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黑手
對於夜月激動的反應,凌棄微微皺眉。
難道,她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嗎?
夜月也回神,發現自己的反應是有些過度了。於是,便綳著臉皮解釋說:「你在找這幕後黑手,我們同時也在找。」有些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太多,以免暴露了他們好不容易安插下的暗探。「那日我們之所以能在最短的時間將你救回,就是有人給我們送來密信。信中所指,王家三兄弟是被古一程所蠱惑,才決定對你下毒的。」
「古一程。」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凌棄找遍了自己所有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這樣一個人。
「這古一程便是刀劍世家的大公子,當日藏寶圖就是被他競標買走的。」
「原來是他。」對於刀劍世家以及藏寶圖凌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印象,只是對方的動機,她卻想不明白。「我同古家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他要害我?」
「這……」夜月大約能猜到一些,卻也並不確定,只能隨意解釋說:「這些還得繼續查下去。」
「既然如此,我就將此事託付給夜樓了。還請儘快將緣由查清楚,我也好報仇了事。」
俗話說的好,冤冤相報何時了。但夜月對面的這名黑袍男子顯然不是這樣認為的,從那磅礴的殺意便能看出一二。
看來這次的下毒一事,確實是觸碰到了凌棄的底線了。不然為何,他會動了殺意。
兩人本就是不擅閑聊之人,夜月坐了一會兒,便以時候不早,起身離開了。而凌棄對於他的推辭毫無感覺,雖然現在還是白日。
就在他們意圖弄清楚這幕後黑手的真實目的時,古一程也剛剛接到最新的消息,說三竟然沒有死,還被夜樓給救走了。
「該死的!」他恨恨罵道。原本打算看到花挽月露出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如今也不能得償所願了。
「古文,去再端些冰塊來,這屋子裡快要熱死了!」
一旁的清秀小廝連忙跑了出去,不敢有片刻耽擱。外面的下人自然也聽到了這聲咆哮,紛紛搖頭。自從半個月前,大少爺的脾氣就越來越暴躁了。對僕從們輕則辱罵,重則便是拳打腳踢甚至能要了人的性命。
以往人們爭搶著去伺候的主子,如今也變得唯恐不及了。這一點,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古一程在發了一通火之後,便忿忿的坐下。臉上還猶有怒色,一張英俊的面容也顯得有些猙獰。
忽然,他身後出現了一名白袍男子,帶著一張白玉面具,看不清面容,但光看身形想來是名極好看的男人。
「你的脾氣愈發的暴躁了。」
出乎意料的是,古一程在見到來人很是恭敬,臉上也閃過一絲愧色。「都是屬下們辦事不利,一程心中難以忍受罷了。」
男子呵呵一笑,道:「年輕人的火氣這麼大,可不是一件好事。上次我送你的秘笈,可有練習?若是哪裡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倒是你可以同我說說,是什麼人惹得你這般憤怒?」
「這……」古一程猶豫了下,便將事情和盤托出,並有幾分期待的看著男子。
「如此說來,是因為這個名為三的是,乃是曾經欺辱過你的夜樓樓主的——情人?」
古一程連連點頭,「一程想,三常年行走江湖,若是那一日不小心死掉的話,反正也算不到我的頭上來。只是這花挽月怕是呼傷心難過的很!」他說完,滿心歡喜的等待著男子的鼓勵。可男子接下來的話,卻給他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愚蠢!」男子斥責道。「這等小伎倆,如何能成大事!」
古一程被男子罵的一臉訕訕,卻也只能甘心挨罵。「前輩教訓的是,一程確實小家子氣了。」
「這江湖中傳的風言風語,若是這三真的同花挽月有關係的話,便也罷了。若是沒有任何關係,你白白部屬了一番,且不是浪費。況且,在這種事上,必須要做到的是迎頭一擊。不過只是一個情人罷了,就算是死了,估計大多數人也不會在意。」男子的聲音低沉,語氣更是輕慢的很。好似那個所謂的情人,當真便是一個玩物罷了。
「不過,你說說這三,倒是讓人好奇的緊。」
古一程偷偷睨了男子一眼,但從戴著白玉面具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好奇的神色,不禁有些失望。「這三乃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殺手,乃是殺手榜上排行第三的一個神秘之人,說起三來,便要從……」
說了太多話的嗓子有些乾澀,古一程從旁邊拿過茶盞呷了一口,才一臉忐忑的看向面前的男子。
男子便靜靜的坐在那裡,輕輕靠著椅背,好一副愜意的模樣,可就是這樣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你是說,你這裡有三的畫像?」
古一程偷偷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連連說:「有的有的。」說罷,便從桌邊的抽屜里飛快的取出一副不算精緻的畫幅。
紙上寥寥數筆,卻是繪製了一名年輕人的容貌。細眉,大眼,薄唇,冷若冰霜的表情,不是凌棄又是誰。
男子捏著那副畫紙,久久無語。
就在古一程有些擔憂的打算開口,卻聽到男子陡然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個三啊!」
「前輩這是認識三?」古一程遲疑的問。
男子卻珍視的將那畫紙細細折起,放入了自己懷中,彷彿對待情人般小心呵護。「是啊,認識呢!」聽到了嗎?我的小七兒,以為隨意就可以離開師父身邊了嗎?師父可好好的活著呢,等待同小七兒的見面呢!到時……男子不由撫上自己的白玉面具,眼中陡然閃過一絲殺意。翅膀硬了,竟然敢這樣對待師父。
房間中的凌棄陡然覺得背脊一寒,一種可怕的思緒剎那間便將她包圍了起來。她這是怎了?怎麼會突然覺得有一股寒意而來呢?
夢依在房間里翻來覆去睡不著,雖然她的腳底板還是有些酸痛,但對於八卦的探知卻讓她整個人都呈現高度緊張的狀態,哪裡會睡得著啊!這樣想著,她終於決定了。
穿上鞋子,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聽這足音,凌棄便知道來人是誰。竟有幾分嘆氣的衝動,今日難不成是她倒霉日不成,怎麼一個個的都喜歡往她的房間里跑啊!
「小依嗎?進來吧。」
對於凌棄聽出是自己的聲音來,夢依早已習以為常了。便推開門走進去,乖巧的在凌棄身邊坐下。
不用問,只要看到她的表情,凌棄便知道她在想什麼。「說罷,什麼事。」她略微無奈的說。
夢依小的賊嘻嘻的,眼神中更是曖昧。「阿棄,什麼時候你竟然認識了這樣的美男啊……」
凌棄蹙眉,解釋說:「那個穿紅衣服的,你應該認識,夜樓樓主花挽月。」
「哎?!」夢依大為驚訝,要知道那個花挽月和現在的花挽月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啊!第一次見到花挽月,她只覺得天下間為什麼有這樣美麗的女子。但眼前這位,分明是一位英氣勃勃的男子啊!難道衣著化妝,真的讓一個人能體現出這樣不同的變化來嗎?
「那另外那個呢!」夢依追問道。那一看就是位異族帥哥啊,看看那身材多結實,看看那個子,藐視眾生啊!
「那人自稱為烏薩邁。」至於姓,凌棄卻是不知的。
「烏薩邁?」夢依忽然想到,「是上次在西域中認識的嗎?」
凌棄這一次停頓了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到了大漠中,我遇到此人,他說是我以前的故人。只是……我卻並不記得他。但他所描述中的那人,分明就是我……」這便是當初凌棄不解之處,她知曉自己的記憶中缺失了一塊。早年倒也想過去尋找,只是每每想起,便頭痛欲裂,久而久之便漸漸淡忘了。
對於凌棄失憶一事,夢依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當年竟然在西域待過?「阿棄,過去的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呢?」看阿棄的模樣,分明是有受過良好教育的,定是出自好人家的女兒。只是好人家的女兒為何使得一手好劍法,而且殺人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這是什麼樣的家庭,會教養出這樣的女兒?
但是看到她每次努力回想,總會頭痛難忍的模樣,夢依又何嘗不心疼。只是勸慰她慢慢就會想起來的,無需著急。
「就在大約數日前,我曾經做過一個夢。」想到那個夢,凌棄似乎仍舊能夠感覺到胸口的劇痛。「在夢中,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給了我一劍……」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些困惑的說:「我胸口處確實有一道傷疤,只是沒有夢境中的那樣深刻,而且看起來年頭也挺久了。」
「這麼說來,阿棄你這是要恢復記憶的前兆啊!」夢依雖然不清楚失憶是怎麼回事,但小說電視里不都是這樣演戲的嗎?主人公要恢復記憶前,總會閃過一些片段的。不過,阿棄剛才說的是什麼?「你說你做夢有人殺你!」靠!哪個混蛋啊,敢欺負她家阿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