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流浪
星空航行漫長而枯燥，在悉界最邊緣外麵的一個暗星上采集足夠的礦物後，蒼嵐號進入托管狀態。
??離開悉界的同時，一抹黑暗緊隨其後。
??此時方程和霖雨在遠東號上對坐，探究進化方向與核心，方程所見，四級以上，除了霖雨沒有核心，其他所有生物都有核心的存在，核心如同心髒一般，提供軀體運動的動力，也是儲存能量的重要部位，沒有核心他無法想象該如何去驅動身軀。
??科亞文明曾探究過，如何不用核心去達到四級宇宙生命的強度，顯然，失敗了，沒有任何成功的案例。
??方程用的李東軒的軀體，軀體強度十級巔峰，以他四級的核心驅使起來相當吃力，且能量是從軀體流向核心，並非核心的能量來驅動軀體，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方程不知道此時背後背著的那個是不是李東軒的核心，別說十級，六級都不曾有過接觸到到他，對此無從下手。
??李東軒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上一代，已經“死亡”，軀體留給方程的記憶，有許多空白處，這些空白處並非抹除，而是一扇上了枷鎖的門，他沒有打開的能力，就沒有查看的資格。
??蒼嵐號無法被所住的居民控製，如一片大陸，在漆黑的宇宙中穿行，此時沒有大日，沒有星光，隻有幾個小小的星雲比曾經的星星大一點，盤踞在蒼嵐天空的一角，久而久之，這裏被他們稱為蒼嵐大陸。
??大陸上有自己的規則，保護著這裏生活的生物，有隕石從天空劃過，亂流從附近穿過，都不曾對蒼嵐大陸造成一絲破壞，總有一個看不見的神明在時時刻刻的守護他們。
??第一萬三千年時間，在資源匱乏的星係之間，方程和霖雨聯手建造出一個小型的引力跳點引導器，蒼嵐號的速度再提升一成。
??總的來說，蒼嵐號是消耗，來源都是李東軒遺留的能量晶石，那些晶石足夠蒼嵐號保持航行千萬年之久，但是晶石的能量不可能全部用來作為蒼嵐號的能源。
??方程拉著霖雨一起研究能量晶石，試圖自己製作。
??歲月不止，生靈換了一代又一代，唯獨袁欣依然在，但生命終究有極限，被續接了無數次基因鏈的袁欣，已然撐不住，整個軀體都有崩潰的趨勢。
??霖雨建議過讓她進行改造，使用機械軀體，但是袁欣拒絕了，她，累了。
??就此長眠於蒼嵐號，享年一萬四千歲（科亞時間）。
??所有生命都渴望永生，但是孤寂的生命中，一人永生又有何意義，李東軒已經不是以前的李東軒，整個蒼嵐號，與她曾經熟知的人都已死去，她不想在苟延殘喘，看這萬年不變的星空，走這半徑隻有十來公裏的蒼嵐號，一切都是那麽熟悉，熟悉到她感到陌生，她選擇回歸大地。
??第一萬五千年，前進的虛空中有一座城池，印入所有人眼簾，時間隻持續了幾年就消失。
??兩人稍作商量，決定繞開那一方區域，調整前行方向。
??“那個城是什麽，你知不知道？”霖雨觀察出現過城市的虛空問到。
??“沒有印象，軀體也沒有這個記憶。”方程對那方稍微留了個心。
??第五萬年，四座連接站建立完成，用於對接遠東號以及遇到大型隕石和暗星外出采集的器械。
??資源有限，又在航行，發展的速度也相當的慢，那些普通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們兩個又要時時刻刻的去監察四周，避免隕石，磁場暗流對蒼嵐號的影響。
??許多有設想的實驗無法在蒼嵐號附近進行，晶石的製作最終擱淺一旁。
??十萬年，蒼嵐號的大小增加了許多，一部分來自被打碎的隕石，另外一部分來自與宇宙塵埃。
??星係與星係之間的空地並非什麽都沒有，無處不在的能量和初級元素組成塵埃，充斥著整個宇宙，其中聚合的多的形成小型暗星，與那些大型星係相同，按照固有的方向不斷前進，掃蕩整個宇宙的塵埃和能量，不斷壯大自身。
??此時，已經在悉界星係引力影響的邊緣地帶，離悉界最近的明星起碼有著近一萬光年的路程，如此距離相比跨星係航行這隻是剛剛走出家門。
??…………
??宇宙的另一個角落，能量匯聚，形成一光球，虛空中無數能量湧來，匯聚於此，光球內，一個生靈正在形成。
??附近的虛空之中，一道裂縫出現，一個白衣青年出現，同時一道黑影也從裂縫中跟隨而出。
??青年台首罩去，黑影不能動彈分毫，意誌傳向黑影:“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黑影化作一個人形，與青年一模一樣:“我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這裏，我憑本事來的，憑什麽不能出現在這裏？”
??四周黑暗能量一湧，掙脫青年，向光球飛去。
??青年:“且慢！”
??黑影:“做夢，看我同化他，我手下再多一員大將！然後幹掉源，掌控十影，走上人生巔峰！
??片刻後……
??“要死要死要死！我為什麽不能同化它！”黑影狂怒:“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在？你算計我！？”
??青年笑到:“我那有資格算計你，別掙紮了，一道分身而已，對你來說不算什麽，以後少點好奇心總歸不是壞事。”
??黑影張了張嘴:“我！不服！”
??光球吞沒黑暗，黑暗轉做紋路覆蓋在光球內。
??片刻後一隻一米來高，四翼黑紋螞蟻形狀凝固，立於虛空。
??青年圍著四周觀察片刻:“好家夥，四翼魔蟻！”
??周身虛空破碎，能量湧入四翼魔蟻。
??其氣勢節節攀升，恢宏的意誌，傳來不明的思意，如懵懂的孩童嗚嗚訴說，卻表達不清不楚。
??但是隨著能量匯集於時間沉澱，意誌清晰起來。
??頭部雙眼睜開，身上黑紋閃爍幾下:“吾名蒼夜！吾是……”
??青年打斷它:“知道了小黑，以後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兩個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對方。
??蒼夜:“……”
??青年:“……”
??蒼夜:“想讓我追隨你，不可能！除非……”
??青年:“包吃包住！”
??蒼夜:“成交！”
??青年破開虛空，帶蒼夜鑽入虛空裂縫離開……
??周圍黑暗能量震動……
??…………
??蒼嵐號後方的黑之中，一道身影哇哇大叫:“哇啊啊啊啊，靈迪佑！蒼夜！兩個毫無節操家夥，著破條件也能跟他！氣煞我也！”
??而他手邊還有一個青年，此時跟個鵪鶉一般動也不敢動，不知道這個身邊這個大佬又在發什麽瘋，不過口中的靈迪佑，不就是自己的那個便宜師傅麽！
??縮了縮腦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黑影過了一會平靜下來。
??拎著付笑言，化作一股黑暗能量，急速穿行在虛空之中，朝消失的城市而去，付笑言最後的意識，隻探知到未央城就陷入黑暗，感覺到自己被那位大佬隨手丟在一個角落。
??蒼嵐號此時處於一個相對穩定的位置，悉界係的影響範圍比其可視的範圍要大許多，現在徹底出了悉界的影響範圍，少了固定的暗流，宇宙塵埃都稀薄了一些，相對，存在的暗星數量確實多了一點。
??十萬年來也就遇到了三顆暗星，都不是太大。
??途中，第二架僚機也建造完畢，與遠東號巡回守護蒼嵐號附近。
??永築，科亞，瑩堀三係相對比較近，而悉界係則靠近科亞係，永築和瑩堀以外還有幾個比較近的星係，方程知道，並不是很了解，而悉界以外的星係，距離就相對較遠，即便是最近的一個，彼此之間的距離也足有科亞到悉界數倍的距離。
??那幾個星係之間互相影響，不出意外，遲早要合並成一個大星係，其中間的虛空地帶，受幾個星係拉扯，塵埃的密度非常低，暗星也極少。
??百萬年前他一路逃遁，除了遇到幾塊隕石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什麽大型障礙物，當時的飛船比蒼嵐號小的多，又是獨自一人，以最快的速度從科亞到悉界邊緣，即便如此也花了近八十萬年時間。
??此時從悉界外圍到更遠到星係，以更慢的速度前行，時間花費隻多不少。
??十萬年的時間，霖雨從四級中期晉升到了四級後期的強度，這個速度在方程看來不算慢，霖雨的進化方式和他所熟悉的核心晉升方式有本質的區別，他需要吸收和消耗大量物質，轉化為能量。
??自己所熟知的核心則是需要替換能量來源，需要比較精純的能量作為動力，晉升則是需要強化核心，去慢慢打磨核心，以此承受更強的能量。
??兩者各有優點，段時間他還看不出那個更加合理，畢竟他所熟知的科亞，築星以及瑩堀，都是核心流，唯一一個非核心且活著的，就隻有霖雨一個，沒有更多的參考，他沒法去比較。
??且四級以上的強者各個都鬼精鬼精的，他從築星瑩堀聯手入侵悉界時就已經體會到了，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鐵憨憨，一言不合就上的那種，要不是跑得快，說不定當時要對付他的就不止築星和瑩堀了，很有可能悉界也會參與進來。
??因勢利導，從一開始築星的貝和瑩堀的僿佇就拋出一個他價值很大的信息，作為沉錨，牢牢的扣在悉界強者的心裏。
??離開悉界十五萬年後，霖雨達到了五級宇宙生命的強度，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麽區別，到時個頭高了不少。
??長時間在冰冷黑暗的宇宙中航行，若非蒼嵐號上還有不少生靈繁衍，該有的娛樂設施一應俱全，霖雨早就心態崩潰。
??黑暗，孤寂，冰冷，沒有目的性，即便能變強也沒有任何意義。
??李東軒軀體的記憶中，即便五級巔峰，也不足以獨自跨越星係與星係之間的距離，強行為之，結果就是能量耗盡，最終被暗星或者最終漂流到到明星俘獲，核心被磨滅。
??霖雨晉升五級之後，方程發現了霖雨和自身的區別，他屬於正常生命，晉升到五級，而自己則是機械核心，他有各種情感，自己的機械核心卻沒有保留那麽多情感，定了一個目標就會一直以目標位目的去進行，霖雨不行，耐心有限，長時間看不到希望，又沒有新的目標可以進行，心態最終變的喜怒無常。
??為了穩定他的情緒，方程想盡辦法給他找事做，從李東軒軀體的記憶中，拿出各種有的手段講述給他，讓他去參考，同時自己也去琢磨。
??又是五萬年時間，蒼嵐號增加了許許多多的精密儀器，器械，甚至基因池都增加了一些，地方有限，人口始終保持在一千人，其他生靈加起來也不過一千左右。
??僚機也足足增加到了四架，都如遠東號的性能一般。
??方程更是拿出了一些核心記憶分享給霖雨。
??結界，能量塊，加速通道，躍遷等一係列高級能量運用，嚐試從中收獲點什麽，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不得已，隻能在霖雨情緒崩潰之時讓他沉睡，睡個幾百年在出來溜達一下。
??某一日，方程叫醒霖雨:“能量塔以及一些重要核心需要更換了！”
??霖雨起來，與他一起換好，沿路又俘獲一些隕石，合成所需材料，做了幾座能源塔作為備用，以備不時之需。
??科亞星做的那一批能源塔以及重要器械的核心，能用二十萬年，已經出乎他們的預料。
??除了能源塔，許許多多的地方霖雨閑著沒事都翻新了一次，做這些事情，蒼嵐號不得不停下來慢慢整頓。
??耽誤了數百年時間，好在材料都足夠。
??再次啟動，速度就沒有那麽快了，慢了三成不止，沒有暗星作為引力跳點加速，跳點器也變得無用武之地。
??方程發出意誌，時刻探尋附近的暗星，霖雨則又沉睡過去。
??蒼嵐號上的那些普通人，卻也出過幾個奇才，方程將他們吸納，引到四架僚機上，重點培養一番，雖然隻有數千人的人口基數，但是體質沒得說，個個都上鬼才，搞事的一把手。
??有組建過自己勢力的帶頭大哥，也有拉攏百人的土皇帝，他們愛整這個方程也隨他們，隻要不搞破壞，一切都好說。
??二十萬年間，出過十多個晉升到三級到強者，其中一個叫齊武鳴的成功進化到了四級的強度，沒有核心，與他們的四級不同，齊武鳴能在虛空中待著的時間更短，而且軀體強度不高。
??方程想為他製作一個機械核心，最終放棄了，貝說的話他沒有全信，但是結合自己的情況，他知道，貝因該說的是真的，機械核心限製了科亞晉升，不用機械核心，想讓他走霖雨的路線。
??齊武鳴的晉升，霖雨情緒也有轉變，想好好教導一番，方程讓他走自己的路線，霖雨聽了則搖頭表示不行，不是不教，而是齊武鳴缺少他所擁有的東西，那個東西沒法複製和再造。
??霖雨的路線走不了，方程還有其他方法，李東軒軀體的記憶中有自我凝聚核心的方法，方程毫不吝嗇的傳授給了齊武鳴。
??於此同時方程和霖雨商量到。
??“路上趁機多培養一些強者出來？”
??齊武鳴的意外晉升，讓霖雨來了興趣，當即問到。
??方程也有這個意思:“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蒼嵐號地方不大，人口基數小，培養起來殊為不易，不過這不是重點。”
??霖雨聽了前麵也毫不在意，按照他的判斷，到下一個選定的星係起碼還有近六百萬年的路程，這麽長的時間，多的不說，培養出十來個四級的強者應該
??沒有問題。
??“那麽重點是什麽？”
??方程盯著霖雨看了一會，後者眨眨眼睛。
??“重點是資源不足，他們不像你和我，你不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我則是軀體裏有大量能量消耗，他們不同，以蒼嵐號的能力，我們最多隻能再培養一位四級強者就已經是極限，路上還得考慮能源塔重要器械核心的材料問題。”
??“一個就一個吧，加上你我，就是四個了，夠湊一桌了……”
??齊武鳴和霖雨目前可以說說一類，可以吃喝，沒什麽忌諱，沒事吃個烤串，一起泡泡溫泉什麽的，唯一讓霖雨可惜的，就是齊武鳴不是異性，不然有更多活動項目……
??咳咳，嗯，活動項目。
??方程背後，背著的李東軒本體在封印內發生了一絲變化，變化微小，難以察覺。
??封印內，李東軒看著最新凝練的軀體，強而有力，就是這個封印的範圍怎麽看著越來越大了。
??最初剛被封印，本體的大小站著就是腳能踩到下麵，頭也能頂到上麵，現在封印的空間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座大山一般，足有他本體身長的七百多倍。
??他不知道外麵時間過了多久，完全封閉的空間內，無論做什麽對他來說都沒有時間概念，也許過了幾年，也許過了幾十年。
??再一次自己捶爆另一個自己後嚐試凝聚新的軀體，隻是每一次凝聚的時間都更長，已經記不清是第多少次更新軀體變化了。
??…………
??這方主係的邊界，一座城在虛空閃過，慢慢顯現出輪廓，城內不少生靈聚集，街上人來人往，相當熱鬧，就是城有點略大，綿延虛空，望不到盡頭，一個不速之客，不，是兩個，抵達了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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