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2
我也就開始了一係列的“偵查”活動。
這真的是我來到這兒最為有趣的事情了。
洗頭的過程中,理發哥有一出沒一出的和我搭話。
“之前都沒有見過你呢?”
“哦,我是來這裏支教的老師。”
“來我們這兒支教?我們這兒學校好像很吧,應該很輕鬆吧。”
很輕鬆?
這一看就是個講話不經過大腦的人。
再一想那個叫芬的女人能和他們有有笑。
果真是真的靈驗了孩子們和爺爺對她的評價。
我也並不想和他爭論些什麽,就一直敷衍著回應些語氣詞。
畢竟,可不能丟了孩子們的麵子。
要是這芬,還是個“大嘴巴”“招風耳”呢。
果不其然,這女人還真是。
我洗完頭,坐在那塑料椅子上後,她就開始打量著我。
讓我確定是她的,還不是因為她那有有笑時,故意生擠出來的酒窩。
其實,我真不是一個愛人風涼話的人。
但還不是因為,這一切好奇都來自於她對瘦猴做的事,那股憤怒的勁。
“呐,是來我們這兒的支教老師呢?怎麽不選些更為貧困的地方呀?”
她開口的一瞬間,我就猶如山崩地裂,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雖打扮的甜美,但這一開口的,真把我嚇得有些目瞪口呆的,是毛骨悚然絕不誇張。
因為她的聲音十分的尖銳,刺耳,每一個字都好像在故作姿態的咬文嚼字。
不過這普通話倒是挺標準的。
強烈的自視清高感都快被我淹沒了。
“哎呀,你就別為難人家老師了,這種不都是分配的嗎?”
旁邊的那個夥兒著。
要不是我通過那塊的鏡子,看見那和芬眉來眼去的,擠眉弄眼的表情,我真差點就信了他在幫我話呢。
我從未如此想逃離一個地方。
看著她的衣服如此幹淨,真的恨不得拉著她去給瘦猴道歉。
但我還沒有那個多管閑事的自信,畢竟一切基於瘦猴的都得心翼翼。
我想。
“你叫什麽呀?老師?”
也許是真的從不在意吧,因為村裏大部分人,即使孩子們不上學的,也有知道我姓何,畢竟這地方又不是北京城。
“我姓何。”
“何老師好呀,以後常來洗頭發呀,村裏的水是洗不幹淨的,他們都喊我芬,你就喊我芬吧。”
“你還真是喜歡自嘲呢,整喊自己那個難聽的外號。”
芬和給我洗頭的那個理發師。
其實我是有些好奇的,這兩個理發師,看起來都不像是村裏人呢。
至於那個芬嘛,雖然強行打扮,想做一個潮兒,但是那股氣質和講話那個刁鑽古怪的味道,是多少徒有其表都不能被埋沒的事實。
“你住哪兒呢?”
她問我。
我無可奈何的回了句“學生家裏”。
因為我確實後悔了,這個女人壓根沒有想讓我和她爭辯的心思,而是真的都懶得跟她爭。
“呐,你也太厲害了老師,我都住在村子最裏麵,剛好最裏麵後麵直接連條道能進城,要是住在那塊,做隔壁鄰居,我是真的受不聊,怪不得都老師偉大,支教老師更偉大呢。”
是真的一下子無話可,所有的話都被卡在嗓子眼了。
也是,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她了。
自己的好奇心,那必須要自己收場,硬撐著都要待完。
“那你也是挺厲害的,我和我兄弟要不是因為老人在這要善後,肯定在城裏待得好好的呢。”
那兩個夥子。
原來如此。
眼看著,我這頭發就要吹完了,可真是長舒了一口氣。
“千載難逢啊,拍張照吧!”
那個女人又開口了。
她走到我的麵前,拿出她的手機向我顯擺著,靠那麽近,我才聞到她身上那不知什麽雜牌的,劣質香水味,及其刺鼻,不過估摸著也是精心挑選了番的,畢竟稍微坐遠點,就聞不到呢,這糟糕的持香。
“哢嚓”
也沒有等我吹完頭發或者是怎麽樣的,直接就給我拍了下來。
“你就別顯擺了!我們哥倆兒好不容易才去大城市給你弄來的。”
難不成,她老呆在這,就是因為這智能手機?
我的頭發也就終於吹完了。
可謂真是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那個鬼當然是指這貪得無厭的芬了。
我剛想出去,我的肩膀就被芬搭住了。
至於為什麽知道是她,完全是因為那“香味”。
“何老師,你來這兒幹嘛呢?”
“平時都沒有見過你,所以你是有什麽事要來找我吧。”
“沒。”
當時我的心裏獨白就是:你能做出什麽事呢?
“別演了,估計也就是因為劉德因那人吧。”
猛的一下,我就呆住了。
“其實我見過你,看見了劉德因牌香囊呢。”
“你不會是為了劉德因來找我的吧?”
“就那個骨瘦如柴的醜八怪?”
“免費的保姆?”
“瘋了吧,你好歹也是城裏來的女人吧。”
“還是你來這支教把自己當菩薩了,要當救世主啊?劉德因能有什麽出息,他除了幹活,也不會別的事情了,家家戶戶又不是沒給他賞飯吃,他能看見我就是福氣了,這村裏哪能看見我這樣的?”
“讓他當人肉墊子洗個衣服怎麽了?”
“看他也挺願意的呀?怎麽了,以前都是這樣幫,這你一來就變味了?”
“難不成你還能看上那子了?大的笑話。”
“蒼啊,對了,不是因為他幫村裏寫東西吧?誰會關心一個出身狼藉的像奴才一樣的人能寫的多好呢?那你真是大善人!”
“難不成你妄想改變他的命運?”
“我都沒想當個模特什麽的,他這種毫無資本的人,你癡心妄想呢?”
她就像一個長年累月積攢戾氣爆發的人,把自私和惡毒寫在臉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有多麽的醜陋。
“你也挺有自知之明呢,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是呢,到底是什麽樣的教育會讓一個女人把尖酸刻薄擺上明麵,到底是什麽樣的腦子,會讓你如此分辨不出來自己有多麽可憐?甚至還笑話那個比你優秀站在光亮裏的人,你以為你咄咄逼人,但你但凡回憶一下你拙劣的話術,就知道你甚至還在認同自己的可憐!”
我轉頭,麵向她,要不是因為怕她那張激光機一樣的嘴謠傳貶低我,再施壓給瘦猴,變本加厲,連累瘦猴,我真的能賞她一巴掌。
“你什麽呢?”
接著,如雷貫耳的哭聲傳入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