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心花怒放
夏楚楚與葉鳴暌別多日,又天天為他提心弔膽、寢食難安,幾乎每夜做夢都會夢到他。此刻聽說他已經自由了,可以出來吃夜宵了,哪裡還忍耐得住?在葉鳴說完那句讓她一起出去吃夜宵的話之後,她趕緊哽咽著連說了幾聲「好好好」,然後便「啪」地掛斷了電話,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頭對她父親說:「爸,葉鳴已經出來了,就在新冷賓館,準備到河邊去吃夜宵。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先走了。」
夏必成聽說葉鳴出來了,知道鹿書記找周濟清談話發揮了效果,心裡不由感嘆:還是省委書記威權足啊,一席話就可以扭轉乾坤。看來,自己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了:如果不是父子情深,鹿書記怎麼可能專門為了葉鳴這樣一個小小的地稅幹部的問題,去找一個省委政法委書記談話?又怎麼會在葉鳴即將被刑拘的關鍵時刻,出手來解救他?
本來,因為連日都在思考怎麼將李博堂父子繩之以法,怎麼按照李書記的意圖,挖出汪海、謝宏達等人在振興公司入股的證據,夏必成已經非常疲累了,想早點睡覺的。可是現在聽說葉鳴出來了,他的疲累感覺一掃而光,又見自己的女兒心急火燎地想趕去見葉鳴,便站起來說:「徐飛、文明同志,我們算是小葉的三級領導。現在他既然獲釋了,我們就一起去接他回家吧,也算是體現組織上對自己幹部的關懷。胡主任忙了一天,應該很累了,您早點休息,其餘的事情我們明天再商量。」
徐飛和鄒文明也正有此意,聽夏必成先提出來,便忙高聲答應。
胡通是省紀委執法監察室主任,也是李潤基的親信和心腹之一,當然知道葉鳴與李書記的特殊關係。而且,他也知道李書記此次安排自己來新冷,除了要協助省地稅局稽查組查清振興公司涉及的官員腐 敗問題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李書記沒有明說,那就是要想方設法搭救他的乾兒子葉鳴。
所以,此刻他聽說葉鳴已經從羈押的地方出來了,這樣一個結識和親近李書記的「公子」的機會,他怎肯輕易錯過?因此,當聽夏必成說請他回去休息時,他趕緊站起來,笑呵呵地說:「夏局長,這幾日雖然有點忙累,但我自認為我的身體還是不錯的,也還算吃得消,所以熬幾個通宵,也還不在話下。再說了,我來新冷好幾天,還沒有出去品嘗過這裡的風味小吃呢!今晚正好借這個機會,去體味一下新冷的特色小吃,也算是不虛此行吧!哈哈哈!」
夏必成自然明白他的意圖,便也呵呵一笑,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互相拍拍肩膀,一起往外面走去。
徐飛在下樓時已經打了一個電話給葉鳴,讓他和嚴組長他們就在新冷賓館等著,說夏局長要親自過來接他。
夏必成所住的賓館與新冷賓館只隔了兩條街道,開車五分鐘就到了。
夏楚楚的車第一個到達新冷賓館。當看到站在賓館外面的公路邊的葉鳴時,夏楚楚將車「嚓」地停在路邊,甚至來不及拔車鑰匙,就飛快地拉開車門,奔到葉鳴前面,也不管葉鳴身邊還站著好幾個人,一個縱身撲入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肩膀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葉鳴見夏必成、徐飛、鄒文明等人都相繼從幾台車子里下來,正往他這邊走來,心裡微微有點尷尬,忙輕輕地拍了拍夏楚楚的肩膀,低聲說:「楚楚,別哭了,我不是出來了嗎?快鬆開,你爸爸和徐局長他們都過來了。」
夏楚楚抬起淚光蒙蒙的眼睛,打量了葉鳴幾眼,見他鬍子拉碴、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就像個流浪漢,又心疼起來,抬起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又拉拉他的衣襟,埋怨說:「你這個鄉巴佬,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你關在裡面,頭還是要洗啊,鬍子還是要刮啊!這是正當的要求,難道他們也不滿足你?真是的——」
夏必成見自己的女兒旁若無人地對葉鳴大秀恩愛,心裡既欣喜,又微微有點尷尬,便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提醒女兒這裡還有很多人,不要和葉鳴太親密了。
葉鳴看到徐局長、鄒局長都站在夏局長後面,對著自己微笑,便掙脫夏楚楚的摟抱,走過來先對夏必成恭恭敬敬地問了一聲好,又一一與徐飛、鄒文明打招呼。
因為不認識胡通,葉鳴走到他面前時,不知道如何稱呼他,只好對他微笑。
胡通卻搶前一步,走過去緊緊地握住葉鳴的手,熱情地說:「葉局長,你好!我是省紀委的胡通,現在在執法監察室工作。很高興認識你!」
葉鳴聽說他是省紀委執法監察室的胡主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對他抱抱拳,說:「胡主任,您好!」
接下來,葉鳴又將嚴練、陳桂天、梁堂華一 一介紹給夏必成等人。
在和陳桂天、梁堂華握手時,夏必成特意在手上加了一點力,以示親熱,然後用眼瞟了一眼嚴練,見他正在與胡通寒暄,好像沒注意他們這邊,於是便低聲說:「陳隊長、梁局長,兩位受委屈了!李書記昨天在打電話給我時,特意叮囑我:如果有機會見到二位,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我代他向兩位問好,並說他會時刻關注你們的情況的。」
這段話,其實是夏必成捏造出來的。因為夏必成很清楚:陳桂天和梁堂華,正是因為幫助葉鳴才被專案組調查的。而他們幫助葉鳴的目的,無非也就是想通過葉鳴攀上李書記這棵大樹。所以,此刻自己這樣說,肯定能讓陳桂天和梁堂華心花怒放。
果然,陳桂天和梁堂華對夏必成的話信以為真,聽說李潤基書記專門叮囑夏局長向他們問好,還說他會時刻關注他們兩個人,只覺得心裡一熱,差點兒流下淚來。
此刻,不管是陳桂天還是梁堂華,都覺得只要受到了李書記的關注,無論以前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