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再接見（加更）

  那年頭，ct這個東西絕對是個珍惜品。珍惜到哪種程度，一九七九年國內才引入第一台。要做這個檢查，恐怕得去到首都大醫院。


  寧雲夕估計，阻隔在常思明肺里的那個東西太小，恐怕普通x光機是別想照出來的，需要ct機。


  孟晨浩聽著她的話，用力皺著眉頭想了想的樣子，緊接轉身要走去打電話。


  「你去哪？」林志強問他。


  「我去給我們廠里的廠醫打個電話。」孟晨浩道。


  寧雲夕可以感受到，他在這個集體里與所有人的感情。他們關心他，他也時刻關心著他們每個人。


  林志強回頭對小偉說：「找人到食堂里說加個菜。」接著他走到寧雲夕和孩子們面前招呼著：「走吧，我們先到食堂吃早飯。」


  廠里的工人都是集體用餐，家屬樓里的家屬可以自己做飯。但是，今早上寧雲夕他們肯定來不及自己做，所以食堂先給做好了。


  寧雲夕帶著幾個孩子跟在林志強後面。


  食堂離家屬樓有一段距離，一路走，剛好可以看到兩旁的風景。一排排紅磚樓中間，穿插有籃球場，再遠的地方是沙子空地，都是平常工人們的活動場地。因此可以看到一些人在打籃球。


  走到了食堂門口。一群人排著隊正按次序進入食堂吃飯。


  「主任在這裡吃嗎？」食堂里掌勺的師傅走出來說。


  「給孩子們的早飯準備好了沒有？」林志強問。


  「都準備好了。孩子是要吃麵條吧？」對方答。


  「麵條要加蛋。」林志強吩咐。


  「有。」


  寧雲夕把孩子領進食堂里。


  早餐是每一桌都一樣的，一大鍋的饅頭花捲，其餘的搭配有豆漿、大蔥、榨菜以及一大鍋的麵條湯。那會兒麵條湯基本是清湯，幾乎沒有肉末。


  寧雲夕看到，平常的調皮鬼小四和小五已經嚇到氣都不敢喘了，兩個小鬼儼然沒有想到吃個飯都得排隊，感覺這裡像學校一樣很有規矩。


  「都坐下吃吧。」林志強進來對寧雲夕和幾個孩子說。


  寧雲夕讓孩子們挪開板凳坐下來。


  幾個小蘿蔔頭坐下來后，小手都放在自己膝蓋頭上，比上課時坐得還要端正。


  「吃啊。」看幾個孩子都不動，林志強有些急，拿起饅頭放到孩子們的碗里。


  食堂的人端著專門給孩子們下了雞蛋的麵條湯過來，邊笑道：「你嚇到他們幾個了？」


  「是嗎？」林志強愣了下，接著道，「我去看晨浩回來了沒有。」


  幾個小蘿蔔頭剛到怕是環境不適應，有他們大哥在應該好一點。然而，對方拉住了林志強：「叫他來他們豈不是更怕？」


  說的也是。林志強一想是這樣的沒錯，撓頭回頭看。


  「來，吃東西。小五，不用老師喂你吃吧，你都多大了？」寧雲夕邊說邊打趣，安撫幾個孩子，「瞧瞧你們，不都是可愛可敬的叔叔們，有什麼好害怕的？」


  幾個孩子抬起頭來，對面吃著飯的工人們都看過來邊吃飯邊對著他們笑。樂天派的小姑娘孟晨橙立馬張開小虎牙，嘻嘻跟著笑了笑。


  「這孩子好可愛。」


  「那是孟驢的媳婦吧，白白凈凈的，大學生呢。」


  「老師，他們都在說你是大學生。」小五轉回的小腦瓜看著寧老師說。


  寧雲夕悄然紅了紅臉，對小丫頭說：「小五想當大學生？」


  「想！」


  「那得好好念書。」


  「是，老師！」


  「真是會哄孩子，一聽都知道是個好老師。」


  這個半截插進來說話的聲音，讓食堂內所有人一愣。食堂外面，已經整個寂然。


  唰！

  在吃飯中的人全站了起來。


  小姑娘孟晨橙手裡拿著啃了一口的饅頭，眨了眨小眼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寧雲夕站了起來。


  孟晨峻一口豆漿喝在喉嚨口上給嗆著，被身旁的三姐孟晨熙一把拽了起來，站的不是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