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麵的空無
瘦猴拿好藥後，大包小包的，氣喘籲籲的來到我旁邊。
“走吧……”
“嗯。”
“我們要怎麽回去？”
“坐車吧…”
去到門口的路上，人群的擁擠，似乎都毫無感覺了。
氣壓十分的低沉。
本以為，我們需要坐車回去。
但卻看到了那倆熟悉的，車。
“怎麽在這？”
“應該是，陳老師留給我們的吧。”
“嗯。”
說完，瘦猴便坐上了。
“何老師，你坐好，我們走。”
“這得開很久。”
“沒關係，你好好的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到了。”
我有些感到詫異。
並且完全清楚的意識到，這將是不好的。
因為這會浪費很多的時間。
“不行，時間不等人，陳老師需要我們！”
瘦猴聽到這句話後，他竟然刹車了。
開始有些焦躁的語氣說道“那怎麽辦！那能怎麽辦！我們總要把這輛車給開回去吧！”
我有些被嚇到。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他有些帶著不厭煩的語氣。
不過下一秒，他便意識到了。
“抱歉，何老師，我也很急…”
“嗯…”
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
就這樣，緩緩上路了。
中途，我壓根休息不了。
我完全沒有那個心思可以好好的躺著順一覺，想了特別多的事情，完全騰不出那個空間來給自己。
“你認得路嗎…”
我問到。
“嗯，也有路人可以問，你就先休息吧何老師。”
瘦猴的語氣格外的溫柔。
看著他那瘦弱的背影，踏著車的樣子，我又開始心疼了。
“要不等等，我也騎一會兒吧，不然你一個人開回去，多累啊。”
“不行。”
瘦猴果斷的說著。
“好吧。”
實不相瞞，我確實挺享受這種回答的。
小聊完，瘦猴又便催促著我休息，我想他比我更心煩意亂吧。
很快，我便打臉了。
因為實在是有些顛簸，加上這個人確實累的不行，腦子裏雖然充斥著許多大事小事，但身體很是誠實的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看到了熟悉的路標。
“我們是不是快要到了？”
我帶著睡眼惺忪的聲音。
“是的。”
“多久了？”
“我沒有手表，看天色，快要兩個小時了吧。”
“辛苦了！”
實在是有些疲憊，但很快，我便打起精神來了。
這一幕，讓我再也無法入睡或者說小憩片刻。
眼看馬上要到村口了。
為了一些可能會誤解的事情。
我趕緊拍了拍瘦猴的後背。
“快點，我要下車，我怕一些不必要的口舌，你等等開進來！”
瘦猴立馬點頭，雖然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感到不明白。
壓根來不及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或者說完完全全的自己也不知道我在保護著什麽。
接著，我慢慢的走到了村口。
但卻看到了許多老人圍在一起，不知在討論些什麽。
我慢慢的靠近，方言讓我聽的雲裏霧裏。
在這裏待了許久，還是隻能聽懂一些碎片。
但，拚拚湊湊，我在旁邊圍了許久。
終於，大概是知道什麽了。
那便是洋洋和奶奶的事情。
等我緩過神來時，我立馬便跑了進去。
跑到了陳老師家門口，瘋狂敲門，路上也沒有看到陳老師和洋洋的身影。
沒有人開門。
我趕緊按下了撥號鍵。
呼吸開始有些急促，我不敢怠慢一秒鍾。
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當場暈過去。
因為，這一切都塵埃落地了。
我想過，但我不知道會那麽快，這中間，是不是還有些什麽別的原因！
“陳老師，你在哪裏？我回來了！”
“洋洋家裏。”
陳老師話十分的簡短。
我立馬掛斷了電話。
直到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一刻，我失聲了。
大家都在議論著什麽，同時，我看到了那扇敞開的，熟悉的，洋洋的家門前，唯獨沒有人群。
我瞬間就懂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
我始終不敢上前去。
我怕看到最為冰冷的畫麵。
我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打轉，滿腦子都是一些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反感的想法和畫麵。
“何老師…”
突然，我的後背被拍打了一下。
我被驚嚇到了。
我還沒從剛剛的氛圍裏走出。
我猛然回頭，看到佩佩的那一刹那，我是真的完全失去了那些強撐的東西。
佩佩一把抱住了我。
摸著我的腦袋，像個小大人一般。
就在我想在這個孩子的懷抱裏，稍微逃避一會兒的時候。
佩佩突然輕柔的將我推開。
指了指我的身後。
轉過頭去，便看到了好像已失去了靈魂的陳老師。
黑眼圈，僅一晚上，便已經深到發黑。
看著，像是瘦了許多斤。
頭發壓根沒有梳理。
手上還有著一些明顯的傷。
她向我招手，嘴角嚐試著上揚。
我是真的害怕了。
她似乎是在讓我進屋。
周圍的人都看著我，他們都圍在兩邊，唯獨空出那一塊兒可以進屋的路。
陳老師麵色蒼白的站在門口。
無精打采，眼神空洞的看著我。
手指有氣無力的招呼著。
我回頭看了眼佩佩，但讓我再次崩潰的便是，我還看到了還完車趕來的瘦猴。
他們倆個，就站在我的身後。
麵前的陳老師，看到了瘦猴之後，竟讓我們兩個一塊兒進去。
瘦猴上前，走到了我的身邊。
眼神裏的恐懼都快要溢了出來。
我是真的不用找鏡子照，都知道。
我的眼眶一定紅了一大片。
瘦猴看了我一眼，便打算拉著我上前，還有旁邊那些老人投來的有些疑惑的眼神。
我又回頭看了眼佩佩。
就如同奔赴刑場一般。
我閉上了眼睛，就是如此的誇張和不堪。
瘦猴拉著我慢慢走著。
直到聽到了陳老師的的聲音，那一聲就在我身邊的歎氣，和從她口中說出的我的名字。
我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隨即這個動作的出現，我捂住眼睛的手便不自主的放了下來。
眼前，一張床，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閉上眼了的老人。
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控製不住的咬著我的手指，但都無濟於事。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
身體如同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