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不可以打（加更）

  「老師，她這裡有傷口。」孟晨熙說。


  「我看看。」寧雲夕放下書包，走到妮妮面前伸手小心撥開了女孩額頭上的頭髮。


  暴露一個傷口，紅腫淤青，破皮，滲著血。


  傷口一碰，妮妮疼得縮腦袋。


  「得拿碘伏消毒，再拿個創口貼。」寧雲夕說。


  糟糕，這個年代，家裡常備急救藥品的人少，人們看病樓下有保健站單位有衛生院，有醫生二十四小時值班，買葯報銷不花錢。


  心裡正想該去哪兒找醫生，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聲音。


  「晨浩回來了。」


  當時兩人分開的時候，她著急看家裡的小朋友，他有事要做。沒想，她前腳進來，他後腳卻是跟來了。


  孟晨浩是想著她離開時那副焦慮似乎有什麼不對。


  走進家裡面，看到了幾個人圍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頭上有傷口。


  孟晨浩的臉霎時一變，轉頭先叫外面的人：「去打電話叫廠醫過來。」


  「是！」小偉轉身撒腿就跑。


  怕傷口感染，寧雲夕拿起髮夾把小女孩額頭的劉海夾起來。


  此時事情傳播開了，三三兩兩的人都聚集到了孟家圍觀。


  林志強帶人過來問群眾：「清楚發生什麼事嗎？」


  有人說起：「老平的媳婦生氣了，把她家裡的女兒打了。」


  老平聽到自己家裡出事，急忙跑回家屬樓，擠過人群進了孟家，見女兒頭上的傷口懵了一下：「你媽打的？」


  妮妮不說話，害怕地縮脖子。


  「醫生來了，都讓讓！」


  人群自動讓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給孩子看看傷。」孟晨浩低聲說，生怕驚嚇到小孩。


  醫生立馬檢查妮妮頭上的傷口。


  寧雲夕轉頭看到他的臉伴隨醫生的話越發有些沉有些黑。


  「今晚需要仔細觀察，看有沒有腦震蕩。」醫生檢查后報道。


  老平倒抽口氣，擼起袖子：「我回家——」


  那個時候蘭芝已經在家裡被桂英叫開了門，知道事情鬧大了，偷偷摸摸跟在桂英後面找了過來。聽老公要找自己，蘭芝轉頭要走，結果被人看見。


  「你跑什麼？」老平抓住自己媳婦，「你自己看看，說怎麼回事？」


  蘭芝自己也委屈，道：「那個誰說的，說我們家生了個笨蛋。你說我不教育下女兒？」


  「誰說我們家女兒是笨蛋？」


  「高幹事。」桂英在後面悄聲說。


  「你找她做什麼？」老平的臉一黑。


  「她不是大學生嗎？我上回和你說過的，找她給妮妮補習。」


  「她那種大學生？有個屁用！」老平出口帶臟，這一刻，在場的人卻是沒有一個勸他收口的。主要是某人做出來的事實在太過分。


  宿舍樓一幫群眾吃驚地聽著，那邊上課的情況他們不知。


  「她那種人說你女兒是笨蛋你就信了你女兒是笨蛋？」老平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這個傻媳婦好了，氣得肺快炸了，手指著媳婦的腦袋，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畢竟大家在現場看著，「還有，你找一個說你女兒是笨蛋的人來教你女兒上學？你認為這樣的老師能認真教你女兒嗎？」


  「你說我又該找誰？」蘭芝反問。


  「找寧老師。」老平不假思索脫口就出寧老師。


  寧雲夕在醫生旁邊打下手忙上忙下的，沒有顧上其它。


  「找她？！」蘭芝和桂英同時搖搖頭，「她一個實習生，教小學一年級的，妮妮讀六年級要考中學了。」


  「切！」孟晨峻和孟晨橙兩個小蘿蔔頭齊齊看不過眼，此時兩個小蘿蔔頭沒有想著誰來搶老師，只想著寧老師怎麼可以被人貶低。孟晨橙道：「寧老師教我四哥，我四哥以前考試總不及格，現在我四哥測驗都是一百分。我四哥讀的小學六年級。」


  所有人驚訝地看向孟晨橙：「你說的是真的？」


  孟晨橙點巴小頭：「撒謊是小狗。」


  「晨浩？」老平看向孟晨浩。你說小孩子不懂事，孟晨浩應該不可能不知道吧。


  孟晨浩來不及答，旁邊又有人搶話了。


  林志強和二班長等人說：「老平，我們寧老師那個水平，小學六年級算什麼？你親眼目睹的。」


  老平登時想了起來：「是！」


  宿舍樓的人這時候才從他們泄漏的隻言片語里得知了實況。


  「說比高幹事還厲害！」


  「技術科的人說的！」


  蘭芝和桂英感覺天翻地覆：是真是假！


  再看寧雲夕，在屋裡給小孩泡糖水喝，根本沒聽見他人說自己什麼。


  「報告！領導要孟主管過去。」小偉在門口緊張地傳話道。


  在場的人一聽，心想莫非上面的人知道這事了。


  老平立馬說：「這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過去。」


  蘭芝的腦袋早耷拉下來了。


  孟晨浩給所有人一個安定的眼神，回頭見她望過來，沖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