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人生花園
不知為何,此刻我所有的感情和重心都傾向了瘦猴。
也許在這一刻,我是有些偏執了。
我不明白,為何大家都是一套說辭,就像排練過的一般,難道,錯的和執迷不清的隻有我嗎?
佩佩平日裏的那些有意的,並且十分細節的查看,溫和我和瘦猴的關係。
難道隻是因為佩佩是個全然不知,單純的小孩僅此而已嗎。
或者,大家的出發點,和佩佩的潛意識裏麵一直認為認可的,都是我和瘦猴的朋友關係。
是我那該死的,不知從哪裏出來的感情,或者是不知從哪裏被吸引,才導致今天,大家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嗎。
還是說,有些別的更為直觀的,主觀的定義。
於是,我帶著壓不下去的憤怒,有些淩亂的看著陳老師,語氣冰冷萎靡的問道“為什麽?”
“是瘦猴他不配擁有愛嗎?”
這句話,問的是瘦猴的印象,同時,也讓我自己明白,我對他的偏心。
陳老師看到我此時有些偏激的模樣,看樣子是有些被嚇到了。
她手忙腳亂的,先是道了個歉,隨後又快速的雙手揮著解釋到“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你們兩個人不搭…”
“而且你不就在這裏支教嗎?他是要永遠的生活在這裏的,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是個很好的人…”
陳老師整個人都慌了,我用手勢告訴他那些安靜下來吧,因為此時我已疲憊到不想聽到一些什麽動靜了。
“什麽叫不搭呀?”
我又帶著一些嚴厲的口吻反問道。
“我不是別的意思,不是說我真的很喜歡他。”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大家對他那個人反應都那麽的大。”
此時我的眉頭都皺起來了,整個人都快要瘋了,是一種源源不斷滋生的對於瘦猴的心疼。
“小何,你有去過花園嗎?”
“去過怎麽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個語文老師,我知道陳老師下一秒可能要將瘦猴進行一個比喻,再接著來一個對比的話,我差點就感到奇怪了。
但正是因為我知道她接下來要做著什麽,我扶著我的腦袋等待著我已知的一些,把瘦猴作為一個對比物的,然後會感到心酸的事情。
陳老師挺著她的腰板,就好像摸索到了什麽可以讓我瞬間清醒的話語一樣。
看著這一幕,看著她突然打起精氣神的模樣,不知為何感到了一陣心酸,不為別的,隻是覺得說似乎大家都在想告訴我一些他們的想法,而隻有我一個人在迷宮裏。
不聽他人勸阻。
似乎看到了大家的努力,可腦子裏突然就炸出來的一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但我始終都覺得我是不會吃虧的。
“我覺得德因啊,他就像負責給花澆水的人,你呢?就像一朵花,你們兩個人可能暫時都生活在同一座花園裏,但始終,人生是不一樣的。”
“我早就跟你說過的,我早就拿我自己的事兒跟你說過的,你千萬不能在這兒留下感情,如果你幹脆利落走的話,你可以回來看望孩子的。”
“但德因那樣的人勤勤懇懇一輩子,他要是愛了那也會是一輩子,他是個天底下最好的人,如果沒有十足的可以留在這兒陪伴他的決心,那我勸還是算了。”
“別讓好人掉眼淚。”
當陳老師把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還沒等她說完,我卻不知為何心裏開始癢癢了,那是一種煎熬的癢。
我沒有料到會如此的生動形象,甚至開始眼角含淚的注視著陳老師,我看著她,慢慢的還是想讓我清醒的,那個決心,聽著她那含著感情的訴說跟比喻,我是真的聽進去了,這次。
她把瘦猴的人生給透明了,讓我覺得寒心。
但其次又覺得她說的也有著一定的道理。
又覺得大家似乎都是傳統的人,隻有我一個人在劍走著偏鋒。
我有些感到難受的問道“那如果他以後的人生前途無量,大有作為呢?”
這句話,我整個都是以飽含熱淚的眼神跟情緒說出來的,我差點就真的替他崩潰了,為何他的人生要被大家放大的如此透明呢?
“他為什麽不能擁有新的人生,變成一個有所成就的,好初心不變的好人呢?”
“是社會會改變他,還是認為他沒有一路到底的純真?”
陳老師一下子就懵了,我不知道她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話語有著什麽問題,還是意識到了,我說的話是有可能發生的,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臉部轉變,她一下子就呆住了。
接著她便結巴了。
她想說些什麽的,好像都被卡在了喉嚨裏或直接站起身來,捋了捋頭發“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不是…對不起小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覺得人的命都是被注定好的,你看他現在都這麽大了,還沒有出現什麽明顯的改變,還是在那兒每天就洗著衣服幫人做事,我沒有往那個地方去想的。”
聽到這段話,我的心裏暗自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讓瘦猴的前途光明。
並且這次我並不想在暗地裏做些什麽了。
我想讓他坦坦蕩蕩的在別人的眼下發光發亮。
我一定要給他攬到更多的差事,讓他坐飛機變得熟練讓他擁有更好的生活。
我心疼,我心有餘力的,但我的力一定會足。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今天跟我聊這麽多,我就先回去了的時候也不早了,真的太麻煩你了,早點休息吧,陳老師你也辛苦了,多多注意身體。”
我提前將話給攔截了。
陳老師有點傻傻的,雲裏霧裏的就嘴上說著“噢,好的好的好的,那你就回去吧。”
說完我便推開門,道謝道別後走了。
一路小跑回來佩佩那兒。
笑著給佩佩說著“我們早點睡吧。”
為了照顧這個小孩的疑心,當然沒有落下一些肢體語言的偽裝。
我抱緊了他說“沒什麽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