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他已成王,何懼哀傷
第九十三章 他已成王,何懼哀傷
正文:
途經三日,秀女儀仗隊終於到了京城。南朝京城,同辛朝京都想必,雖然人數不能比擬,但卻是寬敞繁榮。萬花樓的秀娘沒有跟來,而是有宮中的掌事親自來迎接。抵達京城第一天,整個廣安街都是來自各個城的秀女。
廣安街的客棧一家連著一家,正好將數千秀女安放於此。明日一早進宮。所有的秀女都身著一樣的秀女服,但根據品級的不同,服侍的顏色也是有差異的。京城的百姓這下可開了眼福,整個南朝的沒人都聚集在廣安街上,甚至有百姓將此街戲稱為“美人街。”
京城中,不管是富家公子,還是平民子弟,有事沒事都借著各種理由到這美人街上溜一圈。就算討不到媳婦,飽飽眼福也好!傍晚,聽寒和墨畫出門去買胭脂,墨畫說這京城的胭脂是最香的,反正時辰還早,閑著也是閑著,二人走出客棧,在皇兵執掌的美人街上,挨家挨戶的挑選著胭脂。
“清秋你看這個,是不是很好?”墨畫拿過一小盒精美的胭脂,頭也不回的遞向身後,卻無意中放在一個人的身上。墨畫回頭,卻見是一男子。
聽寒走上前去詢問,墨畫搖搖頭說沒事,但這男子卻笑著調侃道:“這位美人將胭脂撒到了我身上,就這麽沒事了?”墨畫抱歉一笑:“這位公子,實在抱歉,這樣吧,隨我到客棧去,我去拿銀子給你,現在身上沒帶那麽多。”
男子身後跟著小廝,輕蔑的說道:“我家公子的衣服隻怕你賠不起呢!”男子收起折扇,擋在小廝身前,壞笑的看著墨畫說道:“不知這位美人想要帶我去客棧做什麽?難道是本公子多想了?”
墨畫被這男子調笑的紅了臉,閉唇不語。聽寒實在看不過,走上前去,推開那男子,將墨畫護在身後說道:“喂!你別欺人太甚好不好,你要我們賠可以啊,這破衣服不是不能穿了麽,你現在就脫光啊,我們現在就賠給你如何?”
雖說男子是在戲虞墨畫,被聽寒這麽一說,到也是麵色尷尬。胭脂店老板躲在一邊,笑而不語。男子收起了笑臉,瞪著聽寒說道:“這人長得這麽美,沒想到嘴巴這麽毒!”
靠近男子的時候,聽寒突然問道一股奇怪的香氣,好像在哪聞過。聽寒驚訝的抬頭,沒錯,還是那張欠揍的臉!聽寒不可思議的指著男子說道:“你你你……你是采花賊!”
胭脂店的老板實在忍不住,以拳掩口輕笑,就連剛剛尷尬的墨畫也是撲哧的笑出聲來。
男子心中卻是一驚,這女人怎麽認得自己?在仔細一看,正是那日泡在水盆子裏,讓自己如今還是心有餘悸的美妞。身份被當眾揭穿,小爺我今後還怎麽混!
男子麵色不悅,尷尬異常的說道:“我說姑娘,不帶這麽誹謗人的哈!行了,今兒算小爺倒黴,這衣服就留給這位美人幫我洗了,我們走!”男子被戳穿,自然是待不得,堵著氣快步的離開了胭脂店。
墨畫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清秋,可真有你的!”聽寒倒是沒笑,隻不過一臉迷茫的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怎麽黃天化日之下,這采花賊也在這裏?
次日,重明宮前。數千的宮女站在金華殿下,等著皇上的最後一次選拔。一個個小女子,都將頭抬得高高的,希望在老遠之外的皇上能看自己一眼。唯獨墨畫低調的站在秀女儀仗隊之後,相反則是微微低著頭。
聽寒心中一直在撲通撲通的跳,一想到快要見到臨安了,而他已經是一朝之君了,算起來,也已經有三月未見了。幸好站在儀仗隊靠後的聽寒不是很惹人注意,想到馬上就要到自己這邊了,聽寒卻突然說道:“墨畫,我突然肚子疼,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墨畫眨著眼睛笑道:“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啊!”聽寒嘿嘿一笑,拉著墨畫悄悄的離開了儀仗隊,順著長廊四處環顧,見旁邊一座宮殿無人,扯著墨畫就進去了。聽寒一邊脫衣服,一邊對著墨畫說道:“快脫!”
這樣的舉動,驚得讓墨畫捂住了嘴巴,整個人都驚慌的說道:“清秋你……你想做什麽?”聽寒見墨畫的樣子,瞬間明白了她在想什麽。“噗……你想多了!我見皇上每次都是叫一品二品三品上前,其他的秀女隻是大概掃一眼,你換上我的衣服,先幫我頂一陣,我肚子疼的要死,回來若是挨罰,我替你頂著!”
不等墨畫答應,聽寒就已經三下兩下的將自己的一品宮服裹到了墨畫的身上,將她推出了殿外。這才使勁的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整日期待著見到臨安,現在他就近在咫尺,又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麽想要逃離。
聽寒目光空洞的靠在殿門前,身後走來兩個巡查的小太監衝著自己尖聲尖氣的喊道:“喂!什麽人?”聽寒立刻整理好衣衫,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啊,我是新進宮的秀女,迷路了.……”
兩個小太監走上前說道:“你不是跟著儀仗隊進來的,亂跑什麽!金華殿在那邊,趕緊過去!”
聽寒假裝抱歉的笑笑:“多謝公公指點!”
慢著步子朝金華殿走了不遠,約莫著脫離了兩個太監的視線,聽寒立刻四處觀望,蹭的一聲逃到了別處,要見臨安,做好準備才是!這一路光想著要怎麽見到他,卻沒想著見到他之後要說什麽。
這重明宮還真是名不虛傳,就像個大迷宮一樣,三繞兩繞,就把自己繞暈了。不過聽寒從換洗間偷來了一身宮女服,這樣在宮中行走起來,也是方便了許多。
聽寒像是逛大花園一般,大步流星的東逛西逛,不經意間就躥到了後花園。前方好像有人說話,仔細一聽,這聲音好像還很熟悉。聽寒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躲在一株檀木後麵向著遠處看去,這一看,聽寒才知之聲音出自與誰。
“沈美人今日還陪皇上用膳麽?”一宮女跟在流蘇的身後問道。流蘇目光不知看向何方,隻是歎了一口氣說道:“從今日起,隻怕以後皇上都沒有時間陪本宮用膳了。”
流蘇惆悵的折著花葉子,大批的秀女進宮,也不知臨安的一顆心,要分成多少半。隻是這條路,是自己選的,她也早就做好準備了不是麽?
聽寒站在檀木後,流蘇自稱本宮,想來已經是臨安後宮佳麗中的一員了吧。
聽寒剛要轉身離開,那眼尖的宮女卻突然說道:“何人在哪裏鬼鬼祟祟!”聽寒心中一緊,不好!她沒有停住腳步,而是加快了步子向前走,最後卻變成了小跑。流蘇見事有蹊蹺,立刻命人去追。
聽寒不熟悉宮中之路,跑了不遠就被逮到了。當她抬起頭來的一瞬間,流蘇卻是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聽寒.……”
腦海中迅速的浮現出臨安夜夜睡夢之中叫著聽寒的名字,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麵對聽寒,流蘇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捆了。”
金華殿前,臨安一身龍袍,坐在龍椅之上,宮中掌事和總管太監分別站在其兩側。臨安麵無表情的向著掌事一伸手,掌事畢恭畢敬的遞上最後一批秀女名冊。
臨安接過名冊,仔細的看著名冊上的秀女名單,還有家世背景。直到手指滑落在一個名為“清秋”的秀女上麵,名字並沒什麽特殊之處,相反則是很容易淹沒在各種百花爭豔的芳名之中,隻是吸引住他的,卻是清秋名字便那兩個顯眼的“大辛”二字。
過往浮上心頭,臨安心中一動,隨口說道:“清秋。”
掌事點點頭,對著殿外大聲說道:“一品秀女清秋,上前一步。”掌事說完,在臨安耳邊小聲說道:“皇上,這已經是邊城最後一批了。”臨安點點頭。
聽到掌事叫“清秋”的時候,墨畫還沒反應過來,不過低下頭看見自己這一身一品宮服,立刻反應過來。心中使勁的顫了一下,在第一列邁了一步上前,底氣不足的答應道:“秀女清秋,參加皇上。”
隻因這一路上秀女各有事要做,素日裏的往來不多,聽寒又和墨畫整日混在一起,時間一長,就連邊城的其它秀女也忘了誰是墨畫,誰是清秋了。這正巧讓聽寒鑽了個空子。
臨安微微蹙眉,對著殿下的墨畫說道:“抬起頭來。”半晌之後,墨畫才猶豫著抬起頭來,目光卻始終是看著地麵。
殿下的女子,終於讓臨安覺得有些不同。一臉不情願,被臨安盡收眼底。想著南朝的女子,那個不是爭先恐後的隻為讓自己看她一眼,隻有這個女人,像是被逼婚一般,一臉的苦瓜相。
有意思!臨安嘴角牽扯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臉,這天下隻怕還沒有朕征服不了的,你不情願,朕偏偏不遂了你的願。臨安心中這樣想著,終於開口笑道:“秀女清秋,雖掌事去司儀苑,其他人等去司禮苑。”
僅僅一字之差,司禮苑是宮女,司儀苑,卻是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