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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桓奕回山

  紅鶴與桓奕並肩站在殿外,紅鶴正思忖著要不要再喚一聲時,緊閉的殿門被人拉開了。


  兩人見桑虞這時間從大殿走出,先是一驚,紅鶴神經大條沒多想,隻是道:“從沒見你那麽早來心明殿學習。”


  桓奕則是上下把桑虞打量個遍,瞄到了她腰間係錯的衣帶以及沒有整理好的領子,這丫頭他可不是第一天認識,再迷糊也不會如此衣衫不整,反倒像是心虛匆忙所致。


  “你……”桓奕試探問道:“是竇丫頭?”


  祈山匆匆一別,他本想馬上回陰山一探究竟,奈何鄔落英之死攪得祈山上下不得安寧,隋何作為護教暫代掌教之職,一麵穩定人心,一麵查凶,雜事繁多分身乏術。桓奕便暫留山中,一來不讓居心叵測之人有機可趁,二來幫著打理鄔落英後事,原打算等掌教之位塵埃落定再回陰山,卻不想紅鶴突然上山把他連夜給載了回來,說是仙尊有急事讓他馬上回玄雲宮。


  桑虞瞥了一眼桓奕,原本她是挺想念他的,但一聽他口中喚的竇丫頭,剛才那股無名火又燒起來。說出來的話也是冷漠無比:“老身乃幽穀蝶族之族首桑虞,竇扣乃老身於凡界曆練時用的名字,如今凡軀已死,以後再無竇扣,莫再喚錯。”


  紅鶴一聽,滿頭霧水,那榆木腦袋正在捋這話的意思,又聽桓奕道:“幽穀?剛回山之時見……”


  “桓奕。”聲音從殿中傳出:“你入殿來,我有話要問你。”


  桓奕走過桑虞身邊時,又瞧了她一眼,輕聲提醒道:“小丫頭,衣帶係反了。”


  桑虞不予理會,佯裝鎮定徑直走出心明殿,紅鶴則跟在其身後一路喊:“那個誰!你說清楚!剛那是什麽意思……”


  殿內,鍾離阜坐於案前,先是定睛瞧了瞧桓奕,接著道:“幽穀之事,你暫不要說予她聽。”


  桓奕其實並不知發生了什麽,隻是回來的時候於空中見天界神將天兵聚集在穀口,此等陣仗,不容忽視,眼下又聽仙尊如是說,那便是與幽穀蝶族有關了。


  “是。”桓奕不多言。


  “另外。”鍾離阜似有不悅:“你為何將那桂霧釀成酒,還埋在樹下。”


  桓奕一驚:“仙尊飲了?”


  不會吧,他可從未見仙尊飲酒。


  “虞兒飲了。”


  桓奕噗通跪地,匍匐著身子道:“那酒是我胡亂釀製的,起先不知桂霧毒性,隻當是尋常妖果,見沐良好酒,便釀了一些打算贈予他,也是後來恰巧在書上得知此果原來……,於是想著把那些酒扔出去,但又怕給不知情的妖獸拾了去,便將它全部埋在了地下當樹肥。”慌忙解釋一通後,他抬起頭看著鍾離阜又問:“那她……沒事了?”


  那不就是……


  與仙尊?

  桓奕麵上一陣青白,不敢往下想。


  “應是無礙了。”鍾離阜說得輕描淡寫:“這麽說來你倒是無心之過,所考慮也在理,那酒已讓我化為草間之露,此事我便不追究了。”又轉了話題問道:“我聽說祈山近日頗不安寧。”


  桓奕回道:“掌教橫死,凶手尚未歸案,山中一片雜亂。”


  “我既已帶你回來,望你能置身事外安心修行,凡事皆有定數,善也好,惡也罷,終歸不是你能改變的,修行不易,切勿逆天而行。”


  桓奕又是一拜,恭敬道:“桓奕謹記。”


  鍾離阜忽而想到什麽:“對了,你近日若無事,代我去尋一尋嗜鬯,我命他守池,他卻無故離去,不知所蹤。”


  桓奕不解:“嗜鬯成日裏雖行止懶散,可您的話,他是不敢不聽的,此舉有異。”


  “我知他品行心性,故憂心他的安危。”


  “那事不宜遲,我這便去尋。”桓奕行了一禮後退去,剛走幾步,又回過頭看著鍾離阜道:“我來此百年,終是見仙尊有了些變化。”


  “何意?”


  “情愛乃修行大忌,隻要是來尋求指點的小妖,您都會提點這句。”桓奕淺笑:“如今身在其中,仙尊是否有不一樣的感悟?”


  鍾離阜漠然:“此乃我劫,既無可避,不妨順其自然。”


  桓奕斂去笑意,麵上嚴肅卻不失恭敬:“仙尊若隻把她當成劫,桓奕鬥膽請仙尊不要誤人終身。”


  “你逾越了。”鍾離阜說完隱身而去。


  ——


  跟在桑虞身後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的紅鶴,終是讓桑虞忍無可忍,一轉身施法把他綁在了某顆樹上,還封了他的聲音。


  紅鶴這下相信眼前的女子不是當初的竇扣了,施法迅捷,靈力醇厚可不是那小丫頭能及的。


  “你要是聽不明白我的話,就自己去問小五,法術幾個時辰自解,但你若是再來煩我,可就不是綁在樹上了。”桑虞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臉欲哭無淚的紅鶴使勁掙紮。


  誰來救救他?誰來管管這個凶悍的女子?


  雖說隻剩兩天,為了不讓那幾個丫頭擔心,桑虞還是寫了靈鴛打算告知自己身在玄雲宮之事,豈料鍾離阜設了結界,靈鴛壓根飛不出去。


  桑虞捋了捋鍾離阜一連串的怪異行徑,先是讓紅鶴放假消息騙她來玄雲宮,接著讓她留宮三日,還大費周章的設了結界阻她出宮,也阻她與外界聯係。


  這不像他的作風,到底為什麽?

  難道那樹下之酒也是他安排的?

  桑虞搖頭自語:“他斷不會做如此不入流之事。”嘴上雖如是說,心裏卻少不去那一份懷疑。


  對了!桓奕,那酒既然是他埋的,鍾離阜知不知情一問便知,至少桑虞相信桓奕不會騙她。


  桑虞回寢居後院的溫泉洗了個澡,見頭頂那不拘花期的粉梅依舊開滿枝頭,飄落在她身前的幾朵順著水紋溜到了她的鎖骨上,她心一悅,飛身而起化了一身同色留仙裙,開襟露臂,豔中帶雅,又隨手將那鎖骨上的一朵取下嵌入眉心,更添嫵媚。


  她穿過回廊正要尋去桓奕,見鍾離阜迎麵而來。昨夜之事讓桑虞心裏羞愧得緊,此時再見鍾離阜竟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便側了身去假裝在廊間看風景。


  這一身桑虞認為再平常不過的穿著裝扮,卻鍾離阜緊了眉,加快了步子來到她身邊,二話不說直接脫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宮裏畢竟還有其他男子,以後衣著不要如此隨性。”


  桑虞心裏懷疑鍾離阜,所以賭氣掀下他的外衫推還給他:“迂腐!”


  說完要走,不想手臂卻被鍾離阜拉住,將她猛拽入懷。


  “你哪都不許去。”


  他不許她以如此嫵媚之姿出現在別的男子麵前。


  桑虞掙脫無果,幹脆由他抱著。


  又聽鍾離阜道:“換身衣裳,我們去青漠莊。”


  桑虞抬頭:“去青漠莊做甚?”


  鍾離阜順了順她的額前發,眼帶柔情亦又無奈:“近日頓悟,雖身居尊位,仍錮於天地,惑於常情,雖身居尊位,亦與這芸芸眾生一般無二,突感渺小無力,我能做的唯有護你。”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你信或不信我?”


  桑虞頓了頓:“我信你會護我。”但是我不信你沒事瞞著我,她又在心裏嘀咕。


  鍾離阜在她額頭輕啄一下:“上次去凡間聽到一說書先生說故事,講的是一個喚作阿濃的女子與比她年長二十歲的叔輩互生情意,兩人不顧雙方家人反對,經曆重重困難後,結婚生子的故事。堂下有人就笑說真是老牛吃嫩草,現在想來,我此舉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呢?”


  且不看他倆仙齡,就說竇扣十二歲時便喚他做大叔,時至如今倆人卻有了肌膚之親,要說老牛吃嫩草,還真像那麽回事。


  桑虞不禁笑了:“那我可委屈了。”


  “既是如此,那你我需得結婚生子,才能把這句話做圓滿。”


  竟不想這鐵樹開了花後,說起情話來不輸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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