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出逃宮闈,真假公主
第七十六章 出逃宮闈,真假公主
正文:
做足了準備,聽寒卻一夜未睡,床下還躺著一個人,聽寒翻來覆去情緒很不穩定。想著明日就要按照計劃來做,既是期待,又是害怕,自己終於可以逃離這個地方了!
太陽照常升起,看似平常的一日,卻暗中湧動的一場巨大的動蕩。聽寒像往常一樣,早早穿好衣服,按照慣例去探望下了早朝的司徒鴻誌。今日會有晚朝,沈靖國便會在晚朝之上揭開自己的身份,而自己要先找地方藏好,趁亂逃出宮去,尉遲南風會在宮中策應自己。
這一天過得特別的漫長,聽寒隻是讓離鳶收拾好衣衫,帶上一下首飾,以備不時之需。離鳶什麽都沒有問,她知道,宮中的日子,就此要告一段落了。以後的生涯無從得知,但現在,她們要離開這裏,開始另一段的漂泊了。
夜色終於降臨,大臣們陸續進入宮中,此時宣武門大開,也正是出入最頻繁的時候。聽寒屏住氣息,從被子裏起身,離鳶算計著時辰,先從正殿走了出去,為了避免眼線,聽寒從寢殿的窗子翻了出去,離鳶正在不遠處的假山後等著自己。聽寒同離鳶立刻換上太監的夜行衣,二人也不點燭火,低頭走起路來,倒是一點也不惹人注意。
二人摸索著從小路走到宣武門去,哪裏燈火嘈雜,想必是進宮上晚朝的大臣們吧。聽寒走在前麵,彎著腰向離鳶揮手,離鳶回頭看身後沒有人跟著,這才安心的跟著聽寒走上前去。
總是沒有時機出宮,晚上的時候,宣武門的守衛增加了一倍,就是怕有人魚目混珠,相比於白天,卻是更加的謹慎。沒有行動的機會,聽寒和離鳶隻能躲在不遠處的密草叢中看著宣武門的動向,借機混出宮去。
朝上,景帝像以往一般,詢問著各種奏折,這為數不多的晚朝裏麵,沈靖國從來不參加,今日沒有缺席,倒是讓景帝覺得稀奇。
“眾愛卿誰還有事要奏?”武德殿中回蕩著司徒鴻誌的聲音,沈靖國掐算了下時辰,現在也差不多了,上前一步說道:“臣有本要奏!”果然是有事,司徒鴻誌語氣緩和的說道:“太傅有何事要奏?肖總管,將沈太傅的奏折呈上來。”
肖總管下去將沈靖國的奏折遞了過去,沈靖國當眾說道:“今日,臣要當著陛下以及文武百官麵前,揭發當朝公主——平陽公主的真實身份!她,根本不是公主!”沈靖國的話,讓在場所有的百官大大吃了一驚,從來沒有一次晚朝,有今日這等新鮮事。大家不敢言語,隻等著景帝的表現。
司徒鴻誌奏折看到一半,就已經起身將奏折摔倒沈靖國的麵前,怒聲喝道:“沈靖國!你好大的膽子,連當朝公主你也敢誣陷?你該當何罪?”景帝的表現,自然是沈靖國意料之中的,他不慌不忙的拾起本子,同時也是在給聽寒的逃跑拖延時間,晚朝時間越長,宣武門關的也就越晚。
“陛下息怒,請容臣一一道來。”景帝氣的瞪著眼珠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若今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休怪朕不念你是元老!你自己看著辦,哼!”司徒鴻誌重新坐回龍椅上,此刻,整個武德殿裏,也隻有沈靖國一人的聲音在回蕩。
“眾人皆知,平陽公主素日裏同小女流蘇交好,多次出宮,也是為了到府上找小女玩耍。而正是這一來二去之間,臣和小女,都發現了公主的端倪。她無意中說起兒時之事,同公主是截然相反,當然,最有力的證據,便是臣曾親眼看到真正的公主還在京都,隻是現在無法脫身,問什麽又不肯開口,但臣斷定,現在的公主,隻是麵貌一模一樣,但她是個冒牌貨!”
司徒鴻誌驚訝的看著沈靖國不慌不忙的麵孔,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沈靖國接著說:“不知陛下可還記得,當年公主幼時貪玩,蹭在小腿上燙傷過一個疤痕,不知現在,可還在?”司徒鴻誌仔細回憶著,好像確實有這麽回事,隻不過當時雪染回宮的時候,隻記得眉上的朱砂痣,卻不記得有什麽疤痕了。
沈靖國見景帝不語,想來自是有這麽回事了。“但小女曾親眼見到,那同雪染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身上並沒有這道疤痕,而流落在京都真正的公主腿上,雖然顏色已經淡化不少,但這疤痕,還是存在的!”沈靖國的話,讓司徒鴻誌啞然,這晴天霹靂的消息,讓他從山巔跌落到低穀,他沒辦法想象,自己悉心疼了這麽久的女兒,居然是個冒牌貨?
司徒鴻誌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對肖總管說道:“去!即刻去雲光殿!帶領所有的侍衛給平陽公主帶來。對了,還有奶娘,奶娘也帶來!等等,朕親自去!”景帝第一次的這麽多的朝臣麵前失態,肖總管不敢耽擱,低聲應著,景帝起身,所有朝臣自覺地隨著景帝去雲光殿,第一次這樣浩大的聲勢前往雲光殿,卻是帶人去“捉拿”公主。
“公主呢?”景帝麵色極其難看,對著守門的雲真問道,雲真見是景帝,這也罷了,而他身後居然跟著一群的朝臣,雲真有點被這氣勢嚇到了。戰戰巍巍的答道:“公主已經睡下,在寢殿歇著呢。”景帝看了一眼雲真,推開她大步向著內殿走去,所有的朝臣都識趣的站在殿外,隻有沈靖國絲毫不懼的隨著景帝進入了內殿,見證事實。
景帝大力的打開珠簾,走進床榻,猶豫片刻之後,一把扯下紗幔,令他失望透頂的是,榻上空無一人,淩亂的被子當中,好似還帶著溫熱。沈靖國一笑,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並沒有一點意外,若是此刻聽寒還躺在榻上安睡,隻怕現在變了臉色的就是自己了。
司徒鴻誌閉上眼睛,極力的壓低著自己的情緒,低聲的吼道:“雲真!!”雲真一路小跑的從殿門前跑進寢殿,跪在地上,恨不得將頭埋在地底下,根本沒有機會抬頭向床榻上看去。景帝絕望的指著床榻問道:“公主呢?”
雲真一驚,詫異的抬頭看向床榻,隻見榻上被子淩亂,裏麵卻空無一人。此刻,雲真一驚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了滿臉,哆哆嗦嗦的回到:“奴婢.……奴婢不知道.……”景帝深吸一口氣,對著身邊的肖總管盡量平穩的說:“拉出去斬了。即刻封鎖宮門,不準任何人外出,所有朝臣今日留在宮中,集合所有兵力,捉拿公主!”
肖總管同情的看了一眼雲真,隨口說道:“拖下去。”雲真撕心裂肺的哀求聲,讓站在宮外的大臣們不由的渾身一顫,又要殺人了。肖總管皺著眉頭,出來宣讀景帝的旨意。隨後又不敢耽誤的即刻去禦林苑,集合宮中所有的兵力,搜宮!
侍衛們得到的消息是:“就算是將整個皇宮翻過來,也要將公主捉拿住,交給陛下處理,任何人不得傷及公主性命。”其實有一點肖總管也不明白,為何事實擺在眼前,已經完全證明 了這個公主是假的,還不能傷她,就算是不殺她,也沒必要下次命令吧。帝王的心思難以揣測,還是將現在的事做好罷了。
“奶娘呢?”景帝詢問著其它宮女。婢女們一個個早都嚇破了膽,帶著哭腔說道:“回陛下,從晌午就沒看到奶娘。”這些宮女將沈流蘇來探望公主的過程,包括說了什麽話,都一絲不敢隱瞞的說給了景帝,當然,司徒鴻誌沒有懷疑沈靖國,隻是疑惑道:“從那時奶娘就不見了?”宮女們點點頭,景帝瞳孔不住的收縮:“奶娘根本就沒出過這間屋子,給朕搜!”
侍衛們都被調去捉拿公主了,隻剩下一群宮女接了命令,在雲光殿中上翻下找,最後,還是在床榻下麵找到了正在拚命掙紮的奶娘。宮女們合力將她拉了出來,整個人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嘴巴也被堵得嚴實,在加上體力不支,根本喊不出一點動靜來。
一被放開的奶娘,踉蹌的坐在地上,但卻還是斷斷續續的說道:“她不是公主……”
景帝還是聽到了自己最不願意聽的那個答案:“你說什麽?”
“陛下,她不是公主.……難道你不記得了麽,公主的眉間根本沒有什麽朱砂痣,是公主小時候貪圖美麗麵容,自己點上去的,日子久了,可是連陛下都認為這朱砂美人痣,是原本就存在的?”景帝一個踉蹌,是的,從第一次見到聽寒的時候,自己也懷疑過,隻是當時讓雲真去試過,那是真正的朱砂痣沒錯,所以景帝也會對一個陌生女子這樣的深信不疑!
司徒鴻誌癱坐在榻上,傷心欲絕的喃喃自語:“枉我一片苦心,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