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再見故人6

  一股幾乎凝固了的氣氛登時充斥在整個屋子裡頭。每個人的心口彷彿都積聚了一股要爆裂的氣息一樣。每個人的心臟彷彿要就此停止了一樣。


  話有些說不下去，侯國新不知覺地摸著口袋裡的煙。然而在他把目光看到那頭玩青蛙的磊磊身上時，手立馬縮了回來，說著：「我父親當時是這支隊伍的領導，聽到噩耗的時候，原想帶人沖回去救人。因為那兩位同志同時是他的知己他的朋友。可是當時的情況並不允許他能做出回去救人的決定。因為以他當時掌控的人力，根本無法回去救人。如果回去，結果只能是同歸於盡。作為指揮，首要是完成上級布置的任務。他不能再置其他同志的安危於不顧。」


  現場的人聽著。孟奶奶默默地擦起了眼淚。孟爺爺的眼眶紅紅的。


  磊磊的小腦瓜感覺到了氣氛不對，抬起頭，喊：「爸爸？」


  孟晨浩回身走到兒子身邊伸手撫摸著兒子的腦瓜安撫著，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地上某個凝固的點上。寧雲夕望著他的這個神態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驚濤駭浪，因為如她，聽著這樣的故事都一樣是撕心裂肺的感覺。


  事實再清楚不過了，侯國新故事裡這些壯烈犧牲的先烈都是他的親人。


  侯國新繼續說，再艱苦都得把這個故事說完：「這一家二十六口人裡頭，年齡最小的是只有十二歲大的一個孩子。不幸中的萬幸是，兩位同志剛出生六個月的兒子，沒有死。據說當時被人救走了。救走這個孩子是一對普通百姓。」


  孟爺爺和孟奶奶看到侯國新的眼睛望過來，急忙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侯國新朝兩個老人家走過去再次握緊兩個老人家的手：「你們一直鬥智斗勇，保住孩子不容易，我知道的。據說因為這個，你們與你們自己親生的孩子都有些罅隙。」


  孟爺爺孟奶奶對此可愧疚了，說道：「這都是我們沒有教育好我們的孩子，讓晨浩他爸受了極大的委屈。」


  「不管怎樣，感謝你們！」侯國新用力地說道。


  孟爺爺孟奶奶站起來表情嚴肅：「不用謝，應該的。他們救過我們的命。」


  侯國新的手拍拍孟爺爺的肩頭：「有什麼難題沒法解決的，告訴我們。」


  「沒有！」孟爺爺大聲道。


  高文建敲敲門走了進來，問：「都說了？」


  「說了。」侯國新回答他。


  「這樣的話，明天早上幾點？讓他們直接去？」高文建問。


  「讓他們自己直接去吧。」侯國新答。


  「好，我去打電話。」高文建轉身走了出去。


  侯國新回頭對寧雲夕解釋著：「都是那時候因他爺爺奶奶得救的人，想去看看他爺爺奶奶。」


  寧雲夕吸了吸鼻子點點頭，此時自己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掉下了一串眼淚。


  「媽媽。」磊磊看到媽媽哭，緊張地跳下椅子朝媽媽跑過來。


  寧雲夕蹲下身摟住兒子，親了親兒子的小腦門。


  磊磊的小手給媽媽的臉上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