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值二十元的全身傷痕
甚至你還能看得出來,因為鞋子不合腳而滑出來的腳踝那兒,貼著創口貼。
總之身上似乎全都是傷,並且褲子也像是不知從哪裏借來的,十分的小,十分的緊。
這些全部都拚湊在一塊兒。
仿佛就像一個十分熟練地,一直都在幹著這份工作的大人。
整個背部都濕透了,你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衣服上都是汗水。
似乎隻要稍微的擰一下,就會如同水龍頭一樣。
雙腳吃力的往前走的時候,鞋子也在不斷的被摩擦著地麵,總感覺這鞋子十的不牢固,仿佛下一秒就會破。
發型也像是許久都沒有修理過的了,亂亂糟糟的,上麵還有著很多髒的東西,發絲像是剛剛被水衝過的,就如同我有時候會洗一把冷水臉一般,隻是隨便的找了點水源,衝洗了一番。
接著更為致命的便是。
我不停的因為引發這時強烈的心疼而往前開,佩佩在後麵極力克製,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往後一看他也捂著他的眼睛,別說這個孩子了,連我看到我都已經快要窒息了。
在這一刻仿佛有了足夠的勇氣,當然那是一種內疚上來之後的,想要彌補的,想要去幫助他的那種勢不可擋的關愛上頭。
然而單單是這個覺得下一步可能就要麻袋掉落在地上,而整個人都崩潰的背影都已經讓我心碎的不行了,我更無法想象佩佩所形容的它的正臉,到底會是怎樣的畫麵。
我隻想慢慢的跟著他,看他會去哪個目的地,也已經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發現有一些零碎的錢,但足以讓他吃一頓好的,並且幫他買一雙鞋了。
我盡力的躲藏著,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也轉頭嚴肅的看著佩佩,做出“噓”的手勢。
因為在這一刻我已經不畏懼了,這哪會讓我畏懼,這完全是讓我為之我自己的那份懦弱而反省,我自己的那份壓根就比不上這一個孩子的,那股對於這個孩子的同情心。
此時我的心裏也便衍生出了那個疑問,難道陳老師對於這一切都毫不知情嗎?
還是說洋洋是故意瞞著陳老師在做的這些事情。
所以為什麽要一個人吃這些苦呢?
我們緊緊的跟著他,直到我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個小角落,因為如果他一轉頭或者是要扶一下麻袋,轉過身來,便會看到我跟佩佩。
我們兩個悄悄的下車之後,全副武裝的模樣,暫時不會讓他看出來我們兩個。
我們也就一直都在貼著牆角移動,因為似乎他快要到目的地了,他的腳步慢慢的加快,手牢牢的抓住那個麻袋。
正是因為他的步伐才能讓我知道他大概都是在為這這個地方做事了,這是一個我從來都沒有去到的角落,十分的小,小到到這裏隻有兩個門麵,並且破爛不堪,但是外麵停著一些車輛,像是載貨的車輛。
還堆積著一些貨物。
洋洋緊接著,不停地加快著他的步伐。
我實在是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我根本就不明白他做這件事情是為了些什麽,是為了錢嗎?
確定他在做事幹活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不可能是在幫助著別人,也不可能是在為陳老師幫什麽忙,陳老師不會忍心他這樣,我想他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做著如此複合的事情,去幫助一個重要的人的。
因為在我的認知裏說的可憐點,說的可悲一點,他說了陳老師之外應該是沒有別的繼續來往的人員了,也不可能最近認識了新的朋友。
因為距離上一次見他,他的狀態很是封閉。
看著這張曾經隻是寫作業寫字的手,突然被貼上了那麽多的創口貼的樣子。
我的眼淚也不知不覺的從我的眼角滑落,而此時佩佩也意識到了,我已經哭了。
他似乎也比剛剛好了一些,也許是當他長時間性看著,沒有躲避,被我強製性的拉著並且讓他安靜,跟隨著我的這個舉動。
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洋洋是在做什麽之後,他也許就跟我產生了一樣的感受,決定不再害怕,而是出於幫助,因為相比之下。
佩佩應該覺得他是幸福的那一個,而不是感到恐懼的那一個。
緊接著我便看到他跟一個成年男性看起來大概是接近中年的男性碰麵了,洋洋熟練的放手。
麻袋摔在地上之後,我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稚嫩的聲音發出來的,因為疲憊,因為實在是太過於重,甚至有一些痛苦的如釋重負的“啊…”他趕緊坐了下來,拍著自己身上的灰塵。
那個中年男性遞給了他一瓶水。
我本以為洋洋會用來解渴。
但沒想到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我所意料不到的舉動,他直接將這瓶水從頭淋到了腳,最後看上去像是很舒適的,趴在了地麵上。
這一係列的舉動都讓我覺得他似乎像是一個成熟的打工者了,而眼看著我也快要慢慢的看到他的臉部了,我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再接著那個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了錢,麵值大約是二十元。
我不知道佩佩走了多遠的路,但如果他的這個小身板做這件事情換來的隻是二十的話,那我可能真的已經心涼到透頂了。
並且替這個孩子產生了絕望
而接下來更讓我心痛的,更讓我沉默的便是佩佩似乎對於二十元這個麵值很是滿意,他接過手開心的說了句謝謝。
此時我已經忍不住了,因為童工是犯法的怎麽可以讓一個孩子來做這件事情,即使洋洋祈求著老板給他這份打工,老板都不應該,我甚至產生了報警的衝動,我已經咬牙切齒了。
但我沒有立場也沒有身份,如果我就這樣子冒然的衝上前去的話,說不定會讓洋洋是心生厭惡。
再接著我大概是聽到他們的談話,因為都是方言,我立馬就戳了戳佩佩,讓他豎起耳朵聽著。
佩佩點了點頭,小聲的用顫抖的聲音告訴我,他一直都在聽著。
我問他說了些什麽?
佩佩卻小聲的抽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