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活該
陸筱筱開始著急，窗外沒有下雨，查詢交通狀況確定沒有堵車。所以褚墨絕不是因為道路交通問題而耽擱了時間。
大概是出了什麽不得不處理的事情。
老管家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開解道：“夫人不妨打個電話，這樣就能知道少爺的情況了。”
陸筱筱皺著眉，看向窗外黑魆魆的環境。由於白天晴空萬裏，此刻天空中的星星就顯得格外的多。
她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給褚墨打電話。如果他是在工作，她絕不會打擾他。可是現在情勢特殊，就不得不緊張起來。
“嘟——”打通了的聲音，陸筱筱等著對方接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剛傳來，陸筱筱就聽出這不是褚墨的聲音。她抓緊了手機，“王飛，怎麽是你接電話？阿墨呢？”
“小嫂子你別擔心，阿墨現在有事，顧不上跟你說話。”王飛扯著嗓子喊，“我跟你保證，阿墨現在很好。”
陸筱筱分辨著電話那邊除了人聲之外的聲音，她聽到了風聲和水聲。
馬上就有了判斷，“你們在海邊。”
“小嫂子你真聰明。”王飛一般撓頭，一邊和陸筱筱說著。將他們在海邊的事情解釋清楚：
下午四點，監視的人回報，忽然出現在方成才布防區的十幾個人有了異動。他們聚集在一起，像是在謀劃著什麽。
王飛馬上便將這件事告訴褚墨。褚墨的意思是按兵不動，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如果他們要營救方成才，就放水讓他們救走，自己人緊緊跟上，看有什麽新發現。如果他們要殺方成才，也放水讓他們走。自己人跟在後麵，關鍵時刻保住方成才的性命。
果不其然，這些猜想應驗了。那十幾個人摸索著衝進布防區，橫衝直撞之後，找到了方成才。
王飛找了個地方坐下，繼續道：“我們假裝抵抗了一下，就把方成才給放走了。當時方成才挺高興的，也不管和那些跟自己一夥被監視的人。跟著那些來找他的人就跑。”
“我們跟著他們，繞了好幾個彎到了海邊。方成才當時有些著急，似乎對海邊這個地點很不滿。然後我們就看見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執，方成才氣的差點昏過去。”
“在之後他們就動了手。方成才隻有一個人，很快就被打倒了。那些人打的很凶，我看著方成才可能會被打死，急忙出麵阻止。”
陸筱筱大概明白了，他們果真要方成才的命。
這時候王飛說道：“阿墨回來了，我讓他接電話。”
電話裏的聲音馬上就變了個人，“對不起筱筱，讓你擔心了。”褚墨說道：“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我沒顧上聯係你。”
陸筱筱問：“發生什麽事了？”
有片刻的沉默，褚墨道：“方成才殺了人。他手裏一直藏著槍，一看我們追來，就把那些帶走他的人都殺了。”
陸筱筱一愣，“他這是瘋了嗎？”
“大概是”褚墨望了眼天空中的繁星，嘴角勾起，“或許他是在為那個合作夥伴脫罪，也說不定。”
“可是他的合作夥伴已經背叛了。”陸筱筱強調，話出口的瞬間又補充道：“方成才並不知道自己被舍棄了。”
所以還抱著一點點希望，希望能得到合作夥伴的支持和救援。
所以願意背負更多的罪責，也要保證合作夥伴的身份不被暴露。
褚墨又說，“今晚方成才會被警方保護，明天我們一起去見他。”
“哦”陸筱筱點頭，也不管褚墨看不看得見，問道：“阿墨，你什麽時候回家啊？我還等著你呢。”
褚墨笑了，當然是馬上就回去。
他的表情和動作落在王飛眼裏，王飛表示，戀愛中的男人，即使是塊冰山，也有冰消雪融村暖花開的時候。
第二天，褚墨和陸筱筱一起出門，在警局裏見到了方成才。隻見他灰頭土臉，臉上還有淤青和傷口，與幾天之前判若兩人。
方老也在場，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老人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眼角眉梢都帶著灰敗的神色。
一見到褚墨和陸筱筱，方老便走了過來。他的步子顫顫巍巍，如同馬上就要倒下。
方老緊盯著陸筱筱，語氣懇求：“筱筱啊，這一次就當是爺爺求你，放過成才吧。”他說著眼角含淚，似乎就要哭出來。
陸筱筱轉過頭，她最害怕的就是老人的眼淚。因為那些眼淚往往帶著絕望，還會讓她想起自己的爺爺。
“對不起，方爺爺。這一次我真的幫不了這個忙。”陸筱筱不去看方老的眼睛，怕自己會心軟。
方老抖如篩糠，氣息急促，脫口而出：“你難道還要我跟你跪下嗎？”他說著便矮身下去，撲通一聲跪倒在陸筱筱腳下。
方老知道，不管他怎麽求饒，褚墨絕不會有半分的動搖。唯一的希望就是陸筱筱，她有時候會很心軟，隻要求下去，說不定會有轉圜的餘地。
陸筱筱心中酸澀，如果不是為了個不成器的兒子，方老何至於此啊。
她吸了口氣，雙手搭上方老的手臂，想把他攙扶起來。“方爺爺，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方成才罪該萬死。我饒了他，誰又能饒得了我呢？”
“他身上背的都是人命官司，饒了他，那些人就白死了。”
方老老淚縱橫，死命地拉著陸筱筱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方木的死我也有份，就當是我殺的人，就算在我頭上好了。”
陸筱筱被他哭的亂了陣腳，正待狠狠心將他推開。一隻手便將她的手覆上，又有人將方老扶起，很自然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褚墨拉著陸筱筱的手，似乎在很堅定地告訴她，不能心軟。
“給方老準備個座位”褚墨說道，“想必方老先生並不知道自己兒子私底下都做了些什麽。既然如此，那就請方老和我們一起看看吧。”
方老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更加證實了褚墨的話。
陸筱筱的手被褚墨抓著，人也很自然地坐在他身側。轉頭對上褚墨的側臉，褚墨捏了她的掌心，聲音溫柔。
“別自責，這是方成才應受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