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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心生疑惑

  此前本就想找個時機跟天帝商談關於魚夜容之事,不想今日反倒主動被天帝喚了來。


  “確有其事。”鍾離阜神色坦然。


  天帝卻顯怒意,“如此包庇重犯,仙尊難道不怕應劫嗎?”


  “陰山是天界命門關口,除了幽穀皆在監察之內,我若想藏她,一個結界便可,又怎會讓天帝得知其行蹤。再者,我一人之力恐無力擒廝。”鍾離阜仍是淡然語調,“天帝既然早知她在雲宮中,若想擒她何必今日才提及?若想擒她,早前何不大令一下,直接派能人前去,如今她已離宮,我亦無力阻攔,天帝今日喚我來,未免為時已晚。”


  天帝臉色愈發難看,虧得這大殿內無人,不然這麵子和威嚴往哪擱,鍾離阜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刻板清高之人。位居上神仙尊,雖循天規,可天帝無權管轄,若尊位犯過,自有懲劫順應而來。


  之所以之前不大動幹戈派人去捉拿魚夜容,主要是礙於魔界新君,雖傳言其少年無才不足為懼,但其中真假幾分尚不得知,魚夜容又在此時毫不避諱的現身,不排除與其勾結,設調虎離山之計。


  他雖管不到鍾離阜頭上,但陰山屬天界管轄,此次紫極玄女重現之事,若無無任何行動和追責,他天帝的威嚴何在?


  “仙尊本可逍遙天地間,卻甘願屈居一方山神之位,本座思來想去,實在是覺得委屈了仙尊,這不西海龍王來求了好些次,長子熬聰剛與八公主成婚,原以為能讓敖聰收收心,不想仍荒誕度日,不務正業,遂讓本座尋一法將其曆練一番,今日見到仙尊,便想到可讓熬聰暫接山神之責,仙尊守護陰山數萬年之久,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待本座之後尋到真正適合熬聰的職務,到時候還是得勞煩仙尊回來繼續看護陰山了。”


  鍾離阜沉默直視著天帝,他任山神數萬年,天帝從未過問,今日卻因魚夜容之事責難於他。誠如所言,他本可兩袖清風不問三界事,隻因師傅歸元前囑托他務必護好一方天界命門,莫要讓魚夜容再為禍,門中憾事,門中自裁。


  “天帝好意,鍾離心領,陰山乃先師所托之重則所在,實不便交付他人。”鍾離阜全然不顧天帝那越發難看的麵色,斷然回絕。


  天帝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尊位之神惹不得,動不得,也動不起,既然軟的不吃,那便來更軟的!反正這大殿內無他人,麵子不要也罷!


  天帝像變臉一般麵上突然堆滿諂笑。“聽聞仙尊素來心係眾生,不論是陰山中的妖靈亦或是周遭城鎮的凡人皆受了您的福澤,修行順遂,福泰康健。不過近日來西州瘟疫肆虐,即便是陰山周遭的福澤凡地也無一幸免,不知仙尊怎麽看,又有何打算呢?”


  “西州瘟疫來得蹊蹺,我已命座童尋其根源,不日便會有結果,既然不是天災,那便是人為。”鍾離阜說完微微蹙起了眉頭,想到昨日收到桓翁的靈鳶,說扣兒會以師叔輩份參與祈山拜師大會的比試,但比試不在山內,而是要在如今正被瘟疫侵蝕的城鎮舉行。


  鍾離阜雖不確定此次瘟疫是否是魔人所為,但這一連串的事接踵而來,先是祭晝之子入主魔界新君,墮仙藍淵一同出現,不久便預言現世,緊接著失蹤萬餘年的魚夜容突然造訪,打著敘舊的旗號接近天門後又突然消失,看似風平浪靜卻又突生災難。


  瘟疫至死,必然冤魂無數,修仙之人雖病不入體,但濁氣,戾氣損修為是可大可小之事,雲檜此番改變祈山以往規製,到底想要比的是什麽?

  見鍾離阜若有所思,天帝以為這瘟疫的話題說進他心坎裏去了,便乘熱打鐵道:“三界製衡,若凡界不寧,必然影響天界,更何況還有那些仍在下界修行的凡人,地仙。再者,這次的預言,仙尊已然知曉,荒古石冊所顯從無虛言,天界四門四神山,若有一方真如預言那般,後果將不堪設想。”


  回想起預言出現那天,鍾離阜曾回憶了一宿的過往,十幾萬年雖漫長,忘卻的總歸都是些雲淡風輕的事吧,若真的欠下了什麽,怎的也會風過留痕,可是在他的記憶裏,除了在靈台山和容姐姐嬉笑打鬧的日子特殊一些之外,好像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再發生過了。


  所以鍾離阜一直不認為預言中所指的神山會是陰山,也不擔心其他三座神山的劫難,這本就於他無多大關係,當初同祭晝一戰,也隻因在其位謀其事,倒是不想後果會如何。


  等等,當初……鍾離阜突然怔住。


  幽冥河畔大戰之時,祭晝的劍逼近,之後呢?為何腦中的畫麵會連接到了自己躺在床榻,紅鶴在一旁靜候?為何他沒有受傷?祭晝以身入劍,劍氣威力無比,不可能……毫發無損,這中間到底哪裏不對,為何記憶會連接不起來。


  天帝以為鍾離阜在認真思考他所言,嘴裏繼續灌輸:“如今位居尊位的仙者寥寥幾人,又都各自隱匿無蹤,唯有你鍾離仙尊兼愛無私,護我一方命脈,護眾生一方安寧,本座感激在懷。之所以有意讓熬聰暫替,其實也因本座想請仙尊親自去趟凡界,一來若有仙尊坐鎮,魔人定不敢放肆,二來魚夜容如今行蹤不明,想請仙尊尋其蹤跡,畢竟仙尊與她出自一門,本座不求仙尊擒她,但求不要讓她再為禍,畢竟放眼天界,肯管和能管魚夜容的怕也隻有仙尊了。”


  天帝把身段放到最低,若鍾離阜再拒絕也沒轍了。


  “好。”鍾離阜一字隨即脫口而出。答應之快反倒使天帝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接話。


  然聽鍾離阜又道:“不過天帝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此番保住了他天帝的麵子,啥條件都好說,“仙尊但說無妨。”


  “一:太慧殿不便他人進入。二:胤琉池所囚不乏凶惡重犯,望熬聰好生看護。三:每天都會有新入山的妖靈,言行規範必須一一教導。”


  天帝等了一會,見鍾離阜不再提別的,便笑道:“太慧殿是仙尊多年的心血,自然不必說,至於其他都是份內之事,定是要盡職盡責的。”


  鍾離阜點點頭,“我會將座童留在山中幫忙打理,若有難事也可隨時知會於我。”


  天帝皮笑肉不笑,心裏嘀咕道:這不就傀儡嘛,哪有什麽實權。不過熬聰那吊兒郎當的行事作風,倒真給他全權打理,恐怕也得嫌煩。


  “還是仙尊考慮得周到。那仙尊覺得何時動身較為妥當?”


  “明日。”


  鍾離阜之所以會答應得如此幹脆,隻因那突然冒出來的疑惑,有些事情或許隻有親自去找尋才有結果,太多的疑點相繼心生,此時的狀態也不適宜靜心處理山中瑣事,倒不如遂了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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