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為保子書,策馬去追
第七十二章 為保子書,策馬去追
正文:
腳步聲逐漸接近,聽寒心中“撲通撲通”的跳,開鎖聲異常的清晰,聽寒閉著眼睛醞釀,一臉的假笑卻在轉身之後僵在了臉上,隨後變得則是錯愕。
“子書?!”聽寒怎麽也不相信,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不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將眼睛揉的直冒金星,在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卻還是子書那種再熟悉不過的麵孔了。
相比於聽寒的驚訝,子書卻像是早有準備一般,笑眯眯調侃著聽寒:“怎麽,四弟,幾月不見,就不認得了?”聽寒死死的盯著子書,原來這貨不是什麽“大哥”,而是二哥!
“怎麽……怎麽是你?”聽寒問著正事,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同子書再見麵。子書的笑容淡了些,但嘴角卻還是帶著弧度說道:“怎麽就不是我?好了,來日方長,日後有時間我再解釋給你聽,你先回宮去,那邊指不定出了什麽亂子呢。”
聽寒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麽,但卻隻是歎了一口氣,點點頭。門外的陽光刺眼,聽寒微微皺了皺眉頭,向著外麵走去,剛要踏出房間,子書就在後麵拉住了聽寒的手腕,欲言又止。
聽寒轉身沒心沒肺的笑道:“二哥,有話快說,這次一別,再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子書想了想,確實如此,點點頭說道:“在宮中……多保重!門外有馬,你自己牽一匹去吧。”聽寒一愣,笑著點頭:“你也一樣,多保重!”
聽寒轉身,在遠處策馬離去,子書望著聽寒咋夕陽下的背影,目光顯得有些惆悵。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你為什麽要抓聽寒?”子書一怔,納悶的回過頭去,卻見是臨安。
“臨安,你怎麽也在這?”子書疑惑的問著。
臨安走上前去,和他一同看著夕陽下聽寒離去的背影,麵無表情的說道:“我為什麽來,你心裏清楚。再說,若是我不來,隻怕還不知道我的哥哥有這樣的宏圖大誌呢。”
子書淡然一笑:“怎麽,是怕我奪了你屬於你的?放心,我隻求讓家鄉百姓,有個安定的住所,有個平穩的事情可做,不再顛沛流離,遠走他鄉。我沒你那麽大的胸懷,可以裝的了天下,我隻求現在給大家個安穩的生活。”
臨安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沒說什麽,人各有誌,我倒也希望你有點誌向,等你弟弟我做了這天下之王,給你封官加爵如何?哈哈哈。”
子書笑道:“哈哈,這道不必,你隻要許我和百姓一日溫飽便可,我便可逍遙自在做你的皇兄了!”夕陽隻剩下一點點的微涼,二人的輪廓逐漸的模糊,也逐漸的凝結在了一起.……
記得以前總和孜陌駕馬出去遊玩,如今已經好久沒有碰馬了,技術生疏了不少,但是想著宮裏那邊,聽寒不得不快馬加鞭,一刻不敢停歇的向著宮中奔去。
急趕慢趕,聽寒禦馬如風的踏過長街,來到宣武門前,侍衛見是平陽公主,此刻這等狼狽,也不敢耽擱,直接放行了。聽寒像是十萬火急一般的直接駕馬奔進皇宮,榻上千級階梯,立在了永安殿前。隻見肖總管在殿前著急的來回踱步,一臉的著急難過相。
“肖總管,父王呢?”聽寒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肖總管看到聽寒,整個人愣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居然帶著哭腔說道:“我的公主奶奶啊,你可算回來了!陛下沒和你在一起麽?”聽寒一驚:“你什麽意思?陛下不在宮中?”
這下肖總管徹底慌了手腳,那聽寒的意思是,皇上也不和她在一起了?“完了完了,這下出大事了!陛下背著我們,自己帶上暗衛出宮去了,我回尚書房的時候,見陛下不在,就到了這永安殿,可陛下還是不在……後來我又去了鄭貴嬪那,陛下也……”
“說重點!”聽寒閉著眼睛怒喊道。肖總管一個激靈,長話短說:“陛下不讓聲張此事,我隻派了幾個人去找,一個時辰了都,整個皇宮都找遍了,後來宣武門的侍衛說,下午的時候有人拿著皇上的龍令出宮了!肯定是陛下,你說陛下能去哪呢,他會不會出……”肖總管轉身的時候,見身後哪裏還有聽寒的身影,這女人已經駕著馬又向宣武門那邊奔去了!
肖總管眼前一黑,尖著嗓子喊道:“來人!!保護公主!!”
“公主你……”守門的侍衛剛要上前詢問,聽寒便一刻不等的絲毫不曾減速的喊道:“讓開!”駿馬來勢洶洶,幾人不敢阻攔,隻能任由她駕馬離去,而隨後,尉遲統領也攜帶著禁衛軍追了上去,搞得侍衛暈頭轉向,今日宮中這是抽的什麽風?
夜色之中,聽寒不知道要向哪裏去追,子書一定不知道此事,而他們也一定換了見麵的地點。此刻,自己不在,若是被景帝追上,子書等人,必然沒有命在,不管怎樣,一定要敢在司徒鴻誌到達約定地點之前追上去。
馬背之上,其實聽寒更吃驚不可相信的卻是,他真的來了,身為國君,居然這般輕易的被人威脅,就算他帶著暗衛,聽寒也從沒想過他會為了自己,或者說為了自己的女兒,這樣鋌而走險。這一刻,聽寒完全顛覆了之前臨安給自己灌輸的景帝暴戾形象。
他暴戾沒錯,或許若不是在這之前,自己先遇到的是臨安,緊緊是這一次的舉動,就讓聽寒知道了,司徒鴻誌,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子!隻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方式,而他,選擇的卻是用萬人唾棄的方法,來保全自己想要保護人。
聽寒不覺得臨安恨司徒鴻誌又什麽錯,畢竟二人之間有著血海深仇。但今夜,在自己這裏,聽寒忽然恨不起來了,她做不到因為臨安恨他,自己就將他刻入骨髓,即使他將自己完全當做了另外一個人,但自己也始終感受著他無微不至,甚是不像是一個帝王的照顧,難道不是這樣麽?
“公主!陛下向這邊走了!”尉遲南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聽寒一直急著往前,沒顧著回頭,此刻回頭一看,卻見自己的身後跟著一大隊的人馬。聽寒減慢了速度,南風追了上去,對聽寒說道:“肖總管說,他們第二次約的地點在南邊,這一路上,宮廷馬車的鉚釘印,也向著南邊而去,我們應該往南邊追!”
聽寒有種說不出的情緒,隻是點點頭,立刻調轉方向,向著南邊追去。大概跑了半個時辰,聽寒終於隱約聽見前方的馬車聲,估計這裏離目的地也不遠了,聽寒又加快了一倍的速度,向前追去。夜裏漆黑不見五指,唯有稀鬆的月光,從道路兩旁的樹林中穿梭過來,聽寒在黑夜之中大喊:“父王!!父王!!”
終於,一陣急促的馬兒嘶鳴聲劃破夜空,那車裏的人聽到了聽寒的呼喊,便立刻勒緊了韁繩。聽寒欣喜的駕馬迎上前去,看到前方馬車的旁邊,隱約站著一個最偉岸的身影,聽寒勒住韁繩,從馬上躍下,一刻不停的奔向司徒鴻誌,撲進他的懷中。
“父王.……我回來了。”聽寒縮在司徒鴻誌的懷中,啜泣道。半晌,司徒鴻誌才撫摸著聽寒的頭發說道:“染染回來就好。”隔著黑夜,聽寒看不見司徒鴻誌此刻的樣子,也猜不到他現在究竟是什麽表情。但是,她卻清晰的聽到司徒鴻誌哽咽的聲音。
幾個禁衛軍駕著馬車,尉遲南風在馬車後麵帶著人馬護送,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宮中回程。
馬車上,司徒鴻誌緊緊的抓著聽寒的手說道:“你可擔心死父王了!”聽寒愧疚難當,低著頭喃喃道:“對不起,讓父王擔心了。不過.……說什麽父王也是不應該自己來的,這太危險了!”
司徒鴻誌輕聲笑道:“為了染染。父王說了,朕不會,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朕來了,隻想讓你安好!他們像要什麽?朕給他便是了!”聽寒說不出的感動,卻心中生出這樣一個念頭,若是他們要江山呢?
司徒鴻誌似乎看出聽寒所想,自信十足的笑道:“就算他們要這大辛的江山,朕也二話不說的給他們。隻不過,就算給了他們,自然也是坐不穩的。”聽寒看著司徒鴻誌略帶滄桑的眉眼,是啊,這樣的大好江山之下,又埋藏了多少的血雨腥風?可能如今,除了臨安,想要爭上一爭,隻怕沒有幾個司徒鴻誌,能坐穩這大辛的王位……
回到宮中,聽寒說什麽也要將那匹來曆不明的馬遷回去。即使是平日驕縱聽寒為所欲為的景帝,也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馬牽到雲光殿中,會是什麽樣子?隻是他也敵不過聽寒的再三懇求,隻說是喜歡這匹馬,就留下來了。
好說歹說,念了一路,聽寒說那群人隻是尋常百姓,對稅收不滿而已,沒有害人之心,這才說服景帝不追究。最後,景帝隻是看著聽寒參差不齊的碎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