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賣藝不賣身
老餘還想打圓場，卻被宋輕暖輕輕搖頭，拒絕了。
“是我的錯，趙總，我敬你一杯。”宋輕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隻要仔細看，便能發現笑意根本就沒有抵達她的眼底。她朝著老趙舉杯，然後一仰而盡。
“趙總，怎麽樣？”宋輕暖將被杯子倒過來，示意自己一滴不漏地喝完。
“好好好，”老趙鼓掌，看向宋輕暖的表情更加的柔和和曖昧。“我就欣賞小宋這樣的女孩子。”
身旁的山本君根本就不知道眾人在鬧騰什麽，但是看見宋輕暖豪氣的動作，忽然明白過來。
“good，good。”他不停地豎起大拇指，然後端著酒杯，朝宋輕暖敬酒。
“哈哈，山本君，你可真是有眼光。”老趙的視線在宋輕暖身上來來往往，然後起身坐到宋輕暖身邊，伸手便想要抱住她。“翻譯小姐啊，做人呐，要大方點，小姐嘛，是不是？”
說完，他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宋輕暖避開他伸過來的鹹豬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來來來，咱們再喝一杯。”老趙舉著酒杯大聲說道，“咱們喝交杯酒，交杯酒……”
宋輕暖將硬被塞進手裏的酒杯重重放在桌麵上，冷著臉吐出兩個字，“不喝。”
包廂裏的氣氛，一下子跌落至零下十五度。
“什麽？”正想要盡興的老趙有些懷疑自己剛才耳朵出了毛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宋酒量不好，應該是喝醉了。”老餘一見這架勢，便知道要壞事了。雖然知道老趙確實是太不像話了，可是這單生意度公司來說也是很重要的。而且這種行業的圈子很小，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改天若是碰麵，肯定會很尷尬。
“小宋，小宋……”老餘扯了扯宋輕暖的衣角，示意她跟老趙道歉。
宋輕暖卻是毫不理睬。
“嗬，我說呢，你們公司的員工原來就是這樣的，我怎麽敢將生意交給你們？”老趙被下了麵子，不由得冷了臉。
“不不，趙總，我們小宋不懂事，”老餘想要盡力地化解尷尬，拿起桌麵上的大半酒瓶，給老趙倒了一杯，“而且年紀小，酒量不好。你看這樣成嗎——我幫她喝，算是她給你賠禮道歉。”
“你算是什麽東西？”老趙怒了，一手將桌麵上的酒杯橫掃落地。玻璃砸落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隻見他冷著臉冷哼道，“我就要她喝！”
“這……”老餘聽了這話，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
山本君因為根本就聽不懂，還在一旁使勁地笑，完全沒有感受到滿室的緊繃感。
包廂的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那我替她喝，趙總，您看，這、樣、成、麽？”
眾人的視線，頓時落在門口之人的身上。
是他。宋輕暖看到來者，不由自主地微皺起眉頭。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江墨琛。
陸銘站在一旁低垂著眉眼，幫江墨琛打開包廂的門。
“江、江、江少……”老趙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江墨琛，想到自己公司的資金鏈除了問題，正有求於江墨琛。可是遞了幾次話，卻都被輕輕鬆鬆的回了。此時此刻見到他，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抱著他的大腿。一時間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江墨琛一身黑衣，手工製作的西裝外套鬆鬆垮垮地掛在他手臂處，清冷的麵容，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冷清。
他抿著薄唇，徑直地走到桌邊，拿起老餘剛才拿起的一大瓶酒，在一室的安靜和眾目睽睽之下，全數灌了下去。然後“嘭”的一聲，將酒瓶狠狠地砸向地麵。眼眸犀利，厲聲道：“這樣可以了嗎？”
老趙早就嚇得腿軟。不要說他此時此刻正有求於江墨琛，即便是平日遇上，也要退避三舍。更加不用說江墨琛身上正散發著“擋我者死”的氣勢。聽了江墨琛的文化，他連忙點頭如搗蒜，被江墨琛眼中的狠厲嚇到，又連忙搖頭擺手。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覺得說什麽都是錯。
江墨琛狹長的鷹眸陰陰涼涼地看了宋輕暖一眼，又環視了眾人一下，冷笑了一聲，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
包廂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宋輕暖的臉上。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出來混，自然知道江墨琛這樣不尋常的舉動必然是有什麽深刻的含義。而且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江墨琛明顯是衝著宋輕暖而來的。
陸銘在江墨琛走出包廂後，衝著宋輕暖點了點頭，然後跟隨著江墨琛的步伐，絕塵而去。
老趙臉色如同開了染料房般的五顏六色不斷地變幻，看著那仍然在搖擺的大門，又看了剛才被江墨琛砸碎的酒瓶，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宋輕暖的臉上。此時酒早已經被嚇醒，想起自己剛才對宋輕暖做得事情，額頭上的冷汗不斷地往下滑。
他咽了咽口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想起江墨琛離去前那陰涼陰涼的眼神，隻覺得兩腿發軟，根本就支撐不住他過於笨重的身體。
最後，被嚇得癱軟的老趙，是被人半摻半扶著送走的。
而老餘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逆轉，一臉鬱悶的同時，敬畏的眼神又飄來飄去，腦裏麵卻是不斷猜測著宋輕暖的來頭，以及跟江墨琛之間的關係。
因為陸梓笙的來頭不小，所以這些應酬他根本就不會選擇陸梓笙。而筱筱雖然沒什麽背景，但是每次都是喊她來應酬也不好。所以當宋輕暖被招進來的時候，老餘還暗暗高興了許久。誰知道，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更有來頭。
即便不是江墨琛的帝國中心A市，但是他的影響力對於不過是鄰市的E市同樣具備影響力。宋輕暖既然跟江墨琛有交情，即便隻是萬分之一，他也不敢隨隨便便使喚她。
想到這，老餘突然很慶幸自己剛才並沒有做得太特殊，不然的話現在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是完整的模樣了。又想到了老趙，老餘不由得在心裏麵默默替他禱告了一番。
運氣不好的時候，喝口水都會被嗆死。而慶幸的是，他不是那個喝水的人。
“那個……”老餘沒能按捺住自己的八卦之心，也很想弄清楚宋輕暖跟江墨琛之間的關係，隻是還沒等他說完，便被宋輕暖打斷了。