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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怒火

  夜色的深沉一點沒有受到夜風的影響。


  靜謐的書房中,交纏的水聲中帶動的又僅僅只是男子急促的呼吸。


  一陣風吹響了雕花菱格子的木窗,一道黑影順著半開的窗子潛入,並順手關好了木窗。


  書房中,男子衣襟大敞,口中斷斷續續發出曖昧的聲響,彷彿是已經歡喜到了極致。只是,在他身前,卻並未嬌媚的女子,而是空無一物的書案。


  但這些,男子好像不曾知曉似的,迷濛的視線中,挺動著自己的腰肢。


  黑影低笑一聲,竟是一名女子。


  昏暗的書房中,一抹月光落在女子的臉上,竟是一張嬌嬌怯怯的容顏。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來到男子身前,掀開自己的衣裙,探了探,便扶著男子那物什送入體內,頓時滿足的嘆息出聲。


  若是男子幸臨女子,那便是一件風韻之事。但若是女子對此事執著,大抵頭上便要頂上一個淫蕩的名頭了。


  只對於這等事,女子一向是歡喜的很。女子的身子似水,生來便是享受的。這世間的男子何其多,倒不如縱情歡愉一番,豈不妙哉。


  無論旁人如何看她,女子對於此一向是沉迷的很。更何況,古一程年輕氣盛,模樣也是極好的,雖然會的花樣不多,但勝在一個年輕罷了。況且,他那物什大的很,又因習武較之旁人更加耐久一些。這一夜七次郎,他也算是是名至實歸了。


  不自覺的便吟哦起來,女子躋身書案之上,任由男子壓在她身上,進進出出。


  古一程專註於身下的女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但片刻后便恢復了清明。「你這身子真是浪蕩啊!」


  女子嬌聲道:「好人,再用力些。」


  古一程只覺得今日的茉莉似乎同往日里有些不同,好似不像平日里的膽小嬌弱。只她那聲呼喚,卻深得他心,胯下便愈發的用力起來,直讓書案都一陣亂動,幾乎散架一般。


  兩人在書房中周旋了幾個回合后,茉莉整理好自己的衣裙,戀戀不捨的送男子遠去。


  借著黑暗的掩飾,古一程在茉莉唇上印下一吻,溫柔道:「若是想著我,以後我還是會來的。」


  「可……」茉莉有些猶豫,目光也閃爍不定。


  古一程淡然一笑,摸了摸她細嫩的臉頰,安撫道:「無須擔心,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說罷,他徑直走出房門,絲毫不像來時那般遮掩了。


  茉莉目送他遠去,半晌眼中閃過一絲諷刺。抬手打了個哈欠,打理好自己,便回到寢室中去補眠了。榻上古奇睡的正好,死豬一般,哪裡知曉就在這隔壁不遠處的書房中竟發生了那一番委實讓他丟盡臉面的風韻之事。


  古一程的身體上得到了滿足,困意便一股一股的襲來。蒙受睡神的召喚,最終躺在榻上深眠了。


  只是此刻的他尚不知曉,當天亮時,會是怎樣的一番風雲變色。


  凌棄一路從古宅逃出,路上沒有遭遇絲毫的阻礙。從馬廄中偷了一匹快馬,她頭也未回,便迅速的離開了。


  而夜樓的人將凌棄安然離去的消息報告給了花挽月後,一行人也悄悄的退出了古宅。被夜色籠罩下的古宅,看起來同往日里沒有半分的區別,一切都掩蓋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翌日清晨,當天邊的第一縷金光降臨人間時,小院外有人悄然轉醒了。


  下意識抬手打了個哈欠,但看見頭頂上方的太陽,卻還是怔愣了下。怎麼回事,他不只是打了個盹,怎的便天明了。


  推搡著旁人從睡夢中醒來,此刻眾人還未覺察到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楚逸夾雜著一股酒香從外歸來,敲擊房門卻不見有人時,方才知曉事情大條了。


  楚逸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袖下的拳頭不由得握緊。他怎料,才一夜而已,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變故。甚至,連人是如何離開的,都毫無頭緒。


  房間里不見任何雜亂的痕迹,便足以看出是屋子裡的人自己離開的。而對於她為何離開,楚逸卻想不明白。按理說她並未恢復記憶,不該對自己如此抗拒才是。


  只是,楚逸不僅僅不了解女人,或許他更加不了解的是凌棄。即便是沒有恢復記憶,凌棄也不斷然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名陌生人的。即便,這個人道出了她的過去。況且,如今的凌棄已經恢復了一部分記憶,對楚逸可是諱莫如深,哪裡會同他親近。更別說,凌棄來到古家,本就是不情願而為之的。如今她離開,也是毫無懸念之事。只是對於此,楚逸不僅不了解,也不曾看透過。


  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更別說是一個人了。楚逸對於凌棄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七年前,卻不知在這段時間內她早已漸漸改變。雖看起來同過去毫無一二,但事實上卻已經是兩個人了。


  「你們昨夜可有感到什麼異樣?」楚逸沒有回頭,就這樣淡淡問道。


  院外幾人互看一眼,心知昨夜這屋子裡的人忽然失蹤不見,定是因為他們的疏忽。只是,這話卻不可這樣直白。


  「昨夜,隱約是聞到了一陣花香,人就越來越困。等到醒來時,便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花香?如此說來,定是有人給他們下了迷藥才是。


  楚逸如此想來,便走出了房門,自顧自向外走去。


  幾人自然不會阻攔,雖好奇,卻也不敢出聲提問。只能注視著楚逸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心頭竟無端的有些畏懼。


  當楚逸叩響古一程的房門時,天剛大亮。整座古宅,在此刻方才由沉睡中醒來。


  昨夜縱情歡愉了一番,讓古一程的身心得到滿足之餘,更多的則是疲累。未曾想,一覺竟睡到了天明時分。


  「前輩!」見到門外人是楚逸,古一程愣了下,便笑道:「前輩可是要啟程離開了。」


  楚逸靜默了半晌,才說道:「凌棄她,不見了。」


  古一程先是一驚,而後不敢置通道:「怎麼可能!」這凌棄可是一直有人守著的,外人也並不知曉他就在此處。況且,若是他有心逃走的話,為何幾日前沒有動作。為何關於他不見了的消息,他竟是從楚逸口中得知的。


  「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古一程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凌棄竟然會這樣突兀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管這件事到底如何!但昨日守在那裡的那群人是斷斷不能再繼續留下去了!一群無用的飯桶,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古一程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楚逸發怒,雖然他的言語並沒有太過於激烈的言辭,甚至連情緒都沒有幾分特別的變化。但一雙深棕的眼眸中卻彷彿噴火一般,蘊含著濃濃的憤怒。


  離開古家大宅后,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彷彿一下子整個人便放鬆了起來,連身子也輕快了許多。


  揮舞著馬鞭,迅速的離開古家的地界。這裡,怕是凌棄不想再來第二次了。明知道那個人並非是自己的對手,卻因為內心裡的恐懼而無法出手。這樣的自己,真是狼狽的可以啊!直到逃跑,都得藉助那個人的幫助。


  凌棄不願意欠別人的,更遑論那人名為花挽月了。山頂那一夜,已經讓兩個毫無關係之人中間有了一層扯不掉的羈絆。凌棄知曉這其中的種種意味,自然不願意再糾纏下去了。


  八成她是同臨安這地界,或是花挽月八字相剋,不然也不會弄出這麼多的麻煩來。


  馬蹄聲漸漸平穩下來,奔逃了一路,也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一輪火紅的日頭從東方冉冉升起,將至半空中爆發出萬道金光,瞬間便取代了夜晚昏暗的天明,回歸白晝輕紗籠罩般的澄藍。


  黑色的駿馬貌似鮮亮,在清晨的日光中,美好的像是一匹出色的蘇州墨色素錦。馬上的男子黑袍裹身,臉色同手背上的顏色一般蒼白,手背之上可見青色血管,只卻感受不到生命的脈動,彷彿那青藍色不過是已然凝結了的血液一般。


  狂奔了一整夜,將至天明時分,凌棄早已經遠離了古家可觸及的範圍。雖是盛夏,只夜晚里依然是寒涼的很,她的髮絲上已經凝結了點點顆顆露珠,在顛簸之下滑了下來,揉入了深色的衣袍中,頃刻間便不見了蹤跡。


  凌棄身上並無錢財,如今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歇息一下。荒郊野外的,便是座茶寮也不會在這清早沒有行人時開檔。漫目望去,她的眼睛里寫滿了失望。


  正在此時,遙遠的路面上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幾乎可以被忽略的聲響。


  那是一段不算嘈雜,卻十分有韻律的調子。是馬蹄輕柔踩踏在地面上,馱載著車廂而來,碾壓過路面發出的細微聲響。


  有人來了。


  且從聲音中聽來,行人可不僅僅只有一人。


  凌棄不知來人是誰,但窩在身側的手,卻已經悄悄的搭在了腰側,按在了劍柄之上。


  或許,軟劍出鞘,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或許,是一個呼吸間。但到底會發生何事,卻是無人知曉的。


  因為命運,永遠是凡人無法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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