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離家
凌棄的話讓花挽月愣了一下,他正待要說些什麼,凌棄已經返身進了內室,儼然一副要休息的架勢。
見此,他也不好去打擾,只能出了房間,在書房裡對那些個精美的盒子長吁短嘆。
凌棄卻是不知花挽月這邊所想,她在床榻上坐了一會兒,心頭不知為何縈繞不去的都是一股子難過勁兒。想到花挽月會同別的女子親近,她便覺得好像有一把火燒在心口,不舒服極了。
她之所以不想聽到花挽月說話,便是猜想他可能會提到關於那個女子的事。若是他真的提起,她又會如何?難不成,真的要想街頭那些女子對他撒潑嗎?怕是不盡然,她一定會撇下花挽月,送一封和離書過來。
種種複雜的思緒在凌棄心中,好像一團亂麻一般,讓她整個人都紛亂極了。視線不經意看到了牆角的衣櫃,她的眼前忽然一亮。
大約一刻鐘后,凌棄運起輕功從夜樓上飛躍而下,隻身來到了馬房。
夜樓是以販賣情報為生的,自然是豢養了不少的良駒。對於這裡,她並不陌生,以前曾經來過一次。說起來只是一個巧合罷了,兩人自成婚後,花挽月也是不曾帶她好好參觀過夜樓各處。
這一點則是凌棄冤枉花挽月了,花挽月只以為凌棄生性冷情,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小的舉動便引得她不開心。故而雖有心,卻也只能小心的試探著。而凌棄從未表達過對夜樓感興趣,花挽月自然以為她不願意仔細了解此地。況且他心有所想,只想兩人日後脫離夜樓去隱居,那對於夜樓是個什麼樣子,自然便不掛心了。
說是馬房,其實是一間頗為寬敞的院落,建在一片開闊的土地上。四周有屋舍數座,是供馬兒們休息的地方。院中一片土地,是馴馬讓馬兒運動的地方。而在後山上,更是有著一片草地,可以讓馬兒肆意的草地間奔跑。只是平常,它們大多都是待在此處,以備夜樓中人出行需要。
這裡不僅有夜樓自有的馬匹,也有不少門人自己買來,安放在這裡好好照料的。便是給花挽月駕車的四匹寶馬,也是出自此處。
凌棄在圍欄中巡視了一周后,選定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將這匹馬牽來給我。」
這馬房中共有十餘名馬夫,尋常的職責就是好好的侍弄這些馬兒們,因此並不知凌棄是何人。但見她一襲黑衣,氣質不凡的模樣,便猜想她或許是夜樓中的哪位高層,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很快便有人將那馬兒牽了過來,並問道:「不知大人是要去往何處?還請填一份借馬的單子。」說罷,便將紙筆奉上。
凌棄本就不願惹出事端,讓人注意,便結果那張輕薄的紙張一看,大筆一揮,很快的就填寫了起來。
這紙張上面包含的內容並不多,最為重要的只是姓名一項罷了。
見凌棄爽快的簽完了,馬夫便將韁繩和皮鞭交到凌棄手中,並說了句吉祥話:「預祝大人馬到成功!」往來這些人借馬一用,都是出外做任務的,故而才有如此一說。
凌棄輕輕點了點頭,便翻身上馬,從馬房的側門離開了。
這處是她適才無意中發現的,看來是一般馬車行動的方向,當她駕著馬從此處出來,才發覺別有洞天。原來此處有一寬闊的青石板路,正通向的是夜樓的後門。
守門的小廝見凌棄是個生臉,但也沒有多想,很快便將人給放行了。
而凌棄出了夜樓后,便揮動馬鞭,一路向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花挽月在書房中待了一個時辰,注意力卻始終不能集中。唉聲嘆氣了一番,看著天色已經不早了,將是準備午飯的時候了,這才出了書房,小心的敲響了房門。
「小棄,有沒有想吃的,我讓廚房去準備?」雖說凌棄已經說了午膳不用叫她,可花挽月卻不能任由她。這不吃飯,怎麼可以呢!
可是敲了半天的門,屋子裡都無人應聲。花挽月心頭一跳,忙推開房門,便沖了進去。外室內室都尋遍了,最後他翻看了衣櫃,這才發覺屬於凌棄的衣服竟然少了許多。
如此一看,他哪裡還坐得住,忙命人趕快出去尋找。
夜月親自帶人去找,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說凌棄已經騎著馬離開夜樓了。
這可如此是好?花挽月沒有去想凌棄為何離開,趕忙便騎上馬一同出去尋找。但那早已經是一個時辰前的事情了,凌棄騎著馬早已經走遠了,怎麼可能被他追上。
就這樣,花挽月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午飯也顧不得上吃了,花挽月仔細猜想著凌棄為何會離開的緣由,卻始終不得要領。無奈,只能詢問夜月說:「夜月,你覺得小棄為何會離去?」
夜月雖是一個局外人,但對這對小夫妻也看的清明。凌棄雖冷淡,可對花挽月也是不錯的,這兩個人怎麼會突然鬧了彆扭,以至於凌棄便離了家?
他想了想,便問:「主上,可是最近惹主母不開心了?」
凌棄此刻正駕著馬朝北面趕去,那裡雖然有一個無名的山頭,卻有著她的親人好友。
她現在的心靜不下來,也不想看到花挽月,倒不如去夢依那邊,看看她能給自己什麼建議。只是,凌棄卻不想,因為她這突然離去,卻弄得夜樓人仰馬翻,整個亂成一鍋粥了。
花挽月一心惦記著凌棄的去向,被夜月這麼一問,仔細想了想,輕輕搖頭。「我平日里疼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惹她生氣呢!」
這倒是事實,而且是有目共睹的。雖然一個大男人對一名女子如此,讓外人看到了,不免會笑話幾句。但對此,花挽月可是振振有詞,自己的妻子當然要自己寵著,管他別人怎麼說呢!
夜月也覺得這句話在理,娶了老婆當然是要疼得,總不能日日打罵吧?至於那些娶了妻子又納妾的人,夜月一向是看不上的。早年他還是一個小偷的時候,便覺得娶妻尚且不容易,怎麼還要納妾。後來對於那些寵妾滅妻的,更是鄙夷的很。你若是不喜歡你的正妻,當初還娶了她作甚。整日嚷嚷著什麼真愛的最噁心了,難道真愛就是讓你不尊重你的妻子嗎?一個個的都是沒腦子的。
好了書歸正傳,如今說的是主母為何離家。夜月又想了想,問道:「主上既然沒有惹主母生氣,那她為何會離家?主上可記得,主母今日有何異常的舉動?」
說起異常來,花挽月便想起來今晨他歸來時,準備將禮物送給凌棄,她那一副冷淡的反應了。
「如此說來,主母是在主上歸來后,才表現冷淡的。那麼……」夜月皺了皺眉頭,「難道是主上做了什麼事,被主母給看到了?」
「這不可能。」花挽月便將自己去翠玉軒一事告知了夜月。
「如此說來,可就古怪了。」主上是去的翠玉軒,而主母又不曾離家,況且主上也沒有做什麼不妥的事情來,為何主母會心生不悅,從而偷偷離家呢!「依屬下看來,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找出主母的下落才是。」雖說江湖中自少了個楚逸和古一程便安穩了許多,但江湖永遠是充斥著刀光劍影的,永遠都不會平靜下來。「屬下這便派人去,讓他們好好打聽主母的下落!」
「也只能如此了。」花挽月一臉無奈的說。
卻說陸江剛從外面歸來,便感覺到了夜樓里與眾不同的氣氛。詢問了其他人後,方知這凌棄竟然離家出走了。
這不由的讓他想到自己早上看到的一幕,略想了下,還是決定將此事先行告知了夜月。「我早上的時候曾看到主母從外面歸來,神色略有不對,不知道這與主母出走是否有關聯?」
給陸江這麼一說,夜月便連忙召集人手,讓他們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報告上來。這臨安城中一直就有不少夜樓的探子,他們潛藏在各處,隨時都關注著最近的情報。
而有人送來的情報中,有幾條引起了夜月的注意。他仔細看過後,終於理清了事情的緣由。
「主上,屬下大約已經知道主母離家出走的原因了。早上主上去往翠玉軒,被一名女子投懷送抱,但很快主上便將那女子推開。只是主上卻不知,主母此刻正在翠玉軒外,將主上擁著那女子的情形看在眼中,想來是她誤會了。」
「什麼?!」花挽月哪裡想到,自己在翠玉軒中的一個失神,竟然會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來。若知道會有今日,他當初肯定會毫不留情的將那個女人推開的。「她怎麼能誤會呢?!」花挽月喃喃道,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凌棄竟然僅僅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就悄悄的離家了。
夜月作為一個局外人看的通透,此刻便說:「怕主母是吃醋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