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魚滑溜溜的,香辣的味道在蓓蕾炸開了花,白錦兮激動到流淚。
??這才是人生啊,她都多久沒吃這麽勁道的辣食,在淩王府,吃得跟草有什麽區別。
??她又夾起了一塊,順道回答秦秉文:“哪能啊,你瞧我這千金之軀是能下廚的料嗎,我就是個負責指導的,義父,怎麽樣,好吃否?”
??秦秉文隻是斜睨了白錦兮一眼,淡著語氣,勉為其難稱讚了一句:“尚可。”
??白錦兮眼睛一亮,司星瀾也屏息凝神,母子倆人統一戰線,打著同樣的壞主意。
??聽得她繼續追問道:“那義父明兒還想吃不?”
??“……,也行,好久未吃了,偶爾貪貪嘴,也不是不可以。”
??他話題一轉,有些好奇地問道:“這魚你們從哪裏買來的?”
??“怎麽了,是不是格外嫩滑,還肥?”
??“自然,這菜的風味全在它肉質上了。”
??“害”,白錦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都是義父的功勞。”
??“哦?”秦秉文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此話怎講?”
??司星瀾吃著菜在最裏嚼得極慢,唯恐吃快了待會被嚇出來。奇怪,當時做出抓魚這件事的時候還興致勃勃,這下居然心虛了。
??他的頭都快低到桌子上了,尖起耳朵聽著白錦兮不以為然地作死回答:“因為這魚是義父悉心照料養出來的啊!”
??親秉文嘴角的笑容就那麽懈怠了下來,僵硬得不行,半響,他才忍著氣慢慢地問:“你的意思是,老夫在千鯉池喂得那些魚,被你個不孝女糟蹋了?”
??欸~
??白錦兮五官皺在一塊兒,全臉寫著抗拒之意,“你可別亂說,這魚你沒吃?嗬嗬,你吃得最多!”
??盡忠交待了外邊一些事,正要走進膳堂伺候,裏邊卻傳來了不大不小的爭吵聲。
??盡忠皺眉,擔心秦秉文出了事,邁開的步子急了些,恰逢俸己搖著頭無奈地走了出來。
??“發生了何事,怎麽裏邊這樣鬧?”
??他一邊便要推開門,俸己連連阻止,哎喲一聲,“大管家,這時候你就別進去了,裏邊沒事,左不過是老爺和大小姐又吵起來了。”
??盡忠沉了臉,正要訓斥俸己,卻看著他習以為常,滿臉一副“兩個幼稚的孩子吵一件極其無聊之事”。
??他突然懂了,這樣的吵架並不是他認為的那種,他沉默著低下頭,在門外聽著。
??秦秉文被說得麵色漲紅,奈何白錦兮說得有理有據,鏗鏘有力,而且魚翅在碗前的碟子堆得最多。
??他隻得冷哼一聲,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正想轉移話題反駁,聽得白錦兮又開口叨叨:“再說,什麽叫糟蹋,我在救你的魚群。”
??“救,你吃了它你說救?”
??“不然呢,你自己瞅瞅,它們都快漫出來了,這空間都不夠,它們再這樣下去會死一大片的。”
??瞧著白錦兮認真而且稍帶氣憤的表情,秦秉文更是冷笑,“你這又是在哪一本書上看到的?”
??“反正你才疏學淺,自然是沒見著的。”
??才!疏!學!淺!
??好一個四字成語,這麽多年來了,白錦兮是第一個用這樣的話來罵得吧。
??秦秉文鼓了鼓眼睛,這孩子就是欠揍,放在書院裏關一陣子,說不定就不那麽猖狂了。
??司星瀾最最佩服的就是自家娘親了,外祖父在她麵前就沒落得一個贏字,哪想自己,被爹爹壓得死死的。
??哎,同人不同命啊。
??氣是氣,秦秉文也不能讓自己的心血給糟蹋了,自己養得魚,全進他人腹中,有這個理嗎?
??於是,他氣狠狠地夾著魚,放在碗裏之後不急著吃,直接下一筷子,直到碗裏全滿了。
??白錦兮,司星瀾:……
??門外的俸己悠長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老爺為什麽回回被懟,回回都懟不過。在他心中威望淵博的太師,沒想著栽自家人手裏了。
??一旁的老管家突然問道:“老爺和大小姐經常這樣嗎?”
??俸己搖搖頭,“可不就是嘛,老爺又說不過大小姐,被逼急了也頂多來一句大小姐是在講歪理。”
??說著,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議論主子,這可不是好的規矩。
??又聲硬卻勉強合理地加了一句:“不過,我覺著老爺跟這樣古靈精怪的大小姐相處笑容多了好多。”
??盡忠終於露出與平常不一樣的笑容,心想,若是這樣,那他也可以瞑目了。
??將軍府這邊,任誰都能察覺到,大將軍走路帶風。
??前段日子還陰沉冷漠的臉,這表情還是維持的一模一樣,可總能給人春風得意的感覺。
??最有深切感受的便是司雲鶴,與司晉言交手,他根本不使出全部的力。就是完全心不在焉的那種敷衍。
??“算了,與你這人打著沒勁。”
??司雲鶴將大刀丟給一旁服侍的人,接過帕子往身上胡亂地擦了擦,隨意問道:“那人性子如何,兒子成親做老子的連兒媳麵都沒瞧見過,像什麽樣?”
??他很是好奇,那個把自家兒子迷得不入魂的女子長得到底是個什麽鬼怪,尤其還不是京城中人。
??提起白錦兮,神色淡淡的司晉言麵容柔和地多,酸得一大把年紀的司雲鶴牙疼。聽得那崽子寶貝似的護著:“拜親時自然見得到,你無事也不要去打擾人家。”
??司雲鶴:“……”
??打擾?典型地有了媳婦兒忘了爹。
??倆人畢竟還未傳出婚約,京城中人遲早知道秦府出了一家貴女。司晉言時常上門,被個中人猜測出來了,那注意力便是在他們婚約之上,而非認識白錦兮,所以他便隻能趁著月黑風高日。
??他不上門,有人便去拜訪了。
??白錦兮依舊跑去內院學習那些名門閨秀具備的禮儀,算得上有興趣,她便也學得認真。
??而前廳,亮閃閃的名貴禮箱,珍貴的碧玉珊瑚,價值千金的瀟湘琴。秦秉文位居主位,眼中沒有絲毫貪婪之色,都未正眼瞧過。
??客位處原本檀香椅不見,換成了更為昂貴的木材所做的輪椅。一位長眉若柳,黑發俊顏的男子坐於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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