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扈氣
即便是盼著他不美滿，又能怎麽樣？他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彼此，他們再也不能回去。他即便是不美滿，又與她有什麽關係？
江昀滿眼陰霾的看著宋輕暖。看見她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痛快，忽然明白宋輕暖這麽說，不過是為了解氣而已。
對了，她以前也是這般嬌氣的。就算他有漂亮的女生從他麵前走過，他多看了幾眼，在外麵的時候，她也會表現得毫不在乎。可是一旦回了家裏，她便會霸道的霸占著他，戳著他的胸口質問。
那個時候的他，可是愛死了她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模樣。
宋輕暖的性子，終究是太淡了。
她若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會覺得，宋輕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自己的位置。
畢竟，自己的男朋友盯著別的女人看，就算是再大方，也會沾酸吃醋。
現在，他又從宋輕暖的眼中看到了，證明宋輕暖的心裏麵還是有他的，這麽說，不過是想掩飾對自己的愛意。
想到這裏，江昀又忍不住心疼起宋輕暖來。
他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宋輕暖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也是我大意，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刪掉江先生的電話，這次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刪掉的。江先生也不用擔心，以後再會接到這樣不明不白的電話。”
江昀剛剛還露著喜意的俊臉，頓時變得陰沉。
他一雙黑眸，就像黑瑪瑙一般，靜幽幽的看著宋輕暖，裏麵有許許多多的情緒一閃而過，讓人生寒。
宋輕暖卻是一動不動的回視著江昀。
她並不害怕江昀會對她怎麽樣。雖然她有時候會看走眼，江昀算得上是她看得最走眼的一個。但是，江昀畢竟出身世家，這麽多年的熏陶和教養，都讓他做不出對女人施暴或者是其他不雅的行為來。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從一開始就保持著鎮定。
可是，這樣的江昀，卻是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的。
饒是宋輕暖淡定，看見他這般，心裏麵也忍不住升起一股害怕。
飯廳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凝固。
兩人就這麽僵硬著，宋輕暖想要離開。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她甚至有種感覺，假如她敢對江昀說出這句話，一定會被江昀活活掐死。
以前的江昀不會，至於現在的江昀……宋輕暖不敢打包票。
江昀變得太快太突然，讓她一時間不但沒能反應過來，更加不能適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昀臉上的寒意才慢慢散去，卻是對剛才的話題絕口不提。
“王嫂，給宋小姐盛碗粥來。”江昀清潤的聲音，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自從宋輕暖從樓上下來之後，便再沒見過王嫂。突然聽到江昀這麽一喊，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而一直像隱形人般存在的王嫂，很是爽朗的應了一聲。“是，少爺。”
宋輕暖的身體，也隨著江昀的這句話，慢慢放鬆下來。
她卻不敢再亂說話。
心裏麵卻是各番滋味輪番上湧。現在的江昀，根本就不是她所認為的江昀。
反而跟江墨琛很像。隻不過江墨琛的氣場，比他更足一些罷了。
不過，這些都是時間熏染出來的。時間一長，江昀大概就會成為另外一個江墨琛。
不知道為什麽，宋輕暖忽然有些難過。她是那麽的懷念，那個溫潤如春，笑容燦爛的少年。
可是，卻又那麽的恍惚。
真的……已經回不去了。
宋輕暖失神的望著窗外大好的陽光，神色多了幾分的惆悵。
她以前都沒有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
許是，年歲漸長了。
這段時間所經曆的事情，比她以往二十幾年經曆的還要多。
就在宋輕暖恍惚的神態中，王嫂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麵放著一隻白釉，繪著青花的小碗。上麵放著一根湯匙，煙霧縈繞，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小姐，這是白果瘦肉粥。那粥是用熬了好幾個小時的雞湯浸泡熬製的，香醇可口。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王嫂一臉憨厚慈祥地說著，將托盤上的小碗放到宋輕暖麵前。
宋輕暖看了一眼，也不不由得感慨，有時間有精力就是不一樣。不用看那碗粥，光是看那隻碗，便已經胃口大增。更不用說那粥熬得入口即化，香氣誘人。
她原本不想吃的，但是窺視了一下江昀的臉色，加之王嫂在一旁殷勤又慈祥的看著她，讓她有種假如不吃，就辜負了她老人家一番心意的錯覺。
咬了咬牙，還是拿起湯匙舀了一口。
這一口之後，宋輕暖就沒再停下來。不一會，她就將一小碗粥完全吃進了肚子裏麵。
吃完之後，才想起自己的情況。
她臉一紅，飛快的看了王嫂一眼。眼神左顧右盼，聲音也吞吞吐吐的，“那個……嗬嗬，昨晚沒吃飯，有點餓……嗬嗬……”
說完，宋輕暖都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兩下子。
遇上吃的，她就真的一點分寸都沒有了。
宋輕暖明白也知道，因為心裏麵對江昀還是親近，盡管大家已然鬧翻了臉，並不來往，以後也沒有和好的機會。
但是，終究是這麽多年。她的謹慎，又怎麽會在他的麵前出現。所以，才會出現這一幕。
宋輕暖忍不住歎了口氣。江昀，終歸是有手段的。不然也不會逼得終究露出原形。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得不為王嫂這廚藝點上一百個讚。真是太好吃了，好吃到她差點將舌頭咬下來。
王嫂看到宋輕暖這般，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的變化，隻是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取過宋輕暖的碗直接放在托盤上，“我再給小姐舀一碗過來。”
沒等宋輕暖回答，便轉身朝廚房的方向走過去。
宋輕暖沒有阻止。臉麵都已經丟光了，何必再在乎這麽一點點情麵。“謝謝王嫂。”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王嫂聽到。她看到王嫂的步子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原樣。
她回眸的時候，便對上江昀那雙深邃卻帶著笑意的雙眸。
宋輕暖知道他笑什麽，卻偏偏不開口。
隻是江昀又如何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阿暖，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很好。”
還是跟以前一樣？跟以前什麽一樣？宋輕暖的臉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