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此生愛過,淚灑訣別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此生愛過,淚灑訣別
正文:
聽寒手中的玉墜兒掉了下來,回頭問道:“離鳶你說什麽?”離鳶神色哀傷的看著聽寒,喃喃道:“臨安少爺,已經出了宣武門,這一走,隻怕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聽寒跌坐在地上,眼淚不知不覺就落了下來,看著聽寒將臉整個埋在臂彎之中,哭的無助,離鳶跪在聽寒身邊說道:“娘娘,離鳶求你去送送臨安少爺,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但請娘娘看在少爺曾經愛過娘娘的份上,不要讓少爺就這麽走好不好?”
“曾經愛過.……”聽寒一邊流眼淚一邊笑,離鳶不住的磕頭,求聽寒去送臨安一程,不要讓他留下遺憾。
“娘娘,離鳶求你,皇上那邊我會去解釋,皇上不會怪你的,求您了.……”離鳶邊哭邊說。聽寒愣在地上,但隻是片刻,就起身光著腳向外麵跑去,離鳶看著聽寒的背影,還是笑了。
聽寒不知道為什麽要去追臨安,說好了此生此世不再見,可就在離鳶說,或許他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聽寒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她要去見他,哪怕什麽都不說,隻是看看他的臉就好。
聽寒在皇宮中片刻不停歇的跑,單薄的內衣在夜色之下,被風刮的緊緊貼在身上。臨安.……等我……
聽寒跑到宣武門急切的問道:“南朝皇帝走了麽?”守門的侍衛雖然詫異,但還是說道:“回娘娘的話,南朝皇帝已經走了.……聽寒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就在這時,南風卻突然走過來,牽過一匹馬,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把韁繩放在了聽寒的手中。
南風看著聽寒,聽寒也在看著他……僅僅是片刻,卻勝過千言萬語。聽寒眼中含淚,一咬牙,躍上馬。南風在她身後大聲對著守門的侍衛說道:“開門!”
守門侍衛不敢反駁,將宣武門打開,聽寒在夜色之中,策馬離去.……子書遠遠的站在黑夜裏,看著聽寒一去不複返的背影,心中很痛,但他卻沒有勇氣阻止,因為隻要聽寒幸福,讓他做什麽都好。
“駕——”聽寒的長發,被疾風帶向身後,她在夜裏追趕著臨安的腳步,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隻是想要再見臨安一麵。
終於,臨安的馬車,還是被自己趕上了。聽寒躍下馬,大聲的喊道:“臨安!!”
前方的馬蹄聲,戛然而止,臨安從馬車上躍下,看著聽寒,不住的笑,但眼中卻流著眼淚。“聽寒.……我要回南朝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希望你……能幸福。”
聽寒哭著問臨安:“為什麽?”臨安知道,聽寒在問他為什麽沒有來,臨安有苦難言,隻是看著遠方說道:“因為我給不了你幸福,子書他可以。”聽寒哽咽著說:“你明明知道,沒有你,我不會幸福,臨安,你愛過我麽?”
臨安沒有說話,聽寒苦笑著又問:“在你眼裏,是不是我隻是一顆棋子?”臨安深吸一口氣,還好是夜裏,可以很好的掩飾自己的心疼和言不由衷,臨安說:“是!”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臨安的臉上,聽寒哭著說道:“我恨你……”
臨安緊緊的閉著眼,不敢看聽寒的眼睛,他不能說。聽寒不能跟著自己,她現在已經嫁給子書了,或許子書才是能陪她走到最後的人,臨安從來到辛朝的那一刻開始,就晚了一步,已經錯過了一生,他選擇了江山,錯過了聽寒,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他愛的是她,她恨的是他.……
聽寒轉身就走,臨安卻在這時,忽然上前一步,拉過聽寒,吻了過去.……聽寒一邊哭一邊掙紮,直到臨安的眼淚落到聽寒的臉上,聽寒才放棄了掙紮,哭著回應臨安。
這一吻,有愛,有恨,有深情,有不舍.……太多的情緒,臨安緊緊的抱著聽寒,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臨安說完,放開聽寒,頭也不回的上馬離去。
聽寒跌倒在地上,無聲的啜泣,悲傷貫穿了整個黑衣,臨安在馬車內第一次哭的泣不成聲,對不起聽寒,我沒有資格再要你回來……是我選擇了守護江山,才錯過了你,忘了我,子書他會好好愛你的,我給不了你這麽多,更沒辦法讓你坐上皇後……對不起.……
聽寒回到雲光殿,見子書正在殿內看著一盆莫離花,眼睛紅紅的。“皇上,我回來了……”
子書回頭,眼神之中充滿了詫異和不相信,從聽寒策馬離去的那一刻起,他以為聽寒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以為聽寒從此就離開了自己,消失不見了.……
他沒想到還能見到聽寒,子書欣喜若狂,卻隻化作害怕,大步上前將聽寒緊緊的攬入懷中,閉著眼睛說道:“回來就好。”聽寒靜靜的站著:“皇上,已經很晚了,我們休息吧……”
聽寒以為自己會哭的,但卻發現已經沒有眼淚了,臨安走了,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裏。聽寒要開始習慣沒有他的生活。雖然三年之久,沒有臨安,但是希望還在,她可以等,為了至愛,哪怕十年,二十年,她都願意等,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像是一瞬間掙脫了束縛,而聽寒卻覺得那樣的茫然無措。
臨安回到南朝,整個南朝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皇帝從戰場上下來,人就不見了,大臣們都以為皇帝已經戰死,但卻找遍整個戰場,也沒看見臨安的屍體,有人說契丹撤兵的時候,看見了臨安,但卻又不確定,因為當時皇上滿臉是血,誰都認不清誰,唯一能辨別出來的,就是一閃而過的金甲。
還有人說皇上被契丹掠走了,一時間,各種猜忌在朝中蔓延開來,而一些心有不軌之者,也在蠢蠢欲動,幸好臨安回來了。
眾人在金華殿見到臨安的時候,都很是詫異,眾大臣忙著詢問臨安的安好,臨安隻是說外出辦事而已,皇上不想多說,眾臣也不敢多問。
臨安頹然的回到明光殿,媛妃帶著公主去見臨安,幼小的芳沁公主學會了叫父王,總是愛纏著臨安撒嬌。臨安看到這張幼小的麵孔,承載了自己所有的優點,那出眾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隻有那一張櫻桃小嘴和瓜子臉,取了她母親媛妃的優點。
臨安笑了笑:“父王不在的時候,可有想父王?”那小公主奶聲奶氣的說道:“想父王。”臨安欣慰的一笑,心中的壓抑舒緩了不少,隻是曾經麵對芳沁的時候,他有無數次設想過,若這是他和聽寒的孩子,該有多好?
媛妃看出皇上的心事,撞著膽子問皇上:“皇上憂愁的,想來不是朝中之事,不放說來與臣妾聽聽,好讓沁兒也幫著出出主意?”
臨安回頭盯著媛妃,半晌之後,媛妃嘴角抽動,尷尬的一笑:“臣妾不該擅自揣度皇上心意,皇上贖罪。”
“你給朕生了女兒,無罪之有,你的職責,就是帶好沁兒,封賞自是少不了,至於朕的事,朕自己可以解決,不牢你等費心了。”臨安冷冷的說道。
在這皇宮之中,除了對暫時代六宮的墨畫誼妃能相敬如賓之外,能讓臨安露出笑臉的,也隻有公主芳沁了,盡管拿捏著芳沁在手,媛妃還是不敢輕易的越過皇上的警戒線,隻能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服侍在身側。
“臣妾謹遵。”媛妃微微欠身,臨安卻緩緩閉上了眼睛說道:“你先帶著沁兒下去吧,朕有些累了。”媛妃帶著芳沁給皇上跪安,臨安坐在書案前,看著最近的奏折,許久,還是下了決定,辛朝,必須要收回來。
辛朝,聽寒和子書第一次躺在一張床榻之上,二人之間,卻保持著為妙的距離,子書遠遠的靠在外側,而聽寒則是背對著子書躺在內側。子書幾乎一夜未合眼,聽寒也是,直到天快亮了,聽寒再回身的時候,子書已經走了。
聽寒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兩塊兒鑲金紫玉墜兒,許久之後,聽寒才說道:“離鳶,取個帶鎖的盒子來。”離鳶在外麵翻找許久,才找到一個帶鎖的,交給聽寒。
聽寒最後看了這鑲金紫玉墜兒一眼,將它輕輕的放在了盒子當中,重重的蓋上,鎖了起來。離鳶驚訝的看著聽寒問道:“皇後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麽.……”
聽寒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說到:“鑰匙.……”離鳶隱隱約約知道了聽寒要做什麽,隻是看著聽寒堅定的目光,還是將鑰匙遞了過去。聽寒起身下榻,來到窗邊,深吸一口氣,將這鑰匙連同自己所有的情,都使勁的拋向窗外。
離鳶長大了嘴巴,下意識的叫道:“娘娘不要啊!!!”隻是已經晚了,鑰匙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最後那一枚小小的鑰匙,在空中消失不見,不知落到了什麽地方.……
聽寒轉身對著離鳶說道:“走吧,等皇上下了早朝,我們去給皇上送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