留下的傳家寶,連忙擺手道:“我不用,太貴重了。”
知文臉色倏然變冷,眼裏飽含一抹沉痛,錦瑟有些緊張道:“知文,這梳子太貴重,我怕弄壞了。”
沉默,依舊是沉默,見知文不說話,錦瑟輕聲道:“知文,要不你拿著這把梳子給我梳頭吧?”
知文愣了一會,點點了頭,指著一旁的凳子,示意錦瑟坐下,錦瑟趕緊做好,沒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