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既是如此,你做朕的妃子如何?”
??白錦兮的臉頓時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也不顧直視聖顏,猛然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斜睨著眸子,嘴角拉成一條直線,麵癱的表情跟司晉言大抵相同。淡漠的模樣表示並未開玩笑,又像隨意試探。
??白錦兮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過,自己愛司晉言和成為皇上的妃子有什麽因果關係嗎?
??“皇上,臣女已嫁與將軍為婦,怎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位上的人冷笑,“荒唐?禮法規矩,都是對俗人的限製罷了。隨便找一理由暴斃,改名換姓又有何難。”
??當初的喬虞不也是這般,改名虞喬,重入宮中。就算人人皆知她是罪臣之女,可皇上說她不是她便不是,就算當了皇後她也家世清白。
??白錦兮大膽猜測了一番,斟酌著開了口:“臣女傾心的人,隻能是司晉言。”
??果然,那位不滿之色越發明顯,半眯著眼散發著帝王的威亞。
??她又不是傾國傾城,顛倒眾生係列的容顏,自然不能讓皇上一見鍾情。那就是存心想拆開自己和司晉言了,或者說不想讓司晉言好過。又或者自己得不到愛的人,也不想別人得到?
??“大將軍不解風情,又常年在外征戰,為何心悅?跟著我,數不盡的榮寵富貴不好麽?”
??皇上誘哄了聲音,眼底冰冷一片。
??白錦兮不答反問:“皇上若愛上一個人,是看重家世亦或者是皮囊?”
??習慣了不可一世,白錦兮不算乖巧的回答讓帝王極為不悅。
??“放肆!”
??位上的人臉徹底黑了下來,都說帝王心,海底針,喜怒最是無常。
??白錦兮暗搓搓狠狠鄙夷了這個活該後宮三千,卻連最愛之人都沒守住的孤家寡人。然後才不慌不忙,提了提裙擺跪坐在地上“皇上息怒”。
??認錯倒是勤快,臉上哪裏有惶恐的神色。
??“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殺你?”
??白錦兮搖搖頭,認真回答到:“皇上乃天下之主,怎麽會不敢殺區區婦人。”
??“那麽,你是以為司晉言會由著你的緣故對朕不利?”
??白錦兮眨了眨眼,“是”
??皇上的臉色一僵,笑意越發殘忍,涼著聲音“那不如試”
??“不僅是他”,白錦兮直接打斷皇上的威脅,反正已經不知所以得罪了人,多一個不閑多。
??“我爹爹也會怨你,星兒也會視你為仇人”。
??“星兒?”
??“喬虞和你的孩子”。
??話音剛落,他的手驟然握緊,盯著白錦兮的眼睛像是要撲上來撕咬的野獸。
??白錦兮淡然處之,以她如今的武力,對付皇上這種花拳繡腿還是可以的。
??“她不會的,那個孩子,早就被一碗落子湯毀去了。”
??高高在上的帝王彎了身子,大手鬆開捂住自己的臉,黃金色的龍袍好像賜予的不是光輝,而是他落寞一聲的壁壘。
??白錦兮可不同情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失去喬虞和星兒,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剛才凶自己的時候可不威風了。
??等他擱椅子上修複悲傷,重新豎起佝僂的身子,白錦兮才好心說破:“星兒八歲有餘,因非臣女所生,不願委屈了臣女和星兒,對外加大了臣女的年紀和縮小了星兒的歲數。
??恐怕那所謂的落子湯,本就是障眼法,為了騙過皇上罷了。”
??司星瀾非司晉言的孩子,在秦老進殿之後便與皇上說明。皇上不置可否,並未反駁秦老所言,心底卻是實打實不相信的。
??隻是,他的心中終究留下了一個名為希望的種子。尤其是在秦老信誓旦旦說出那孩子相貌與他有幾分相似。
??他囁嚅著唇,看著白錦兮毫無畏懼,不帶私心的眼眸。想了想,這麽些年熬得太苦了,心事不能與人訴說。
??後宮女子雖多,皆位爭風吃醋之流,怎肯與他說真話。
??眼前這人,既是秦老之女,又與自己毫無牽連。埋藏在心中,深深的遺憾和無奈,該是需要一個傾聽者了。
??“她說,這個孩子,血脈是肮髒的。就不該存活在這世上,是她一輩子的羞辱……”
??這個她是指誰白錦兮明白,未經她的苦,白錦兮無法感同身受。對於她說的話,白錦兮不做評判。
??然有一點,這些話聽在自己耳朵中,極為尖銳和心痛。因為她所厭惡的,是小星兒,是白錦兮的孩子。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咬牙切齒地說著這些話。沒有半刻的停頓,當然啊,時時縈繞於心。
??讚美的話興許一筆帶過,但厭惡或者詛咒是能記一輩子的。
??說著說著,他便自嘲地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淒厲。
??“她這般惡心孩子,怎麽可能會留他於世界上。別說她拿到落子湯,就算是沒有這個東西,她也會用其他手段掉去。
??這樣恨極了我,恨極了一切與我相關的事情或者人。騙我偷偷留下孩子,她不可能這樣做啊,隻要我痛苦了,她便樂了。
??哈哈哈,是不是可笑至極?”
??他像是在問白錦兮,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知道嗎?那個孩子,是我唯一的奢望。隻要他活著,在他年滿十六歲之時,便是我去地下向她父親請罪之日,可是,可是我都這般退步了,她竟還是無情。”
??瞧,連自稱都不用了,帝王與他們這些普通人一樣,為情所困。為防止人瘋魔起來傷害到自己,白錦兮不動聲色向後挪了挪。
??“皇上,若你一開始便猜錯了呢?”
??沉浸在痛心之中的帝王,不知是該罵呢還是該把這個麵無表情的女子拉下去。不求人能共情,起碼得當個捧場的觀眾,意思意思憐憫一下。
??他忍著一口氣,飽含殺意配合問道:“何意?”
??“臣女指得是,若喬姑娘一直愛著你呢?”
??這話仿佛帶著刺,皇上縮地往椅背抖了抖,似笑非笑。
??良久捂著腰間位置,仿佛白錦兮說了一個天大的冷笑話,“哈哈哈,她愛我,哈哈哈,她怎麽可能愛我。
??她恨到恨不得喝了我的血,那副模樣,那副模樣你是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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