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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恍若隔世

  天空泛起魚肚白,第一抹晨光就要升起來,千禧殿房間門打開來,坐在殿內打盹的南羽麟睜開眼睛來,正是鶯兒從殿內走出來。


  「溪妃如何了?」


  鶯兒面上滿是疲憊之色,一夜的搶救,總算把溪妃的傷勢控制住,她一身青衣上滿是血跡,只淡淡道:「傷得很重,暫時穩住了,不過這幾日仍是很危險,指不定就感染了。」


  南羽麟冷冷道:「一定將溪妃給本宮治好,今後的路本宮少不了這可棋子。」


  鶯兒冷笑:「公主計算得好,可是溪妃這人險狡詐,未必會甘心聽公主的。」


  「是嗎?」南羽麟睨了一眼鶯兒,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來:「對付險狡詐的人,本宮有的是辦法,你說是不是?蕭素兒?」


  鶯兒背瞬時僵,面上的笑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羽麟滿意的大笑,千禧殿內回蕩得魅至極,「好了,你就留在千禧殿照顧溪妃吧,半個月,還本宮一個完好無缺的溪妃。」


  南羽麟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鶯兒,笑著道:「把這個拿給溪妃服下,你清楚這個的厲害,你說,本宮有什麼好擔心的。」


  鶯兒接過紙包,許久,才咬牙切齒道:「卑鄙。」


  南羽麟伸手拍拍鶯兒好看的面容,笑得明眸皓齒:「本宮最喜歡看你這副嘴臉呢?恨嗎?恨有什麼用?你這些年鑽了那麼多醫書?不是也一樣沒有找到解藥嗎?乖乖聽本宮的話,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要想好好地活著,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宮裡,別出了什麼岔子。」南羽麟道完,揚長而去,一夜未眠,她可不想提前衰老過去。


  秋日的早晨很是寒冷,宮裡卻沒有一點蕭索之氣,到處都是一派欣欣向榮,似乎在這裡就不會再有任何的苦難了。


  可惜,今夕愁苦,總是別離。


  清涼殿里也籠罩在一片沉悶之中,下了早朝的南羽彥匆匆趕到清涼殿,太醫在院子里煎藥,宮女太監們正各司其職,該打掃的打掃,該伺候的伺候,一點也不敢偷懶。


  南羽彥進了大殿,只問:「夫人可醒過來?」


  太醫站起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回稟王,還沒有醒來,不過王可放心,夫人傷勢穩定住了,她只是太累。」


  南羽彥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走進殿里,榻上的人正在安靜的睡著,只是睡著眉頭也是緊緊皺著,兩隻手攥成拳頭放在胸前,似乎很緊張,他在榻邊坐下,心想,楚凝煙啊楚凝煙,真是苦了你了。


  像是聽到了召喚,寒池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他,扯出一個笑來:「你來了?」


  南羽彥連忙換上笑容:「是,下了早朝救過來了,你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


  「當然疼。」


  「你啊!上戰場的時候沒少受傷吧,那時候不覺得疼嗎?你放心,朕已經命張安去未湖請向月神醫去了,要不了多久,你又能活蹦亂跳了。」


  寒池但笑不語,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不知道該不該欣喜。


  太醫端著葯進來,南羽彥將寒池扶起來,才接過碗來,細心的吹了吹,餵給寒池喝。


  寒池有些驚異,苦笑道:「南羽彥,你不用這樣,你是一國的君主,這樣的事讓下人來做吧?我寒池,何德何能,怎麼擔得起。」


  南羽彥敲了敲她的頭:「你何德何能?你能耐大了去了!行了,你就老老實實喝葯,就是不給我添亂了。」


  寒池不能在說什麼,真的就老老實實的喝了葯下去,這很諷刺,她為了保全慕容岸進了宮做了南羽彥的妃子,可是她守護了的人傷害了她,而她滿懷著恨意的人卻對她倍加照顧,她沒有理由信任南羽彥,可是除了南羽彥,她無人可信。


  「這是怎麼了啊?眉頭又皺上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你這樣可不好啊,你別忘了你肚子里還有個小生命呢,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想想你腹中的孩子吧。」


  眼淚又涌了上來,沿著臉頰往葯碗里滴。


  南羽彥看著這樣默默隱忍著痛苦的寒池,心裡一陣難受,他好像看見了自己,這種感覺,很討厭,也很痛苦,他無奈的聳了聳肩,放下藥碗,將寒池擁入懷中:「想哭就哭出來吧,憋久了就要憋壞了,我知道你苦,哭吧,哭出來了就好了。」


  眼淚得到了命令更加肆無忌憚的流下來,寒池抓住南羽彥的胸襟,哭得聲嘶力竭。那聲音,好像這個世界都毀掉了,可是,其實又何嘗不是呢。


  宮女彎著腰進來:「王,慕容將軍求見。」


  「嗯?」南羽彥皺了皺眉,看了看懷中的寒池,許久,還是問:「他來見你了?要見嗎?」


  寒池把臉埋在南羽彥懷中,拚命的搖頭。


  南羽彥拍拍她的背:「雖然我很討厭伯卿,但是他畢竟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你真的不見嗎?」


  寒池猛地抬起頭來:「求求你,千萬別讓他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想見他,一點也不想,你讓他走吧,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她了。」


  南羽彥嘆了一口氣:「如果這是你想的,好吧,我去讓他走。」


  他安撫的拍了拍寒池的背,輕輕的將寒池放在榻上,這才慢悠悠的走出去。寒池看著他的背影,她恍惚的覺得這個背影是慕容岸的,他好像看到了一年前那個在柳灣河邊的山洞裡抱著她告訴她還有他的少年,一切彷彿還是昨天,卻又好像恍若隔世。


  南羽彥走進大殿,慕容岸負手而立,一聲英氣逼人,南羽彥在心裡笑,慕容岸是真的怒了?果然,也只有寒池能讓他這樣失控吧。


  「伯卿怎麼來了?今日早朝,不是該安排的事都安排完了嗎?」


  慕容岸握緊了拳頭,卻仍舊抱拳行禮:「回稟王,臣聽說南雛夫人幾日前被溪妃娘娘處罰了,南雛夫人是從我將軍府里出來的,臣想來看一看。」他真是後悔,真的不該那麼衝動,他怎麼就沒有想到,他這樣做會將寒池置於何種境地?其實他那一日離開時就已經後悔了,他是氣她與南羽彥那般好,可是氣歸氣,他不該那樣對她,她已經夠苦了。回去掙扎了幾天,總想著要找個機會來道歉,卻在今早才聽說寒池出事,他便什麼脾氣也沒有了,剩下的,只是後悔。


  南羽彥優雅的坐在主座上,悠閑的飲了一口茶,道:「伯卿真是費心了,對朕的妃子也這樣關心,溪妃處罰南雛,這事情朕已經處罰溪妃了,朕本該讓伯卿看看南雛,可是君臣有別,南雛又傷得在不能看的地方,朕就不能讓伯卿看了,不過伯卿的關心,朕會帶到的。」


  慕容岸握緊了拳頭:「臣無禮了,南雛夫人進宮前曾捨命救過臣,於臣有救民之恩,恩人受傷,臣若不看上一看,心下難安。」


  「哦?這樣啊,這事本宮聽夫人講過,在白城的時候是吧,其實伯卿你不必介懷,你救夫人在先,夫人救你就當還了你的債了,從今往後,你們就互不相欠了,伯卿你也就不必覺得愧疚了。」南羽彥手指敲打著杯沿,似笑非笑。


  明明知道是刺激的話,卻還是不能淡定的當做沒有聽見,「這話,是夫人說的?」


  「怎麼會?」南羽彥笑起來,「都是朕說的,夫人從來沒有提過伯卿呢。」


  慕容岸踉蹌退後兩步,從來也沒有提過嗎?從來也……沒有提過嗎?壓制在心底的憤怒被激發出來,他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南羽彥一副與寒池很熟的樣子,他不能忍受自己像一個外人一樣被拒之門外,寒池是她的,永遠是她的,他不能再忍了。


  慕容岸笑兩聲:「也是,夫人怎麼會提起我呢?夫人心裡一定還記恨著我,當年在白城,臣許諾要娶她,回了城沒有兌現這個諾言,還將她獻給了王,是臣負了她,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難受,卻還是將她送進了宮。」


  守在一旁的宮女嚇得差點腳癱下去,慕容將軍是在說什麼。


  南羽彥也收住了笑,玩味的看著慕容岸。


  慕容岸假裝歉意的笑了笑,繼續道:「請王恕罪,臣不該說這些的,還請王讓臣見見夫人,臣想,夫人也定然想見我的,至於傷在不該看的地方嘛?臣當年救她時,她滿身都是傷,臣為了為她療傷,該看的都看了,所以……」


  南羽彥放下茶杯,站起來,迅速的揮出一拳去,慕容岸猝不及防,這一拳結結實實的受了,轉過臉來時,血已經沿著唇角流出來,臉也迅速的腫起來,這一拳的力度,足以見得。


  南羽彥俯身看他,眼睛里沒有一絲感情:「這一拳,朕替南雛夫人打的,朕告訴你,你和朕說這些,朕不生氣也不嫉妒,誰沒有點過去,拜你所賜,朕覺得南雛夫人是個真女子,朕喜愛都來不及,從今往後,朕一定多多寵愛!而你,伯卿!朕一直覺得你至少是個英雄,沒想到你連畜生也不如。」


  這席話只有他們二人聽得見,南羽彥站起來時,面上又掛了笑容,他抹了抹自己打得法疼的手指,悠悠道:「真是疼啊,朕真該好好的鍛煉一下身體了,否則再過些年,打伯卿一拳就得躺下了。伯卿退下吧,朕看伯卿你也閑得慌,不如收拾收拾,去哈怒族助李英將軍一臂之力吧。」


  慕容岸冷冷的站起來,青筋直冒,不言不語,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南羽彥。


  南羽彥也不畏懼,笑意盈盈的看回去。


  一行侍衛衝進來,帶著鐵甲的冰冷氣息,無孔不入的灌進慕容岸的胸腔。這是南羽彥在告訴他,別忘了這裡是王宮,就算你有再大的權利,在這裡你也不過是瓮中之鱉。


  慕容岸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的不讓自己失控,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他努力的去想死去的家人,義父和婆婆,還有身處哈怒族的李英,他不能出事,不能。拳頭極其艱難的抬起來,終於還是在面前抱成一拳,艱難的一字一字的吐出來:「臣告退。」


  他走到門口,南羽彥又悠悠的開口:「對了,伯卿,朕忘了,夫人不是沒有提過你,夫人說了,她永遠也不想見到你。」


  慕容岸一頓,隨即大步走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宮女太監們全部嚇得躲得遠遠的,直到他完全消失在清涼殿,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心想,慕容將軍膽子真是夠大啊,竟敢衝撞王呢。


  南羽彥在大殿內站了很久,慕容岸離開的時候,他覺得無限的疲憊,其實他該覺得開心的,以前他總是能在報復了別人之後得到快感,因為看見別人痛苦,他才會覺得自己其實活得沒有那麼苦,他看著別人的眼淚和掙扎時,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可是現在他是怎麼了,他為什麼沒有很開心,反而那麼憤怒和痛苦?


  手上還傳來絲絲的疼痛,這個疼痛比起心裡的痛,不及萬分之一,可是怵目驚心。


  太醫將他的手包紮好了,他才重新走回房間去,寒池整個人都捂在被子里,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他又嘆了一口氣,慢慢的退出去,剛才外面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吧,她該有多大的能力才能忍下這樣的委屈呢。


  「冬青是吧?好好照顧夫人,有什麼問題隨時派人過來告訴朕。天氣轉涼了,晚上注意給夫人拉被子。」南羽彥交代。秋天來了,冬天也就不遠了吧,我們,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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