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婉言辭工

  阿東老闆的兒子得了急性肺炎，至少需要住院一周，阿東老闆與妻子麗麗需要在醫院照顧兒子龍龍。


  這次詩雅決定出廠回家。中午下班，她拖著憔悴的身子回到了住所，午餐粒飯未進，晚上在食堂打了一碗稀飯，也只吃了一半，下午向老闆娘請了假，沒有去上班，這一晚詩雅失眠了……..

  無巧不成書，第二天上午，詩雅的老家打電話來了，媽媽告訴她說奶奶因為摔跌導致腦溢血正在市醫院搶救，要求詩雅回家。詩雅決定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辭工出廠。


  趁兩個老闆娘上班的時候，詩雅來到辦公室向她們提出了辭工回家的打算，令兩位老闆娘大吃一驚，她們看到詩雅神情疲憊的樣子，並且雙眼潮紅，急切地過問她是怎麼了？有為何突然要出廠？詩雅告訴她們說：昨天接到家裡打來的急電，是她的奶奶病危在醫院裡住院，她聽了晚上嚇得的哭了的緣故。


  詩雅找了這個借口把那件突發的重大丑事掩飾過去了。老大老二老板娘都說有她的爸爸媽媽在家應對局面，勸她暫時不要回去，也許她的奶奶會轉危為安的，如果發生了不測再回去也不遲，眼下廠里正需要她，如果是覺得工資待遇不周全，她們可以再提高一些…..

  詩雅連忙搖頭，並告訴老闆娘說：奶奶是她生命中最親近的人，小時候，爸爸媽媽為了生男孩子，搬到到外地居住，把她放在爺爺奶奶身邊生活，她從兩三歲起就是奶奶拉扯大的。


  自從她上中學，讀中專直到這些年在外面打工，差不多十年沒有怎麼跟奶奶親熱過，奶奶如今年近七十歲，這次萬一有個閃失，沒能在奶奶活著之前看到她，她會一生不安和難過的，她要親自服伺奶奶……


  她請求老闆娘理解她的心情。她深深地感到老闆娘都把她視為自己的女人一樣的看待，她更感激老闆娘對她這麼多年來的厚愛和悉心關照，自己的付出是遠遠比不上她們給予的恩義，如今出廠，自己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自己也是倍感愧疚，請恕她的不敬……


  聽了這些，老闆娘姐妹都眼眶濕潤了，又看著詩雅一兩天之內像生了一場病似得，理解她內心的無比痛苦，再也沒有說什麼。一時間兩個老闆娘都是兩隻手肘部支在桌面上，手掌指頭交搭架地托起前額，頭低著向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沉默！沉默！室內寂靜無聲，靜的連掉了一根針在地下都聽得出來的。


  好久過後，老闆娘姐妹兩個都長長地吁一口氣，異口同聲地唉嘆：「詩雅，你的奶奶高齡，你還是儘早回去吧，你真是個孝敬的孫女，只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真的是捨不得啊……」


  「嬸們，我也是啊，四五年了，我也是捨不得的…..我的打算是這兩天我會密切地聯繫家裡，只要奶奶這幾天暫時沒有大的變化，我可以推遲兩三天再走，我要把電腦里所有的資料再核查校對一篇，做好移交工作，免得日後別人接手的時候有什麼不清晰之處。」詩雅說著，第一次改口稱呼嬸們。


  「那就得麻煩你了，但願上天保佑你的奶奶平安」二老板娘說著，一邊合掌祈禱的樣子。這時老闆娘姐姐對她的妹妹說：「等一下你就去財務處叫李會計把詩雅的工資全部結清，並負責幫助轉到她的銀行卡上去。」


  「還有今天是三號，吩咐李會計這個月的工資按整月計算，餘下的二十七天照常計入，不要扣除。此外，取出一千元現金來，送給詩雅，當做我們給詩雅的車費，再給九百元錢讓詩雅帶回去，給她的奶奶買點補品吃，算是工廠里給老人家的一點營養禮，也表示我們的一點心意，祝願她老人家健康久久。」


  「好的，姐，我現在就去財務處。」二老板娘回答。


  「嬸們，我的工資該是多少就按實際的算吧，沒有上班，豈能拿錢呢？給我奶奶的營養費，感謝姐們的盛情，我就收下，我替奶奶感謝您們。車費就免了吧，我回去也只要兩三百元，不多的，拿這麼多的錢，我會心裡不安，過意不去的。」詩雅說著，她不肯要那麼多的錢。


  「詩雅，這不是按工計酬，這是我們與你之間的私人感情的給予，雖然是工廠財務處出的錢，但是工廠都是我們一個家庭的。如果是三妹妹在場，說不定她還要多給的，在我們三姐妹之中，也是她與你的年齡更接近，所以你她之間相處得比我兩個還更親近呢，這些錢我們是給定了，你就不要拘禮了。」


  「侄女詩雅感恩不盡，衷心祝福工廠生意興旺發達，鴻運永恆！」詩雅面對著老闆娘姐妹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了個萬福！

  「難得妹妹如此的禮貌成熟，懂事曉理，妹妹今後結婚之時，請告訴我們，只要到時有空，我們姐妹三個，一定會派代表去祝賀的。」大老闆娘說。


  「謝謝嬸們的恩寵」。詩雅回敬一句，心中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