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什麼都不在乎
皇后不敢在說下去,她的臉色蒼白,身子也在微微顫抖,顯然被自己剛才的想法嚇到了。
怎麼可能?
南君敖怎麼會下令讓羅公公在他的酒里下毒?
「皇后,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朕讓羅公公給朕下的毒。」南君敖語氣有些黯然,「羅公公跟朕不一心,朕不能信任他,他也知道朕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所以答應了朕。」
過了很久,皇后才回過神來,聲音發冷,「皇上,要是臣妾猜得不錯的話,羅公公不是自願的,對嗎?」
「朕告訴他,若是他不肯按照朕吩咐的去做,朕不僅可以要了他的性命,還可以要了他全家的性命。羅公公是個聰明人,所以很快就做出了抉擇,怎麼,皇后認為朕殘忍嗎?」南君敖聲音里也都是冷意。
皇后只覺得涼意從腳底直直升到頭頂,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內心卻湧現出無限的悲涼,她跟南君敖其實沒有什麼區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往往是不擇手段。
李大業雖然懦弱可恨,但是她卻以讓他女兒當太子妃為誘餌,在他誣陷莫無勝之後,又派人殺死了他!
南君敖疑心病極重,而且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她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想到這裡,皇后冷冷一笑,「皇上來找臣妾,到底是為的什麼事?若是指責臣妾殺死李大業的話,臣妾不會否認的,要是皇上想要治罪也請便,只希望皇上要保住天兒的太子之位!」
「皇后,你也知道,天兒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做太子……」南君敖長長嘆了一口氣,表情異常為難。
不等他說完,皇后臉色立刻變了變,登時漲紅了臉,氣惱的嚷道:「臣妾不管太子的性格怎麼樣,臣妾只知道,冷月國的太子只能是長子和嫡子,天兒既是太子又是嫡子,這太子之位本來就是他的!」
她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怎麼能拱手將太子之位讓給別人?
「皇后,你好歹也是六宮之首,還是注意些規矩為好。大叫大嚷的,成何體統!」南君敖板起了臉,語氣明顯帶了怒意。
現在整個冷月國的各個勢力都在暗中操作,尤其是四王爺南慕臨和六王爺南慕宸,就算南君敖對皇后和南慕天的感情不一般,若是現在給他找麻煩,他也沒有多少耐心。
自從承認李大業是自己派人殺死之後,皇后已經徹底豁出去了,聽了南君敖的訓斥,她也不過是冷冷笑了笑,根本沒把南君敖的話放在心裡,「皇上,你有好幾個,臣妾只有這麼一個親生兒子,臣妾不為他著想,又有誰為他著想?」
「皇后,你真是越發胡鬧起來了!」南君敖剛剛緩和的臉色又布滿了陰霾,不悅道:「你可知道,這冷月國未來的儲君非同小可,是咱們國家的希望。天兒太過於良善,而且做事優柔寡斷,容易被兒女情長牽絆,加上他自己根本就無心於江山社稷,你放心把冷月國交給這樣的皇帝嗎?」
南君敖雖然在意自己的皇位,但是未來儲君的選擇關係到冷月國的存亡,他當然會更在意。
皇后現在根本就聽不下去這些,她一心想的是如何為南慕天謀取未來的儲君之位,南君敖這些話更讓她反感,「皇上,你這麼做,不就是不願意將皇位傳給天兒嗎?說什麼他不適合當皇上,那皇上倒是告訴臣妾,有誰適合當這個皇上的?」
現在的皇后已經不同於以前,她心中既然已經一心想著只為南慕天著想,便將之前的顧慮和害怕都通通放下,說話也越發的無所顧忌起來。
皇后的無所顧忌,自然讓南君敖惱怒無比,一甩衣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皇后,怒道:「皇后,你好歹也是六宮之首,是冷月國的國母,怎麼能為了天兒的私利而無所顧忌?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你是要讓它毀在朕的手中嗎?」
「皇上,剛才臣妾也說過了,皇上您覺得誰才是適合當太子的皇子?」皇后冷笑,「說到底,皇上只是不想把皇位傳給天兒罷了,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麼!」
見皇后說話越發無所顧忌,南君敖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渾身上下籠罩著駭人的寒意。
翠煙急的在一旁一直朝皇后使眼色,提醒她不要再跟南君敖頂嘴,要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皇后,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誰知,南君敖卻只是冷冷甩下了一句話,扭頭就朝宮殿外走去,再也沒有回頭看皇后一眼。
皇后似乎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心不在焉的跟在後面目送南君敖離開,滿臉都是沉思,緩緩朝宮殿中走來,翠煙長長鬆了一口氣,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胸膛,擔憂道:「娘娘,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要是皇上真的生了氣,娘娘您就……」
後面的話,翠煙終究是不敢說下去,皇后就算再寵愛她,她始終都只是一個奴才而已。
皇后也知道剛才的情景很險,要不是南君敖還對她和南慕天有所內疚,她現在肯定已經被打入冷宮了!
「翠煙,本宮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情況緊急,皇上已經知道李大業是本宮派人殺死的。現在只是本宮的做法恰好合了皇上的意思,皇上這才沒有遷怒本宮而已。」皇后長長嘆了一口氣,眼神卻堅定無比,「不管怎麼說,本宮都要替太子多做清除一些障礙,免得到時候太子困難重重!」
翠煙長長嘆了一口氣,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卻欲言又止。
「翠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本宮?」皇后沒有忽略翠煙的表情,凝眉看著她說道:「你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間,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最好要告訴本宮,免得誤了事。」
翠煙咬了咬牙,終於開口說道:「娘娘,奴婢只是聽到了一些關於太子的傳聞……」
「傳聞,什麼傳聞?」皇后愣了愣,言語有些著急,現在這個時間,南慕天再也不能出現絲毫錯誤,要不然的話,他的太子之位肯定就保不住了!
「有些奴才說……說……」翠煙狠了狠心,終於跺腳說了出來,「皇後娘娘,您難道就沒有懷疑,太子明明就跟那個女子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承認嗎?」
皇后一愣,「這個本宮當然懷疑過,只是天兒什麼都不肯跟本宮說,本宮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再逼問。再說了,那個女子以死,不會再對太子有什麼困擾了,你剛才說聽到了太子的什麼傳聞,如實說來,不許隱瞞本宮。」
翠煙伺候皇后這麼多年,性格穩重異常,皇后對她十分信任,若是一般的傳聞,翠煙也不會這麼緊張,看來肯定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翠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終於低聲說道:「娘娘,奴婢前一陣子聽說,太子好像一直喜歡往六王爺在郊外的別院跑,而且每次都興高采烈的樣子。還有的奴才說,只怕是有什麼人被太子爺藏在六王爺的別院了,他每次去就是要會那個人……」
「混賬!」皇后不等翠煙說完,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呵斥道:「這種奴才們沒事嚼舌根的事,你怎麼能相信?」
翠煙嚇得一個哆嗦,趕緊跪下求饒,「娘娘贖罪,奴婢僭越了!」
皇后雖然呵斥翠煙,但是心裡卻深以為然,若是南慕天沒有什麼事瞞著她的話,怎麼肯輕易承認他跟那女子有瓜葛?分明,那女子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所以他才會承認!
可是,那女子不過是民間一個女子,怎麼會抓住堂堂太子的把柄!
「本宮知道了!」皇后沉思了許久,終於猛然醒悟,「那女子肯定是受了朝中誰的指使……只怕,那個人應該是四王爺。」
翠煙跪在地上,見皇后久久都沒有讓她站起身來,心中正暗自納罕,按道理來說皇后不應該真的責罰她,為什麼久久都沒有讓她起來,現在聽皇后說了一句,這才抬起頭來接著說道:「娘娘說的是,按道理來說,四王爺不應該在授禮大典之中,可是他卻偏偏在哪裡出現了……」
「然後又偏巧來到了皇上跟前,又跟著來到了本宮這裡……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監督那女子,也是為了給那女子壯膽!」皇后眼前一亮,之前的一切疑團終於解開。
翠煙點點頭,凝眉說道:「也就是說,是四王爺抓住了太子的把柄,才暗中指使這女子前來……那四王爺抓住太子的把柄只怕跟……」
後面的話,翠煙不敢再說下去,皇后卻陰沉著臉接嘴說道:「只怕跟什麼女子有關,太子為了保護那個女子,所以才違心承認了那女子誣陷他的事。真是可恨,太子到底瞞著本宮做了什麼!」
見皇后滿臉都是怒容,翠煙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垂下頭。
皇后滿臉凝重在宮殿里踱步,翠煙垂手站在一旁伺候著,整個宮殿內的氣氛十分壓抑,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翠煙,你去吩咐那些人,讓他們從今天開始跟蹤太子,看看太子到底隱瞞了本宮什麼事!」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后終於猛然頓住了腳步,冷聲吩咐翠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