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蕭敬遠什麽意思
從後山回來的路上,錦瑟就跟虛脫了一般,身形有些恍惚,鳳爾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跟在後麵默不作聲,錦瑟漸漸慢下腳步,回頭對他說:“鳳爾,你真的很堅強,是我以前誤會你了。”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髒?”鳳爾認真地問道。
錦瑟一頓,不明白鳳爾為什麽要這樣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見她這個表情,秦鳳爾狠狠地推了了她一把,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
錦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遲鈍傷害了鳳爾,急急跑上前解釋道:“鳳爾,你聽我解釋,我從來沒有覺得你髒。”秦鳳爾冷笑一聲:“你解釋什麽?你跟所有人一樣,就是從骨子裏瞧不起我。”
“我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太不容易了,我是為你感到心疼。”
秦鳳爾別過臉不去看她冷冷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走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錦瑟心道這小孩怎麽這麽別扭,腆著臉走過去,拉拉秦鳳爾的衣角,低聲說道:“鳳爾,別這樣好嗎?你這樣我心裏也不舒服,真的不舒服。”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秦鳳爾,
鳳爾歎了一口氣:“錦瑟,我有的時候就在想,我這種人活著幹什麽,還不如死了算了。”說完低低抽泣起來。
輕輕摟著鳳爾的腰,錦瑟踮著腳,將手放在他的麵具上,“我隻知道這個麵具底下藏著世界最純淨的靈魂,他雖然有著坎坷的經曆,但是他在我錦瑟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存在。”
秦鳳爾聽完錦瑟的話,忍不住落了淚,緊緊摟住錦瑟,“錦瑟啊,你這麽好,我萬一喜歡你可怎麽辦,你現在可是個男的。”略帶戲謔的聲音響起,錦瑟憤憤道:“我有喜歡的人。”
秦鳳爾一震,心裏酸酸的,隻好諷刺道:“就你現在這副樣子,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錦瑟剛要反駁,就看見翠平搖搖晃晃跑來朝她揮手,“則成哥哥,你,你快點回去,蕭管事正在滿園找你呢。”錦瑟一撫額頭,暗道壞了,怎麽跟蕭管事解釋去哪裏呢,翠平忙說:“哥哥,我跟蕭管事說你去茅房了。”
嘿,翠平真是機靈啊,上前拉住翠平的手笑道:“翠平真聰明。咱們快點回去吧。”翠平好奇地瞅了秦鳳爾一眼,問道:“哥哥,這是誰?”錦瑟看了鳳爾一眼,打哈哈道:“翠平,莫不是看上這位小哥哥了?”翠平一下子羞紅了臉,低下頭道:“哪有,翠平心裏隻有則成哥哥。”
錦瑟隻好幹笑幾聲,拉著翠平向遠處走去。秦鳳爾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眼睛裏滿是陰霾。
回到院子,蕭康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錦瑟回來,原本發福的臉早已擠成了狗不理包子,開口就說:“哪去了?”
錦瑟氣不喘,臉不紅,異常淡定道:“回蕭管事,奴才去茅房了。”
“去茅房?你在茅房呆了兩個時辰?你可真是能耐,”蕭康冷哼一聲。
翠平啊,你可真是老實啊,錦瑟在心裏哀歎一聲,不過,某隻死鴨子充分發揮了嘴硬的神功,朝蕭管事諂媚一笑:“蕭管事,奴才這不是迷路了嗎?誰讓我們蕭府、、、、、、”
“行了,行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老爺讓我告訴你等會去書房找他,我看也不用等了,現在就去吧。”蕭康一整衣衫板著臉說道。
“是,蕭管事,奴才這就去,這就去。”錦瑟狗腿地點著頭,哈著腰。
跟在蕭康身後,錦瑟垂頭喪氣地走著,心裏直犯嘀咕,蕭敬遠到底找自己有什麽事?哎,來到一處臨水的樓閣隻見上麵寫著“靜心齋”,這蕭敬遠還蠻有情調的嘛,蕭康站在門外,輕聲道:“老爺,奴才把餘則成帶過來了。”
“進。”瞧,這話說的多簡練,真是惜字如金啊。
錦瑟跟著蕭康走了進去,大眼環視一周,與自己想象的金碧輝煌簡直差別太大了嗎?隻見古色古香的書桌上擺著筆墨紙硯和幾本書,蕭敬遠身後是個大大的書櫃,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竹榻,四周的牆壁上掛著些字畫,窗戶朝南開著,微風吹來帶來一股清新的味道。
“感覺我這屋子怎麽樣?”
“不怎麽樣,跟我想象的差太遠了。”沉浸在自己思維裏的錦瑟隨口道。
“哦?怎麽個差法?”蕭敬遠見錦瑟這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嘴角微揚,眼角帶了些許笑意。
神經大條的某女這才回過神來,大眼一轉,“老爺,則成隻是覺得您這麽有錢的主子,不可能用這麽寒酸的書房,”
“寒酸?蕭康你覺得寒酸嗎?”蕭敬遠眼裏的笑意更加深厚,蕭康渾身一個激靈,心裏直罵錦瑟愚蠢,你沒見桌子上的筆墨紙硯都是禦賜的嗎?那書畫可是全出自逍遙山人啊,逍遙山人的字畫是多麽珍貴,萬金難買啊,哎,沒眼力勁的小屁孩。
“回老爺,奴才覺得不寒酸,”蕭康唯唯諾諾道。
錦瑟立刻轉變風向標,“嘿,老爺,奴才也覺得不寒酸了。”
蕭敬遠扯出一抹笑意:“你倒是說說怎麽又不寒酸了?”
錦瑟真的是欲哭無淚,暗道老爺,你莫不是喜歡玩十萬個為什麽?清清嗓子,錦瑟正經道:“老爺,常言道‘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這書房雖然看著寒酸,可是卻帶給老爺一份清靜,想必老爺經常在這為蕭府謀劃,真是因為這份寧靜才讓蕭府走向今日的輝煌。”
蕭敬遠聽完後,神情有些凝重,但隨即恢複了自然,“你是如何得知我經常在這裏,或許我還有別的書房呢?”
又是十萬個為什麽,錦瑟很有耐心地指著地麵的一處痕跡道:“老爺且看這這裏。”
“能站在這裏看書的想必隻有老爺自己吧?這腳印的形成並非一日之功,據此,則成認為老爺會經常在這裏。”
蕭敬遠跟蕭康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將目光投向錦瑟,看得錦瑟心裏直發毛,“則成,你擅長什麽?想學文還是學武?”
“回老爺,則成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想法。”學武?打打殺殺,刀光劍影,我才不要呢;學文?之乎者也,八股還是文言文,夠枯燥的,也不要。
“可是我聽有人說‘蕭府可是不要無用的草包的’。”蕭敬遠直直地望向錦瑟。
錦瑟心下一驚,這不是自己對華瑤夫人說的話嗎?蕭敬遠是怎麽知道的?想到這錦瑟謹慎道:“老爺,則成隻擅長舞技,並不是無用之人。”
“舞技?好,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蕭敬遠示意蕭康帶著錦瑟下去。
兩人出了房門,蕭康的大手撫上錦瑟的小腦袋,低聲歎氣道:“孩子,記住有才能是好的,但是也要學會裝傻啊。”說完徑自離開,留給錦瑟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