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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恢復

  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是十五日後。


  這一日,從清早時天氣便有些寒涼。落葉送走了夏日的氣息,迎接著秋天的蕭瑟。然而這一切,對於身處於密室中的二人來說,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改變。


  清晨起身時,花挽月小心的從榻上起身,第一件事便是跑到鏡子前。在水鏡前仔細端詳了又端詳,他終於確定臉上的痕迹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若不是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女人,還以為你自己愛上自己的容顏了。」


  清冷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花挽月無需回頭,便知道說話那人定然是一副懶洋洋的神情,臉上清冷依舊,但眼底必定滿是挪逾。


  「小棄,我是你的夫君。」言下之意,便不能稍稍的對我尊重一下,說點兒好聽的話來嗎?

  榻上的女子翻了個身,單薄的寢衣露出了一截光潔的大腿。「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的夫君,不然咱們怎麼會躺在一張床上。花挽月,我看你在這密室里待久了,人也越來越笨了。」


  花挽月一臉無奈的回頭,看見自己妻子玉體橫陳的模樣,眼底一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明明就不是那樣誘人的身姿,為什麼每每都令自己欲罷不能呢!「看看,總是稱呼我的名字。」好歹叫聲夫君來聽聽,不然只喚他的名也好啊!

  凌棄一聽,便知道自家小氣的男人又在為他自己不平了。唇角微微勾起,近來她發覺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表情了,似笑非笑,好極了。「月兒……」她喚。


  纏綿悱惻的稱呼從她口中吐出,連稍顯低啞的嗓音也多了幾分魅惑。花挽月心頭砰然一跳,險些從凳子上翻身摔下。整了整神色,他才努力擺出了一副嚴肅的神情。「以後,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准許你這麼喊我。」


  「噗哧!」凌棄忍不住噴笑出聲,就算是有外人在,她想喊他的,又礙著誰了。只是她這夫君委實有趣了一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幾面。羞澀的是他,霸道的也是他,調皮的是他,神情的還是他,至於在床榻間那個勇猛的男人還是他。這麼多面,真的令人慾罷不能呢!舔了舔唇,凌棄詭異一笑,緩緩的起身。


  薄被僅是輕輕搭在身上,一動便從身上滑落了。身上的寢衣是花挽月親手為她穿好的,只是不想翻滾了一夜后,衣服上的系帶已經散落開來,正露出女子姣好的體態。雖然胸前有些貧瘠,但勝在小巧可愛,尤其是一身進來被滋養的白皙肌膚,總會在情態間露出淡淡的緋色。


  這樣美好的女子便是自己的愛人,是自己的妻,花挽月每每想到這些,便忍不住傻笑起來。這怕是他此生做過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了,擁有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極盡所能的寵愛他,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享受。


  凌棄無奈的低嘆一聲,鏡台前的男人顯然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看看那傻呼呼的表情,哪裡有半分儀態可言。若是給外面的人看到了,怕是以後便無人崇拜這位神秘莫測的夜樓樓主。


  緩緩的起身,隨意的趿拉著一雙鞋子,凌棄施施然向著花挽月那邊走去。


  隨著她越來越近,香風陣陣,花挽月忍不住屏息以待,雙臂也不由得展開。


  然而凌棄卻是在行走見便系帶打了一個活結,整理起了自己的頭髮,抓過一旁的外袍穿戴起來。


  花挽月好生失望,沒想到本以為是軟玉溫香入懷,卻不想佳人壓根兒便沒有這個心思。


  「把衣服穿好,我有話同你說。」昨夜就寢時,凌棄便已經探過花挽月的手脈,圓潤平滑,沒有半分阻塞之感。再看他的容顏,想來他是已經全好了。昨日便聽他說突破了第十層功法,看來改變還是頗大的。


  「什麼事?」鮮少見到她一臉凝重的模樣,花挽月不由得有些擔憂。


  「數日前,花家送來的一封家書。那時你正在緊要關頭,我便做主將這封家書處理了。現下交到你手中,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凌棄說完,便自床底取出了當日夜月送來的那封書信。


  看到熟悉的字跡,花挽月皺了皺眉,展開來仔細閱讀後,面色一瞬慘白起來。「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何不同我說?!」


  花挽月的語氣有些森冷,但凌棄僅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悠然道:「同你說了又如何?難道要你頂著那副模樣回家去給人擔心,還是看著你練功出了岔子,爆體而亡。」


  對此,花挽月無話可說。雖然明知道凌棄是為了他好,可是父母亡故這種大事,他還是不能忍受。他甚至想過,凌棄這樣做是否是因為當初父母不同意他們的婚事,處於報復的心理。


  凌棄見他如此,索性穿戴整齊,冷嗤一聲,轉身便走出了寢室。


  花挽月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后,發現這信封中還有一個字條,展開一看,眉頭越來越緊。片刻后,他從凳子上起身,張嘴欲喚,「小……」但空蕩蕩的房間里除了自己哪裡還有旁人,原來妻子早已經離開了。


  怕是現在小棄的心中定是難過的很。自己從未對她說過重話,現在可好了。花挽月抹了把臉,想到凌棄可能因為這件事離他遠去,當下便再也坐不住了,抓著信封便跑出了密室。


  出去后,才發覺秋風蕭瑟,樹葉枯黃,時間已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那日他們二人進來時,正是仲秋節之後暴雨突發之時,如今時光變遷,很多東西都已經悄然發生改變了。


  一路上並未見到凌棄的蹤影,花挽月不禁有些著急了,整個人焦躁不安的找到了兩人的卧房,但找了一圈兒后還是沒有她的蹤影。忽然萬念俱灰,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好不容易兩人才成親,結果自己的不信任和懷疑,卻將這段好不容易求來的姻緣給斷送了。


  「主,主上?」夜月好久都沒有看到花挽月的蹤影,如今一見不覺有些激動。「主上怎麼在這裡?主母正在樓下用早膳,主上不一同嗎?」


  「你說什麼?」花挽月怔怔抬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小棄在樓下用膳?」


  夜月輕輕點了點頭,正待說話,卻見眼前的男人如一道颶風,飛速的從自己眼前飛過。夜月勾了勾被風吹到一邊的髮絲,心中暗暗道:看來主上這段日子閉關大有所成,輕功竟然精進到了如此地步。只是主母明明讓自己喚主上來用早膳,為什麼主上卻好似同主母多年未見,一副恨不得立即撲入主母懷抱的架勢呢?真是不解,不解啊!

  樓上本來有一小廳,平日里用膳作用。樓下處卻也有一小廳,正對著外面的荷花池和桃花林,甚是美麗。只是花挽月一向喜歡高處,便是自己的居所也在夜樓的三層,從未下過一樓。


  現下他從樓上躍下,奔入小廳中,便見一張圓桌上擺滿了各種菜肴。而自己心心念著的那人兒正坐在桌邊,似津津有味的品嘗著飯菜。花挽月眼睛一熱,快步上前將人擁入懷中,好似怕眼前的人兒消失一般。


  凌棄皺眉,不解為何明明不過剛剛分開,怎麼這男人卻好像他們數年未見的模樣。「你不吃飯嗎?」她的肚子可是餓得緊,昨夜陪他折騰了半宿,耗費了體力不說,肚子更是餓得很。若非是被餓醒了,她說什麼也不願意起身的。


  花挽月一聽她的聲音才如夢方醒,連忙在她身邊坐定,目光緊緊的盯著,不敢絲毫放鬆。


  凌棄被他看的無奈,只能拿起一旁的空碗幫他盛了粳米粥送到他面前,努了努嘴:「喏,吃吧。」


  餐桌上的飯菜很是精巧,其中最屬那一碟腌漬的小黃瓜最合凌棄的胃口。這些日子裡,為了給花挽月補身,夜月送來的大多都是些油膩的食物,因此她格外的渴望清淡的一餐。


  兩人安靜的食飯,好像適才在密室中的那段從未發生過一樣。


  吃過飯後,凌棄抓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你打算如何?」


  花挽月一怔,才恍然她說的是花家的事。「無論如何,也要先回去祭拜二位老人。」


  「這是當然。」凌棄回道,「我是問花鈺那件事,你待如何?」她相信,夾在信中的紙條他應該是已經看過了。


  花挽月的拳頭緊了緊,微垂眼睫,問道:「你以為如何?」


  凌棄看了他一眼,將最近自己的所作所為簡單同他說了說。然後,又說:「這件事的主導乃是古一程,芸娘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別無他法。況且,他們夫妻二人很是恩愛。」


  凌棄的意思花挽月都懂,便是想讓他放過芸娘,只是這件事卻沒有這麼簡單。「難道這件事要隱瞞六弟一輩子嗎?」


  「不想隱瞞也可以。」畢竟凌棄只是同花鈺有交情,對芸娘並不熟悉。「花鈺如今的落腳之地已經派人查明了,你大可書信一封,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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