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疲憊

  氣頭上的女生回味過來，頓時窘地無言以對。


  黎麥沒打算為難她，客氣地說：“你坐吧。你不了解我如同我不了解你，但這不妨礙我們給對方捏造無中生有的事情然後大肆傳播。聽故事的人不會去證實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隻要你說，就會有人信。這就是泛娛樂時代，沒有人在乎信息的完整性和真實性。


  今天的講座，我隻想和大家分享一些藝術創作的感受，希望對同學們有所幫助。至於個人經曆方麵，我既不是偶像也不是名人，大家不需要投入精力來關注。


  最後，希望大家都能專注於自己的生活，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於你們而言，我其實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感謝你們願意來聽我的講座，願意把你們寶貴的時間分享給我。謝謝！”


  短短幾句話，卻為黎麥博得了滿堂喝彩。


  講座結束後，許多同學圍上來，有問問題的，有求合照的，有要簽名的。


  黎麥一一滿足大家的需求，直到維持秩序的老師過來提醒時間。


  等同學們都散去，黎麥之前的指導教授王岩笑眯眯地走過來，“黎麥同學，你好啊。”


  “王教授您好！”黎麥這次回來，上至學校領導下至工作人員，都對她以禮相待，再也不把她當成學生看待。


  黎麥已經習慣這種社交場合的禮儀，就算麵對師長，也能不卑不亢又謙虛有禮地做出回應。


  王岩微笑頷首，“黎麥同學，你成長得很快呀，我差點都認不出了。無論是氣質、談吐，還是學識、見地，都比從前提升了一大截，已經完全脫離了學生氣。”


  “王教授您過獎了，就算離開了學校，我也需要不斷地學習。這還是您之前教育我們的，社會是另一所學校。”黎麥大方地與王岩暢談。


  它不是說話張弛有度，就連旁邊的副院長都忍不住稱讚，“王教授，真不愧是您教出來的學生。”


  “哈哈，黎麥可是我的愛徒。”王岩如沐春風。


  “黎麥，今晚院裏有一場小型校友會的聚會活動，你一定要來。榕大的傑出校友不少，多認識一些對你未來的發展絕對是錦上添花的好事。”副院長向黎麥伸出橄欖枝，“以你的才華，相信大家也會對你很感興趣。”


  “好的，謝謝院長。”黎麥不排斥。


  經曆過許多事情之後，她早就明白這個人情社會裏，既有實力又有關係才能走得更長遠。


  副院長高興地連說三個好，黎麥當眾給足了他麵子。


  “那一會兒你跟我的車過去。”副院長熱情地說。


  “好。”黎麥正應著，手機鈴聲響了。


  副院長自覺和她擺擺手，說了聲“一會兒見”，便在教職人員的陪同下離開了教室。


  黎麥邊接電話邊向外走。


  向毅的聲音聽上去略顯疲憊，“講座結束了？”


  “嗯，你怎麽了？好像很累？”黎麥關心地問。


  “沒事，”向毅仰靠在辦公椅上，腳搭在桌沿，闔眸養神，“艾美裁員了，你知道嗎？”


  “嗯？”黎麥沒想到楊磊的動作這麽快，而且似乎根本沒有把她的意見當回事，“裁了誰？”


  “艾美的幾個元老。”向毅嗤笑，“還有兩個老師教過我。”


  “哦。”黎麥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


  楊磊心意已決，她也做不了什麽，陳老師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心裏有些遺憾，但更多的還是惋惜。


  “你有什麽想說的麽？”向毅捏了捏眉骨，“我可以繼續投資，也可以撤資，都聽你的。”


  黎麥這時已經走到樓外的台階處，她專注打電話，視線盯著地麵，根本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


  “我沒有什麽想說的，你做投資看重的是收益，去留當然要聽專業人士的。”黎麥由衷建議。


  然而向毅不以為然，“你以為艾美對我來說隻是個投資方案？是，放在眾多投資項目裏，它的確可大可小，但它對我有特別的意義。在艾美學習的半年多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我留著他，是想留下一份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