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想念
看來是我的麵部表情太容易讓人聯想了吧。
看著佩佩那疑惑的眼神。
實在是感到有些抱歉。
“好吃嗎?”我嚐試著製造話題。
盡量想把這雨天的氣氛變得活潑明朗起來。
可奈何卻還是沒有能調動這個氣氛,有心無力。
畢竟佩佩的情緒實在是太過於透明了。
佩佩用手撐著他的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很害怕,從他嘴裏會蹦出來一些我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
但還是迎來了這一刻,我最為擔心的這一刻。
在他吃了一口飯菜之後,還沒等吞咽下去的他就像按耐不住了似的,有些急的問我說“何老師,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啊?”
就看著他渾身擰巴來擰巴去的,坐立不安。
屁股下麵像是放置了釘子一般。
“什麽奇怪?”
雖說我大概能猜出什麽,但還是故作淡定的問著。
因為佩佩在提問疑惑時,眼神壓根就沒從我的身上離開過,直勾勾的帶著目的性似的,盯著我的眼睛,打量著。
“就是好像今天一天我都沒有看到…德因哥哥,平時的話他會洗衣服的,在河邊的,早上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他呢。”
“嗯,那我不知道,再加上今天可能是雨天,他提前知道了吧,所以就沒有吧。”
我牛頭不對馬嘴的回避著。
“那你剛剛去幹嘛了?”
佩佩像是拷問一般的“逼問”著我。
總之讓我渾身都不太舒服。
當然這種不舒服不是指因他的存在而起,而是因為我感到了心虛。
“你管那麽多幹嘛?反正他肯定在就對了。”
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原來這種事情在我這兒反而會成為一種壓迫感。
雖然在精神上他對於我來說絕對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情,但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畢竟這件事情除了我爺爺知道以外,沒有人知道。
就好像在戰爭時期一般搞什麽間諜之類的一樣,讓我有點難以呼吸。
我本以為佩佩隻是好奇的問問。
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也是,那麽大的習慣問題擺在我們麵前,他怎麽會不抓住這個點來問呢?
“何老師,你說是不是我想多了?哎,而且,早上德因哥哥為什麽沒有來做早飯,而是你做的?”
我一瞬間就沉默了。
畢竟這一點實在是太能讓人起疑心了。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佩佩放下了筷子,全神貫注的盯著我。
還有些急不可耐的,看樣子是想站立起來,觸碰我的身體,比如戳我的手臂,來問我。
我的臉都快漲紅了。
撒謊這個事情實在是不適合我。
但一邊要是越墨跡回答,便越讓人感到奇怪。
覺得裏麵肯定有些什麽。
我也隻能先是敷衍。
“吃你的飯吧,好好吃飯吧你。”
“明天你肯定能看到他的。”
“他肯定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啊,或者有事情的時候啊。”
依我對佩佩的了解,他把我剛剛的回答全當做是耳旁風了。
我也便在心裏歎了口氣,準備好了他接下來的不依不撓,發問。
“我知道他有時候可能不會在外麵,但是就是感覺有點怪怪的,可能是我想他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
佩佩竟然自己就把這個話題給結束了,說完這話的時候,朝我一笑便繼續吃飯了。
還是那種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的吃著。
就好像是在故意的想早點結束這個讓他不愉快的話題一樣。
想必,他是在我那拙劣的演技裏,以及我那閃躲的眼神裏,看到了謊言吧。
我想,如果是我看著自己說這番話,一秒都不太行。
佩佩將我對瘦猴的思念又勾起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們都吃完後,我便準備去洗碗了。
但,確實讓我感到難受,也讓我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因為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正在做著什麽,正在幹嘛,正在開心的笑著,還是因為找不到方向,或者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沮喪著。
因為不知道而感到了強烈的,焦心的擔憂。
這份不知道並不會加重神秘感,也並不會讓我多麽的期待,到底會發生了怎麽樣的事情,他回來後會給我分享怎麽樣的喜悅。
而是產生了一種讓我討厭的,因為距離感而產生的,完全與我預想偏離的心理落差感,和壓迫感。
甚至我都忘了一件事。
那便是瘦猴這次去上海參加這個活動,應該沒有告訴一些街坊鄰居吧,一些街坊鄰居想必也在如同佩佩般好奇。
畢竟他總是呆在村裏。
也不知道瘦猴回來後,後麵要怎麽圓這一件事情。
啊,真的讓人感到煩躁。
甚至我在想說,如果他告訴所有人,告訴全村的人,他去了上海,如果我往人性的劣根性上,往人性的自私麵想。
他們會不會開始害怕少了一個幫手了呢?我想起碼有小部分的人會這樣想。
畢竟他們把生活已經當做是一個。像是保姆管家一般的,一個免費的勤勞的人。
在我不知不覺的思考這些讓人疲憊並且讓人煩躁的話題的時候。
我的表情動作也是在自己的不自覺當中發生的。
從佩佩的描述當中來說,我一直都麵部緊繃著,並且看上去有些抓狂,一直不知為何的在那兒,摸著自己的牙齒手還握著拳頭。
佩佩一直在旁邊打量著我。
我開始懷念起來到這裏最開始的時候,隻有佩佩瘦猴,爺爺和孩子們的時候。
其他人都不認識的時候。
我躺回床上,便開始發著呆。
我想瘦猴回來了,應該會第一個找我的吧。
因為現在太困了,睡覺前又習慣性的過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情,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實在是晚點了。
剛起來的那一刻,我變像瘋了一般。
看到藍天的那一刻,看到雨過天晴的那一刻。
雖然說我起晚了,但我根本就無心去管轄這件事情。
看到佩佩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我就大聲的問道“你的德因哥哥早上來過了嗎?”
佩佩就像是有預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