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
佩佩當然沒有那麽容易就睡著。
在聽著水龍頭的流水聲,他為了不吵醒我躡手躡腳輕輕的走到床邊,坐在自己的床上。
聽著他在他床小聲的,但控製不住的翻來覆去的時候。
他的小腦瓜裏,一定在想德因哥哥的事情。
我清醒情況下,知道自己還沒有睡著前,都能聽見他的一些細微的聲音。
但我壓根無心去管,我睡得十分的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出了太陽,天氣異常的暖和。
剛睡眼惺忪的那一刻,我便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
在被窩裏伸了一個十分舒服的懶腰之後。
便穿上拖鞋準備起床了,畢竟我要去會見我的父母,雖然說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但他們一定已經在村內了,再根據他們的性格來看,肯定能跟孩子跟鄰居打成一片。
隻要他們不去談昨天晚上的那個問題,我就能好好在今天,利用如此好的天氣來化解我的,思念跟想念。
佩佩早就出去了,這也是我的心情比較好的原因之一。
因為一看到他,我就會略微的感到一點痛苦跟複雜的情緒,因為在這小孩麵前有所隱瞞,似乎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他總是能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一些我甚至都以為已經瞞天過海的蛛絲馬跡。
我似乎比這個小孩還幼稚。
這讓我感到頭疼。
等我換好舒適的衣服,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不是佩佩,不是瘦猴,而是我的父母。
他們早就在那兒,不知從哪兒借來兩把藤椅,看上去還不錯的藤椅,躺在那兒曬著太陽,佩佩在他們旁邊跟他們打鬧著。
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當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雖說很是溫暖,但我還是決定悄悄的把門給關上。
因為總覺得那三個人聯合在一起,如果他們各自都說了,昨天晚上他們考察我的話,詢問我的東西想必那一定是一出好戲。
因此想到這兒,我就毅然決然的決定把門給關上,趁他們還沒有在發現我之前。
但我下一秒便知道這些都是徒勞。
因為佩佩最熟悉不過的就是我們,這老舊的門的聲響了。
即使還沒有完全敞開,隻要將它打開,也會有一些細微的噪音出現。
因此我便聽到了十分大聲的一句“叔叔阿姨何老師起床啦。”
接著那兩張麵孔,昨天晚上曆曆在目的臉龐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啊,這孩子真令人感到頭疼。
我裝作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是刻意想躲避,強裝自然地走了出去,並且熱情的跟我的父母打了招呼“早上好呀,今天天氣真好,你們在幹嘛呀?”
順帶看了一眼佩佩。
但我的眼睛離開佩佩的下一秒,我便凶狠地瞪了一下地麵,當然這個眼神本是應該給佩佩的。
父母看到我自然是十分的開心,他們又不知道從哪變出來和小板凳放在他們的身邊,讓我坐在那兒跟他們一起曬會兒太陽。
他們開始跟我說著一些早上來到這兒之後的一些趣事。
我聽的確實挺津津有味的,隻要不是跟瘦猴有關的事。
佩佩在旁邊也很是乖巧,就坐在那聽著我們說偶爾插幾句嘴,父母包括我也會應和他幾句。
畢竟很多時候這個孩子的思維方式還是不會讓我們感到特別的疲憊的。
這裏的孩子大多數都特別的懂事,也很會察言觀色。
因此我時而痛苦,時而頭痛的,關於佩佩的那些,讓我去找德因哥哥的事情。
同時覺得有些於心不忍的,畢竟佩佩從來不會把一些讓人難堪的事情給說出來,他隻是想讓我們大家都好好的。
媽媽把一包瓜子遞到了我的手上,摸著我的腦袋跟我說“你知道嗎?我跟你爸很早就起來了,然後我們騎著自行車來到這兒,有村裏的奶奶問我們是誰,我們就說是何老師的爸爸媽媽他們就特別歡迎我們,還請我們吃了餐早飯。”
“然後才知道他孩子在你們班呢。”
我特地觀察了母親說這些話時的表情,發現還是帶著驕傲的,真希望能扭轉一下乾坤,讓他在我這兒多留一會兒。
父親不知為何就沉默寡言的,隻是偶爾母親看他時,他給幾個禮貌性的笑臉,我想他一定又是在糾結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我就將凳子挪了挪,橫在了他們倆中間,一直都看著我的媽媽,總之不去看我的爸爸就對了。
也不知道我們在太陽底下呆了多久。
感到有些熱了。
“我們中午去吃飯吧,去外麵的館子我請客,小家夥也一塊去。”媽媽對著我們說。
佩佩在旁邊鼓著掌說“好啊,謝謝你們。”
而這個時候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的父親突然故作深沉的說了句“把那個對你照顧有加的孩子也帶上吧,讓他也吃頓好的。”
父親的眼神實在是讓我感到了一些疲憊,我就看到了兩個大字-執著。
何況佩佩還在我的旁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一定雙手讚同我父親的這個提議,隻見他作為一名在運動方麵有天賦的人,立馬就撒開腿跑了。
“他去幹嘛?”
我的父母感到有些害怕。
“沒什麽,他就叫昨天的那個人唄。”
“噢。”
“那我們在這等一會兒他吧。”
我沒回答,我實在是不想回。
我的父親始終將視線定固在我的身上。
我一邊保持著漫不經心,裝作很無所謂的模樣。
如果這個時候再表現出來一些唐突跟奇怪的舉止,那想必是真的有些令人多想的。
那個時候我父親跟我的母親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讓我震耳欲聾。
這簡直就是刑法。
我在這個時候還沒到餐館,還沒見到瘦猴,我都已經感到了一些痛不欲生了,好想走。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看著我父母的表情,我就知道佩佩此時一定已經拉著瘦猴來到了我們跟前。
我立馬就低下了頭,聽到他們的明顯的喘氣聲,仿佛也聽到了我那已經不齊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