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無光的眼睛
看著洋洋的特別自然的反應，就仿佛是朋友一般的分享零食那種無壓力，我也就欣然一笑，我在旁邊緊跟了一句“是啊，洋洋你就隨便吃點就好了。”
洋洋自然而然是乖巧聽話的露出了一個嘴巴，準備吃些什麽，我們也就把所有的零食都拆開了一些。
需要保存的現吃的，我們也就故意不拆開來了，畢竟這裏沒有任何的電器，也十分的潮濕，在這個天氣都顯得有些悶熱，更難受。
到時候如果放置或者是不吃的話，一定會是壞的。
因為我有買一些散裝的餅幹以及之類的東西。
所以看著洋洋吃的特別費勁的那個模樣，其實我有一個衝動，就是把洋洋臉上的那塊布直接給撕下來。
我看了一眼，佩佩。
他的表情有些擰巴，畢竟這個畫麵實在是有些讓我感到不適。
你能想象這個場景嗎？
由於他需要把整塊布往上拉，才能露出他的嘴，如果隻是掀起一個小角的話，那麽上麵可能就會有一些坍塌。
因此當他把這塊布往上拉的時候，他的視線就會被遮擋了一部分。
本身它是可以像之前一樣把上麵稍微翻出來一點點再露出嘴巴的，但它的那塊布有一些力不從心了，畢竟剛開始他的頭發很油，還能粘附在一點在頭發上麵。
雖然說這樣子形容有一點惡心，但事實就是如此，那洗過頭發之後的它，很明顯那塊布特別容易滑落，因此他吃的樣子十分的費力，費力到如同一個盲人一般，說的再難聽一點，就像在黑夜裏摸東西一樣。
“洋洋，其實你可以把那塊布扯下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幾次勸說。
但是現在的洋洋他分明就是一個特別懶散的人，除了他的手部十分的謹慎之外，因為他正在費力的遮蓋好他的臉部，他似乎一回到這個屋子裏麵，整個人就會鬆懈下來。
就有一種畫麵類似於一個疲憊之極的人，回到家之後，他的骨頭仿佛都在空中“散架”了，一般整個人直接癱軟舒適的窩在那小小的椅子上。
當然洋洋根本就不理我們。
到一半的時候佩佩很明顯已經有一些準備開始要走的意思了，他招呼了我一下。
然後他就對著一直在不停的吃著東西的洋洋說。
“洋洋，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吧。”
“還有衣服你也不用還，到時候教我數學題就行了。”
洋洋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會答應的如此爽快，但這不就是按照我們的心願來的好事情嘛，根本就不用再去多說些什麽。
大概過了一會兒之後，洋洋就停下來了，他重新的擦了擦嘴巴之後，又將這塊布老老實實地蓋了上去。
但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椅子嘎吱嘎吱的響聲。
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個椅子似的，也沒有這麽長時間的坐過一樣，稍微的坐了一會兒這個椅子，好像就在那兒鬼哭狼嚎了。
這個畫麵讓我有些哭笑不得，更感到難過。
“呀，這個椅子怎麽回事啊？找個木匠來修一修吧！”
“何老師不用花那些冤枉錢！”
“錢特別難賺！”
洋洋此時說話的語氣就好像一個吃飽喝足之後的無憂無慮的人，整個人都特別懶散，我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緊繃的狀態，似乎從他進到這個屋子裏之後就能明顯的察覺。
再一次證明了避難所的觀點。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想插入一些什麽。
“洋洋，你這個小家夥又沒賺過錢！”
我饒有興趣地說著，佩佩則是朝我眯了眯眼睛。
“何老師。”
“那你告訴我怎麽賺錢唄？”
我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來一個如此自然而淡定的反擊。
我本來以為他會十分害怕，因為我們知道了些什麽似的，類似於試探之類的開始，整個人拱成一團。
他的語氣還帶著一些調侃。
仿佛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啊，我不知道，我就做老師的，我也沒有額外的收入！”
仿佛這個話題，一下子就到我這兒了。
然而這個時候出現了一件極其正常又極其的煩躁的事情。
我正準備在屋裏稍微走動走動，看看能不能打掃出來一個空間，順便避免這個話題，因為它失敗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屋子裏的光線全沒了。
“什麽情況？”
我被嚇了一大跳。
佩佩也是大叫了一聲。
然而洋洋卻十分淡定的坐在那裏，隻是歎了口氣。
他慢慢的站起身。
準備去摸索些什麽。
但沒想到突然有一樣東西摔在了地上。
像是被碰到。
然後摔壞了。
就在這個時候，洋洋突然大聲的尖叫。
立馬就摸索到門那兒。
把門給撞了開來，透了一點光線。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麵具”自然而然的脫落。
外麵還沒有完全的天黑，雖然是陰天。
隻能聽到一些吵雜的飛蟲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洋洋。
我整個人捂住了胸口站到了外麵。
我被嚇到了。
佩佩也是，他立馬就出現在了我的旁邊。
我看到了洋洋臉部的一些坑坑窪窪以及斑斑點點。
並且皮膚黝黑。
比身上還黑。
額頭那邊還有小小的細紋，眼睛旁邊也有。
鼻子那兒更是幹裂的如同災難。
就像在沙漠生活了一輩子沒水喝的那種精神跟臉部狀態。
可能這樣子形容起來並沒有特別的恐怖。
但主要是他那突然抬頭望向我們的眼神。
因為“麵具”掉落的慌張時，他的那個眼神，他的那個黯然無光的，即使因為外麵有光也完全都不透亮的，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
就像發炎了。
還有諾大的黑眼圈。
以及削瘦的臉頰。
還有那未修剪的鼻毛。
總之整張臉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
再加上皮膚的顏色，遠看會真的很像一個許多天沒有睡覺的可憐人。
由於在這之前我做過了許多幻想，雖說沒有特別大的衝擊，但還是被嚇到了，因為爺爺的眼睛都不至於這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洋洋突然哭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