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受傷
“他沒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他,我上輩子一定殺人放火誘拐小孩,所以這輩子才會如此倒黴的遇見她。”
司空乾不再說話,隻是低頭笑笑,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撫她了。他看不再打雷了,便撤回雙手默默的走到火堆旁邊添了些柴。使得火燒的更旺,他看著火光,忽然覺得有些刺眼,便閉上眼睛別過頭去不再看它。
破廟外,大雨不曾停。
依依見不打雷了,還是從身上撕下幾塊布條遞給他,“你還是帶上吧,我可不想你瞎掉。”
他接過布條為自己纏上才感覺舒服些,“多謝。”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才剛認識你就跟你說這些。”
他搖搖頭,“不是。”
“你騙人,你明明就有。不然你幹嘛不說話,你一定覺得我很煩。”
“我沒有。”他說,“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那畢竟是你的私事,況且我實在沒有多少經驗可以談論兒女私情。而且……坦白說,我現在離開了古墓,我以後都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麽。我不會武功,又沒有錢,恐怕就連給人做奴隸的資格都不健全。”
“以後你可以跟著我啊。”依依像在提醒他,“我呢,其實跟你差不多,我也沒錢,不過我們以後可以做最親最親的親人,隻要有我吃的,對餓不到你。”
“你沒有家嗎?”
她點頭又搖頭,盡管她知道他看不見,從某一方麵而言,她跟他同病相憐,“以前有,後來沒了。我曾有兩個家,可他們都不屬於我。所以我跟你一樣,我也沒有家,可是我有大仇,等我報了仇我們兩個人可以建一座房子,到時候你娶個妻子、我再嫁個丈夫我們兩家人一直在一起也不錯。”
他笑笑,“說的很好聽,那你哪個喜歡的人呢?”
韓依依不再說話。過了很久之後,她才開口,“他不喜歡我。”
“什麽?”司空乾聽的不是很清楚。
火堆呲呲的響著,她故意提高了聲音讓他聽的非常清楚。
“我說,他不喜歡我。在他心裏,他那去世的妻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心裏根本容不下我,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帶回去一個跟他妻子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他還為了那個女人誤會我是個愛欺負丫鬟、飛揚跋扈的可惡女人。”
“他很愛他的妻子?”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卻又必須承認,她點了點頭,“是的,很愛。愛到讓旁人嫉妒。她用過的東西他不讓人碰,睡過的房間也不讓人進,在他那個家裏,凡是跟他那妻子有關的事物都像是他的私人地盤,誰敢去破壞誰就要付出代價。”
外麵的雨嘩啦嘩啦的下著,她的聲音卻絲毫沒有被掩蓋,異常的清晰。
“這說明他是非常癡情的男人。”
她白了他一眼,“去他的情深不壽,我隻知道我眼裏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個詛咒。他把自己禁錮在對她的深情裏不肯抽身,他的人生就隻剩下回憶跟黑暗,沒有未來,沒有希望,像是行屍走肉。”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男人並不是你的歸宿?也許,他自己已選擇要跟孤獨為伴。”
“那他為什麽還要……”她戛然而止,臉紅了起來,想到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親吻,她全身都想要著火了一樣。幸虧司空乾現在是遮著眼睛的,什麽都看不到。
“怎麽?”他問。
“沒、沒什麽。”她忽然感覺自己有些餓又有些困,通常在這種時候,她會選擇先睡覺,因為睡醒一覺之後肚子也就不餓了,她找堆甘草鋪在地上,鋪成兩張簡單而舒服的小床,她把司空乾拉到其中一個幹草堆上道,“我想睡了,今夜我們先在這裏住一宿,明天進城去找我那些姐妹,你也早點睡吧。”
“好。”她既不願再說下去,司空乾也不再問。她躺下,沒過多久便傳來有序的呼吸聲,他知道她一定是困極了。
他摸了摸他正坐著的草堆,這遠遠要比他在古墓裏睡的石頭床要舒服的多。他忽然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女孩,隻是……他是個什麽都沒有的人,他並配不上她。
依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是被人用力搖醒的。司空乾弄滅了火堆拉著她躲到了大佛的身後。
隨後就見兩個身材魁梧提著刀劍的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一進來便坐在依依剛才躺著的幹草堆上,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白布一麵擦著上麵的血汙一麵道:“他奶奶的,這鬼天氣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害得咱們什麽事都沒辦成。”
另外一個人見地上有火堆便從懷裏抽出火折子燃起了篝火,火堆點燃了之後他吹熄了火折子又把它塞回了懷裏,“可不就是,該殺的人殺不成,該拿的錢一個字也拿不到。”
“哎……最好是沒殺成呀,真要把姓展的那小子給做了,以後還不知道我們兄弟用不用幫人抗罪呢。”
他們口中“姓展的小子”立即讓依依從朦朧中清醒過來。是展歌?又或者是展魂?
“你怕了?”
“你不怕?”
“怕,可怎麽兄弟混的是刀劍舔血的日子,有什麽辦法?有人出錢買他的命,你不賺這份錢自然有人去賺,咱們不能平白無故看著別人拿錢吧。”
“話是這麽說,可他畢竟是盟主,你不怕咱們殺了他之後引火燒身?”
“不怕,到時候老子拿著錢不知道去哪兒逍遙快活了。反正一萬兩黃金夠我花上一陣子了。”
“好。為了一萬兩黃金!”那人忽然高聲道。“隻可惜今天沒有酒,不然咱們兄弟可以先提前慶祝一番了。”
“急什麽?今天就算是那姓展的小子運氣好,咱們明天趁他去西郊的時候,殺他有一個片甲不留。到時候在慶祝也一樣。”
“恐怕你們兩個誰都沒機會了。”韓依依話音未落,人已從大佛身後跳了出來,那兩人忽聽一聲鞭響,同時感覺後背一陣疼痛。兩人同時從原地跳起回頭去看,正看見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女子正提著鞭子站在他們身後。
“他媽的,臭丫頭,你是什麽人?”其中一個人破口大罵道。
“是要你們命的人。”她已嚐過一次殺人的滋味,那滋味她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想吐,所以第二次她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她說是這麽說,心底卻不曾真想要兩個人的命。
“大言不慚。”
說著,兩人一前一後揮刀舞劍的飛身而去與她纏鬥了起來。破廟之內立即騰起一陣滾滾飛塵,三人一下竄上房梁上亂動,一時又踩在大佛的腦袋頂上。幸虧這破廟雖然年久失修,但房梁跟大佛都尚還算結實。
空乾目看在一邊早已目瞪口呆,他倒也沒想過韓依依的功夫竟然也如此厲害。心下想要出手幫忙卻毫無插手的餘地,隻歎自己一點武功也不會,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人迎戰兩名彪形男子。
沒過多久,長鞭套住兩人雙手外加脖子,依依使勁一拉,兩個人四雙手繞過脖子形態奇異的被吊上了房梁。
“臭娘們,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敢不敢跟爺爺報上你的大名?”
要不是他們被吊在房梁上,依依真想抽他幾耳光,正一正他那發臭的口氣,“你不配知道姑奶奶叫什麽。”她拔出臥龍刃抗在肩膀上,一腳踩在石頭墩子上,故意裝出一副女土匪的模樣,“想活命的話就給姑奶奶聽話,姑奶奶問你一句,你們答一句。不然的話……”她陰險笑笑,指著他們身為難為重要的地方,“姑奶奶就砍斷你們的命根子,替你們淨身做太監。”
“你……臭娘們,你究竟想問什麽?啊……”他才說完就痛苦的喊了一嗓子。
她砍了他大腿一刀,那大漢的黑色褲子嘶啦一聲破了一條口子,緊跟著鮮紅的血就順著他的褲管流了下來,連帶他的褲子裹在了他的腿上,“告訴你,把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不然的話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女俠,我們兄弟就是討口飯吃額,你有什麽問題我們一定言無不盡。”另外一個人則就知趣的很了。
“我問你們,”她問。“是誰讓你們去刺殺盟主的?”
“是……是梁天放,他兒子死了之後,就一直懷疑是盟主暗中派人做的,所以就花了很多錢召集江湖上各種殺人組織為他賣命,還揚言說,誰能殺了展歌,他就給誰一萬兩黃金。”
她皺了眉頭,“這麽說,不隻是你們要殺他?”
“是,是。江湖上的殺人組織都接到了梁爺的任務,現在不管有名氣的沒名氣的各大殺手組織都已經設下埋伏準備要他的命。”
“明天西郊有多少人埋伏?埋伏在什麽地方?”
“我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總該展歌去西郊什麽地方吧?”
“好像是去西郊的定慧禪寺。”
她不能坐視不理,她必須去通知他。
“司空乾,我們走。”她解開鞭子放了那兩人便不再去理,叫了司空乾便快步趕往定慧禪寺。
天未亮的時候,依依跟司空乾變異趕到西郊的定慧禪寺附近。
兩人等到正午時分,展家的馬車才緩緩的駛過來,依依原想衝上去告訴展歌有人正埋伏在此地準備要殺他,結果卻看到隨後下車的扶江彩擷,展歌拉她下車的動作輕柔舒桓,兩人又說笑親密的很,這該死的男人跟她的關係似乎更親密了。
該死……
該死……
她的肺像是快要氣炸一樣,她不想理他了,讓他去死吧。
“這就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嗯,相貌不凡,一表人才,不愧是做盟主的。”司空乾看見展歌之後在依依耳邊小聲道。
她側頭看他,他的眼睛還是盟主的,“你能看見?”
司空乾好像能看見她一樣,側頭對她說,“我的鼻子很厲害,我能聞到。”
“聞到一個人的長相?”她瞠目結舌。
“那不行,那要靠耳朵。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跟身上的氣味很好聞,通常這樣的男人都不會差到哪裏去。也難怪你緊張他。”
此時此刻她是真佩服他了。
“我緊張他?”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嗤之以鼻,“我才不會緊張他。我告訴你,我是特地來看他怎麽死的。”
“是嗎?”他笑的很賊。
這笑令她渾身不舒服,他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樣,真討厭。“懶……懶得理你。”
“不去提醒他有危險?”
“你怎麽不去啊?”她白他一眼,“本姑娘是專門來看他怎麽死的。”她故意強調。
“哦!”司空乾點了點頭,“那就看著吧。”
“你……”她暗咬牙,很想揍他,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忍。過了很長一段時,她終於忍不住了,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去,你去告訴他這裏有危險。”她擺出一副:沒錯,本姑娘就是反複無常你能奈我和的囂張態度麵對他。
“我?”司空乾自是不敢對她怎樣,他隻能委屈的指了指自己,“他又不認識我,怎麽會信我?”
她翻了翻白眼,“你不去也得去!”她要是過去的話,她怕會控製不住去打姓江的女人。他們現在關係那麽好、那麽親密,她是女人好不好,她現在非常嫉妒,到時候萬一把她給打死了,展歌還不恨她一輩子?她揮舞著拳頭向他宣告自己淫威。“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就揍你,”
司空乾哭笑不得又無力反駁,最後也隻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了。他現在隻恨自己沒有半點武功,這簡直簡直就是剛出了狼窩又入了虎穴嘛。“好,女俠,我怕了你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嘛。”他唯有硬著頭皮走一趟了,隻是他前腳才剛踏樹叢出半步便被一排從草叢裏凶猛飛出的弓箭箭給驚住了。
慶幸的是那排箭隻插進了他麵前的樹裏而非他身體裏。他一見局勢不對哪裏還敢上前隻能立即掉頭又跑了回來。
依依見她回來罵他沒用,同時還賞了他一拳,“你幹嘛又回來?”
“喂。哇,好痛,”他撫了撫被打的地方,“你也看見了,我現在過去豈不是找死,我可不想死。”
“你……”她沒空理他,立即去看展歌那邊的情形,之間刹時之間那箭如雨絲一樣密集的從管草叢裏射出來,紮進馬車、馬肚子跟馬屁股上,紮進人的手上、腳上、臉上、肚子上、心髒上、有很多人被釘在了馬車上,也有很多人扔在奮力抵擋箭雨。
場麵瞬間亂成了一鍋粥,絲毫沒有預兆的讓一些人失去了他們短暫的生命。
依依正預衝出去之時被司空乾洞悉了舉動,他忽然拉住她的手道:“別去,太危險了,這些人顯然有備而來,你去了不會有任何幫助,隻會受傷或者送命。”
她哪有時間想那麽多,轉頭把鞭子留給他,“你好好保護自己。我馬上就回來。”
“韓依依!”他攔住她,“值得嗎?你說過他根本不愛你。”
她也愣了一瞬,是啊!他是不愛他,可是她卻無法看著他陷入危險,大概這就是命該如此吧,她無話可說。她去,隻為安撫這顆心。
“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願意不願意。”她說,“我不能眼睜睜就這麽看著他有危險,不然我還有什麽資格說喜歡他?”她說完就飛身而去,如同一隻翩然的蝴蝶一樣從空而降,擋在展歌跟江彩擷麵前替他們地方凶猛而來的箭雨。
展歌跟司空乾都看傻了,一個沒想到她會忽然趕來,而另外一個則從來也沒見過這麽傻的姑娘。
幾番抵擋,眾人體力逐漸不支,而就在此時一群蒙著麵的人也終於從草叢之中躍了出來,再次卷來一陣血腥殘忍的廝殺。
“啊……”
依依肩膀忽感一疼,整個人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帶了出去,飛向馬車。當的一聲,她聽見一聲清晰的響聲。
展歌趕過來替她擋住一隻飛來的箭,回頭看她的時候表情凝重,他望著插進她肩膀裏的那隻箭,如同命令一樣喊道:“別動。箭插進馬車裏了。”
她大概也猜到會是這樣了,把手上的臥龍刃給他,“你幫我砍斷它。”
展歌握起臥龍刃忍著一陣灼燒的劇痛砍斷了箭頭,他沒在敢多握立即鬆了手,而此時她的頭無力的靠在他肩膀上。她沒什麽力氣再去抵抗了,“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誤殺了梁不二,梁天放也不會派人來殺你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下心殺了梁不二所以才會害你遇到危險。”
展歌原本還在跟她賭氣,離家出走,殺人放火,飛揚跋扈,這些每一樣都足以令他動氣,但如今也不知怎麽了,他那顆心忽然軟了一下,再也無法跟她計較那麽多。
他猛的將她整個橫抱起來,語氣雖重卻不讓人畏懼道,“現在別說廢話,等到安全的地方我讓你說個夠。”說著,他帶人衝進了寺裏,把她放到了寺裏一處石頭壘成的小牆後麵。“在這等我。”他道。
她當然知道他要去幹嘛,她也並不像阻止,隻是拉著他的手臂交代道:“你一定要小心。”
“嗯。”他點頭,之後便再次迎著箭雨衝了出去。
展歌離去之後,依依試圖自己拔出插進肩膀裏的箭,但每次隻要碰觸到傷口,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便會讓她恨不得死了踏實。她做不到,至少她做不到親自把劍拔出來。
沒過多久的功夫,展歌把江彩擷帶了過來,那些家丁護衛零零散散的逃進禪院的不過五人,剩下的二十多人全部死在箭雨當中了。
進了禪院之後小沙彌不用解釋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先將他們領到了一間廂房之中。隨後寺院的住持也趕了過來,這寺院的主持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和尚,看起來麵刺心善,一看就像是位得道高僧。
他一見依依的傷勢便立即吩咐沙彌門找來了療傷用的藥材。也不用多說任何廢話便道:“展施主先替這位姑娘療傷要緊,老衲立即去處理門外伏擊的殺手。”
“多謝。”展歌隻道了一聲便命令所有人退出屋子,隻留下了江彩擷。
如今依依平躺在床上,但肩膀處傳來陣陣的鑽心疼痛,額間也已是滿頭大汗。展歌端了盆水進來放在一旁,二話不說便將她的肩膀處的衣物給撕扯開來了,他坦然又沉重道:“可能會很痛,你忍著點。彩擷,幫我摁住她兩隻手。”
“是。”江彩擷乖順的過來摁住她的兩隻手。
她咬了咬牙,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由著他去把插進她肩窩裏的劍。他拔的很快,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過後,她知道劍拔出來了,可是自己也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
她好像就這麽睡過去了,但又好像是清醒的,她能聽到展歌聲音,他冷靜的指揮著,“我來替她止血,你去找些布條過來。”
她也能聽得到江彩擷附和的聲音,她說了一聲。“是。”
可是她就是無法睜開眼,她好累,累的兩隻眼皮好像站在一起了一樣。
天快亮的時候,她才終於清醒,這時一層白白的魚肚色照在窗紙上,她看見展歌正拄著頭在桌案上昏昏欲睡,她想起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韓依依啊韓依依,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沒用了呢?
你不是來救展歌的嗎?怎麽到最後反而自己成了要死不活的病人的了呢?
“你醒了?”展歌也醒了。因為這樣的姿勢稍微睡得熟一點他就會磕到桌子,所以他睡的並不是很熟。他見她醒了走過來探了探她的傷口,她這才發現被子下麵,她上半身隻穿了一件肚兜麵。
“你……你你你你……”她很誇張的忍著劇痛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卷滾到了一旁,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對我做了什麽?”
他臉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是有些不太高興,“我能都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做什麽?難道我在眼裏是一個連畜生不如的人?”
“那……那我的衣服呢?”她臉紅心跳。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了。
“丟了。”他說的簡單明了。
“你幹嘛丟我衣服?”
“難道你想穿著滿是是血的衣服到處亂跑?”
“可……可是……”
“過來,”他不知道她在害羞什麽,以命令的口吻道,“該換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