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眼睛是吃飯用的嗎?
因為是周末,亭子裏坐了不少人,三三兩兩的散開,或是坐著憩息,或是聊天,或是在拍照。氣氛很是融洽。
而長亭四周的景致也是美景一片,眺目遠望,能將半個E市盡收眼底。
半山腰上有一湖泊,不知道是人工的還是天然的,在半山腰處看的時候,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到了高處,俯視而下,那湖泊竟有水霧嫋嫋升起,多了幾分的朦朧感。水是碧綠色的,陽光;落下來,水麵波光粼粼,流動的水就像閃爍的星辰,調皮的眨眼睛。
微風拂過臉頰的感覺讓人覺得很舒適。
路過了長亭之後的路都比較平坦,感覺就像是在平地上散步,沒有了之前的艱辛。
山頂上有個E市很有名的寺廟--靜安寺。
靜安寺經過了時間的洗禮,已然沒有人記得它究竟是何時開始聳立於山頂之上,也沒人記得它究竟什麽時候開始香火不斷,整日煙霧炊煙嫋嫋。
前往靜安寺的路上,樹木蔥鬱繁茂,山林陽光充足,散發著夏日竹林的淡香,滿目的綠意。
宋輕暖腳步緩慢,似散步般跟在江墨琛的後麵,鼻間時不時能聞到清風拂過竹葉所散發出的清香,耳邊是清脆的鳥鳴聲。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子。她停下腳步,深深的呼吸,感覺自己整個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不過是十幾分鍾的路程,已經遠遠能看見恍若聳立於雲端中的靜安寺。檀香的味道隨著空氣的流動,在空中輕盈地飛揚。
周末的靜安寺更是來客絡繹不絕。
穿著黃色布衣的小師傅卻早早等在那裏,引著香客一路而上。
宋輕暖雙手合十,衝小師傅敬了敬禮。小師傅回了禮並衝她微微一笑。
靜安寺巍峨聳立,黃牆朱瓦,岩壁清輝。大門敞開著,門口是古舊的神獸,朱紅色的大門,一介涼石門檻,隔著的卻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小師傅引著他們來到了寺廟的客堂便轉身離開。宋輕暖敬禮表示感謝。
雖然是周末,但是客堂裏並沒有很多。風從敞開的屋門院落穿過,留下一縷清風,在耳邊回蕩。
宋輕暖仰頭環視著這裏的環境,不由得心生喜悅。
不知道是因為莊嚴的原因,還是寺廟這種地方給人特有的感覺。宋輕暖忽然有種這裏一直很寧靜,在時間的流逝中不為所動。而外麵的世界,卻一點一滴變得麵目猙獰。
這裏與外麵,似乎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江墨琛站在宋輕暖的身後,隻是靜默地注視著她,沒有說話,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裏的環境是那麽的熟悉,讓他冰冷的心裏麵竟然也多了幾分感慨。
是因為年輪一年一年的流轉,所以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江墨琛不知道。而這裏,對他來說,是那麽深刻,卻又讓他不敢回憶。
宋輕暖慢慢收回思緒,抬頭環視著客堂裏麵的擺設和裝飾。客堂打掃得很幹淨,連擺放的東西也格外的整潔。竹藤椅,小木桌,木茶壺和杯子。房間裏,全都是木質的清香。推開窗戶,還能看到栽在後山的山茶花,搖曳而美麗。
小木桌上的檀香,隨風飄動,炊煙嫋嫋。
聽著寺廟裏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木魚聲和梵音,聽著林間山風清蕭,讓人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糊塗感。
這一切似乎跟她所向往的世界,沒有絲毫的變化。
宋輕暖輕輕地闔上雙眸,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著靜安寺的溫暖和寂靜。
她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見江墨琛眼底翻滾著的情緒,更加沒有看到,他諱忌莫深的眼神。
很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小師傅過來喊他們去吃午飯。
用過齋飯之後,所有的香客就在寺廟內隨意活動。
“傍晚的時候在一起出來逛一下?”宋輕暖還在計劃著等會是要跟江墨琛一起行動還是單獨行動的時候,他已經先開口邀請她。
宋輕暖有些訝然,看了看他一臉認真的墨陽,鬼迷心竅的便答應了。
江墨琛嘴角蕩出一個輕輕的笑意,清風拂過便能吹散。
回到客堂,與江墨琛分別之後,宋輕暖忍不住輕捶了一下腦袋,明明跟江墨琛的關係是那麽尷尬,卻又傻傻不懂拒絕。
宋輕暖就這樣懊悔著,迷迷糊糊地便睡了過去。
睡著睡著,宋輕暖忽然做起夢來。
山霧縈繞的靜安寺,寂靜又炎熱的夏日,她坐在院子裏,吹著自然風,享受著大自然的寵愛,然後便聽見知了蟲鳴下,很輕微的腳步聲。
宋輕暖原本閉著的雙眸,徐徐睜開。
大師和一位男子拾階而上,男子眉目俊朗,自容卓越。他們似乎正在說著什麽事情,隻是聲音太低,加上院子裏的風聲縈繞,讓她根本就捕抓不住他們談話的信息。卻又清晰地記住了男子那聲音清澈如溪,一字一字敲在她的心口。
她的視線,慢慢落在那位男子身上。
他膚色如玉,白皙清冷。臉龐俊美精致,一雙眸子微微斂著,那長睫毛掩蓋下,那雙眼睛變如同一道墨痕,狹長而幽深。鼻梁挺直,唇角卻輕輕地抿著。他手中握著一把舊式的木柄紅紙傘。握住傘柄的手微微往上抬,露出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睛看向她。
“你……”宋輕暖剛剛開口,整個人已經從夢中驚醒過來。想起剛才的夢境,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剛才她所夢到的那名男子--是江墨琛。
宋輕暖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感覺來形容自己此時的情緒。對於江墨琛,她並不帶有想要親近的感情在其中。
且不說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尷尬,即便是接下來的那些見麵,似乎也是沒有一次不讓她容顏掃地的。
而且,她跟江墨琛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物質方麵的,還有生活圈都是完全不一樣的。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點頭之交,那個圈子都絕對不是她應該踏入的。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可是,究竟是因為她心裏麵有了念想還是什麽,竟讓她接二連三的夢到他。
若是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的話,就目前的關係來看,她跟宋輕暖遠遠還不足以達到這個地步。
想了許久也鬧不清自己究竟是吃錯了什麽藥還是忘記了吃藥,宋輕暖狠抓了頭發一般,隨後將它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